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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49 重回青春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松南体贴地问。
左沿迟钝地应了一声,然后傻笑,“你舅舅怎么这么严肃啊?”她问。
“哎你别管他,人不坏的,平时都这样,跟得了忧郁症似的,咱们玩咱们的。”松南轻轻松松地回答。
听见他这样说,左沿心中倒是解开了不少,心里的石头也没那么沉重了。
顾我思倚在栏杆上,看着王寒至的头发。
“我脑袋上有什么?”王寒至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一边惊奇地问道。
顾我思神秘地笑。
“笑什么?”王寒至像个孩子似的逼问。
顾我思笑得更加神秘,“我发现你也不老嘛。”她甜甜地笑着,跟和煦的阳光一般美。
王寒至突然来了兴致,“为什么看人老不老看脑袋啊?”
“白发啊?我爸说男人过了三十岁就开始长白发了,只不过大多数人看不出来罢了。”顾我思撅起嘴,骄傲地说着,像是在宣布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王寒至无奈地摇摇头,“那我还是小年轻喽。”
“算是吧。”顾我思咯吱咯吱地笑起来。
王寒至的心里暖暖的。
“其实有时候还蛮想看看你年少时候的样子的。”顾我思歪着脑袋,突然说道。
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愿望简单而认真。
王寒至思考片刻,“真想看?”
“难不成你还变回去啊?”顾我思俏皮地笑着。
王寒至呆呆地看着她不说话,顾我思脸颊泛出红晕。
“你相信我能让你看到吗?”他神秘地看着她笑。
顾我思怀疑地摇摇头,“你说梦话呢吧?”
王寒至拉着拽着她的衣袖,把她拖下了楼,装进车里。
顾我思从头到尾只是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男人奇怪的动作,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二人都栓好了安全带,顾我思才一脸蒙圈地问,“去哪儿啊?”
王寒至没有立刻答话,打开了车里的音乐,慢悠悠地转过脸去。
真像老年人。
“你不是说要看我年轻的时候吗,我带你去!”他说道,仍旧带着不可触摸的笑意。
“去哪看?”
“少废话,睡一觉,睡醒了就到了。”王寒至搬动方向盘说道,见顾我思没反应,转过脑袋轻声说了句,“听话。”
顾我思像只小绵羊,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车窗关闭的声音响起,车里只有柔和的音乐声和王寒至浅浅的呼吸声。
王寒至不停息地开着车,偶尔看一眼睡得正香的顾我思,一脸宠溺地摇摇头,继续开心。
驶过大片大片的田野,经过流水,蓝天,出了城市的纷扰,外面的空气变得干净清新。
王寒至打开车窗,外面刮着小股风,吹醒了熟睡的顾我思。
“是不是冷醒了?”王寒至正欲关掉车窗,顾我思拦住了他。
“没事,我睡好了。”她说。
王寒至继续开车,眼睛红红的,似乎是累的,顾我思看了看手表,距离刚才出发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车子还行驶在宽广的田野之上。
“这是去哪里啊?出市了吧?”
“去邻市。”王寒至终于说了要去哪里。
顾我思着急地看了看手表,此时离天黑不过四个小时,照这样的速度,他们根本不可能一天之内就返回到本市。
王寒至似乎看出来了她的心思。
“担心的话就给家里去个电话,我又不会吃你。”他淡淡说道,表情柔和。
顾我思拿出手机给家里说了情况,她父母都是明事理的人,跟朋友出去玩,不会说什么夸张的话。
别墅里,一家人坐在偌大的桌子上吃饭,每一样都精致而美味,左沿连大气也不敢出。
饭桌上摆着几束百合花,挡住了各自的表情,她跟松南的座位也隔了一米远,舅舅更是坐在离他们更远的地方。
桌子上只有勺子碰撞盘子的声音。
松南的舅舅突然叹了口气,似乎在说,我要发表演讲了,你们这些小崽子给我住口。
左沿放下碗筷。
“听说你们实验中学每年的重本率都保持在90%以上啊?”他问,看不见表情,但听起来似乎跟之前一样。
“是啊,”松南高兴地接过话茬,“小沿成绩就很好,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
左沿脸红地看着松南,示意他少说点话,但松南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松南的舅舅似乎没什么反应。
左沿心中忧心。
“再好的学校也有坏学生,南儿啊,你可不能做那颗坏了整锅浓汤的老鼠屎啊。”男人说道。
左沿手中的勺子差点滑落下来,这样有品质的家里,饭桌上居然出现了不雅之词,她觉得心里堵堵的。
要是这个人针对她可怎么办呢?
松南也有些意外听见这话,但还是笑着说,“怎么会啊,我们学校没有多坏的,大不了就像我这样成绩不好而已。”他自嘲道。
但那男人似乎没打算放下这个话题。
“是吗?”他怀疑地问道,“我前段时间看新闻的时候,还看到你们学校有人被包养了,好像也是毕业班的。”他试探地说着。
左沿的心突然一紧,新闻,包养,这不就是说的顾我思吗?她心中有些不爽快,正要开口反驳的时候,松南给她使了个眼色。
“舅舅,你都是看的什么新闻啊,那件事是有人恶作剧的,才高中,怎么可能有人被包养啊?”松南竭力反驳,左沿平静下来。
“那女孩叫顾我思,你们班的吧?”男人继续问道。
左沿突然重重摔下筷子,站起身,瞪大眼睛看着男人。
男人毫不吃惊地看着左沿,平稳地笑笑,“小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饭不合胃口啊?”
松南连忙起身拉住左沿的手臂,“干什么呢,坐下,来。”他温柔地命令。
左沿蹬了他一眼,“叔叔,顾我思是我朋友,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请你不要侮辱她,谢谢款待,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她气鼓鼓地说完这些话。
男人的神情始终没变,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左沿觉得可怕。
“干什么,舅舅是长辈,怎么能不吃完就走?”松南拉着左沿的手,责怪道,眼神里满是不解。
左沿恨恨甩开他的手,“我知道,所以我从进来开始就没怎么说话,但顾我思也是我朋友,我不能竖起耳朵听别人说她的不是。”
松南满脸歉意地看着他舅舅,男人倒是慢慢站起身,“原来是这样啊,叔叔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好奇,我本身也是不相信的,坐吧坐吧。”
好聪明的男人。
首先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然后故作委屈和大度,左沿心中更加气愤,再待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
那是邻市最大的一所大学,环境优美,满是书香气息。
这是顾我思第一次看见大学的样子,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跟老师们口中的自由完全不一样,这里还是有那么多人埋头苦读,眉头紧锁。
她有些不解地看着王寒至,他呆呆地站在校门前,不挪步,似乎前方是万丈深渊,让他不敢企及。
“所以这里,代表你的青春?”顾我思盯着他,远远地问道,声音由远及近穿过王寒至的耳朵。
周围的同学都将目光投向王寒至,他们大概是想知道是有多矫情的人才会到这里缅怀青春。
王寒至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赶紧走到顾我思跟前,“你小点声。”他憋屈地说。
顾我思大笑起来,有浅浅的眼窝。
“你这是在害羞吗?”她趁势调侃道。
王寒至故作正经地提提衣襟,“走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校园,顾我思跟了上去,脸上始终带着狂乱的笑容。
这里还真是王寒至的青春。
沿着校园走,顾我思已经在好几块加了固的告示栏上看见了王寒至的照片,样子似乎与现在没什么不同,只是精神些。
他年轻时留着飞虎队的中分,每张照片都笑逐颜开,阳光明媚。
顾我思总是看看目前的王寒至,再看看年轻时候的,是什么让一个人在十年间变得这么沧桑疲累?
他们在操场散步,王寒至拿出一根烟,“怎么样小丫头?”他问。
“一般,大学没我们老师说得那么好。”顾我思抬抬手,回答。
王寒至沉吟片刻,“我问的是我大学时怎么样?”
顾我思突然怔住了。
“这个啊,没什么变化,只是发型不一样,不过那时候不都是中分吗。”顾我思随口敷衍道。
她有很多话想说,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或者说,现在的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问他那些问题,这里对她来说简直是另一个星球,一个王寒至的星球。
而这一切都跟她这个即将进入大学的人没有半点关系。
这一点的觉悟让她开始患得患失,她开始怀疑跟这个男人的关系,他们到底是以怎样的关系在这个社会上存在。
顾我思陷入了思想的漩涡,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来。
“是不是突然觉得你跟我这个人离得好远,有点无法接受?”不知道什么时候,寒至已经看了她许久,揣摩出了她的心思。
顾我思吃惊地望着这个无所不知的男人,说不出话来,眼中尽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