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要一个孩子

李珊珊的话当即解了燃眉之急，李乾茅塞顿开。他们在此讨论的一切事情都是建立在站队三皇子的基础上，出现分歧和问题的时候，自然由顾千夜亲自出马从中调度比较合适。

今天的事讨论的差不多了，众人又按照来的时候的路径前前后后散去。

在回王府的路上，萧北川和楚阳对于南千缘的家事非常有默契地一句不提，一路上和以往一样扯一些有的没得，倒是南千缘先按捺不住，他浅笑道，“你们问吧，憋了一路了，尤其是小师弟，我跟你们没什么好隐瞒的，以前不说是因为没必要，现在既然说了，自然不会再刻意瞒着。这回我们真的算互相知根知底了。”

果然，心中有无数疑问的楚阳得了特赦令立刻开始连珠炮，“三师兄，看你整天一副病弱美人的样子，真想不到你竟然来自草原那种彪悍的地方！五千匹马连价格都不谈直接送出来，你家族一定是那种富可敌国的存在吧？是不是也和二师兄一样是土皇帝啊？天呐，真的太难以置信了，原来你一直如此低调，低调啊低调，我只当你是个普通的富家少爷，没想到你竟然腰缠万贯……太可怕了！”

南千缘非常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这叫什么问题啊，这就是把明摆着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总不能亲自承认“是的是的我们家富可敌国我们家富得流油”，于是只能敷衍道，“差不多吧。”

南千缘又将目光转向萧北川，后者却没什么多余的话，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爽朗一笑，“谁家没有点秘辛，你想让我打听这些我可懒得问，我认得是你这个兄弟，不是你身后的家底，今天你说的我听了，这就够了，干嘛刨根问底，”说着他送南千缘一个媚眼儿，“倒是以后我沦落了多了一个去处~”

南千缘只得慵懒笑笑，“就算我倒牌了你这土皇帝家的皇太子也倒不了啊，不过你们有空倒是真可以去我们家那边散散心，我在家里也排老三，上边两个都是姐姐，个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没准儿还能亲上加亲。”

说到这里，楚阳立刻举手表态，“那我还是不去了，我心里有人了，心里有人了！”

南千缘和萧北川都笑，不过南千缘很快把话题拉到正事上，“大师兄那边必会信我无疑，看来我从明天开始便要着手准备马匹的事情了。”

太子府。

百花宴已经过去三个月，陆雨菲也渐渐从斗舞中跌倒的阴影里走出来。顾西城对陆雨菲的态度从来都是淡淡的，说好听点就是相敬如宾，说难听点陆雨菲就是守活寡。

大婚以来已经有大概一年多的光景，谁都不会想到，成亲一年，顾西城竟然从来都没有和陆雨菲圆过房，有时候为了应对皇后派来的嬷嬷，顾西城不得已在陆雨菲那里留宿，却每次都是住外间的小书房，要不就是很晚才回来。陆雨菲将这件事情当作耻辱，当然不可能大肆宣扬，但是她心中却是又恨又委屈，满腔心事无人诉说，原本俊俏玲珑的小脸也日渐消瘦了。

一日晚上，顾西城又是很晚才进门。他面容淡淡的，眼底有显而易见的疲惫。

他径直走到外间的书房，却不料看到陆雨菲正趴在他的书桌上昏昏欲睡，头发上的珠钗有些松动了，慵慵懒懒，若在旁人眼中，定是惹人怜爱，恨不得立刻揉进怀里，偏偏顾西城什么想法都没有。

他心中叹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旁，轻轻将陆雨菲从椅子上抱起来打算送到里间的床上休息，谁料陆雨菲的睡眠请的很，顾西城一抱起她，她立刻惊醒了，先是下意识地挣扎，等到发现自己原来是在顾西城的怀抱里，当即愣住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顾西城温柔的眸子看她一眼，却并不多话，只道，“夜里凉，不要再睡在书房了，容易生病。”

陆雨菲哑然，眼泪却更加汹涌，等到顾西城用脚轻轻踢开里间的门，她才突然意识到什么，手臂紧紧缠上顾西城的脖颈，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顾西城叹息道，“听话，我有公务处理，你先睡觉。”

陆雨菲却摇头如拨浪鼓，“殿下，你好狠心。”

顾西城心中疲累，可是陆雨菲却死不放手，他只好抱着她一起坐在床边，“我怎么狠心？”

陆雨菲将眼泪半擦，认真道，“你对我并无情意，却一定要娶我进门，然后直接把我打入冷宫，让我也有苦等，这是其一；红瑶不爱你，你却始终把她放在心里，她为了三皇子如何如何你都不在意，那我呢，我整个人，整颗心都在你这里，你却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这是其二；你既然对我无情，却又时时做出温柔的样子来，我对你从来没有抵抗力，你既无情，何必又让我抱有希望，这是其三。我陆雨菲从小锦衣玉食，虽不及你太子身份尊贵，但是好歹从未受过委屈，甘愿嫁你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认了，但是你以后预备如何，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准信，不如你也像三皇子那般，纵情恣意，便休了我也好，你难道就打算这样晾着我，晾我一辈子吗？”

说着说着，陆雨菲情绪不由激动起来，眼泪比刚刚更加汹涌，缠着顾西城的手却说什么都不肯放开，好像今天铁定了心，一定要他给个准信。

陆雨菲的话不是没有触及到顾西城的内心。他下意识地想给陆雨菲擦擦眼泪，但是又想到刚刚她说既然不爱，为什么要给她希望，觉得非常在理，思索片刻，只任由她流着眼泪，无奈道，“雨菲，你知道，我不可能休了你，你是相国之女，姑娘家名节高于一切，我既然娶了你，就从未抱着休你的心，不论如何，我可以承诺，你是太子府永远的女主人，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你的地位，剩下的……你说，你希望要什么，我能给的都给你。”

陆雨菲细细审视这个男人，第一次从他的眼神中读出真实而不带掩饰的冷漠。

她的心立刻凉了，冷意从心底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本想说希望顾西城能给他走到他心里的机会，试着接纳她，但是现在，她彻底明白，这个男人能给她的，只有冷冰冰的名分和光鲜的生活，他从来不会关心她心底的寂寞和脆弱。

她心中冷哼，面上却不动声色，少见的坚决果断，“我希望要什么，你都能给我？”

顾西城肯定地点头，“能力范围之内，绝不拒绝。”

“好，这是你说的，不要食言。”陆雨菲眼中闪烁着绝望的麻木，却又带着孤注一掷的就坚决，“我要一个孩子。”

顾西城愣了一下。

陆雨菲眼中的顾西城从来都是温柔和煦，内敛深沉，她第一次从他脸上捕捉到这种茫然的表情，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感想。

但是，她并没有过于紧逼。她知道，顾西城最终一定会答应的。爱情和孩子做一个选择，他只能选择给她孩子。

果真，顾西城仅仅思索片刻，便直视着陆雨菲的眼睛，“你决定了？”

陆雨菲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决定否定掉现在这种“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而选择要一个孩子。

这下，陆雨菲再没有动摇，她狠狠点头，“我决定了。”

“不后悔？”

“绝不！”

顾西城公式化地点点头，然后理性道，“我以为你会要求我以后不要娶任何女人。”

陆雨菲凄楚一笑，“娶了又怎样，你所有的女人都会和我一样悲剧，我起码能够借着太子妃的身份和你要孩子，她们却只能忍受一生枯等，我只会更加同情她们。”

对于陆雨菲的话，顾西城不置可否，只是继续公式化地给出承诺，“你诞下的孩子，我会给他一切荣耀。”

这句话含金量很高，从顾西城最终说出来，基本上就相当于承诺，如果她诞下的是男孩，而顾西城能够顺利继承大统，便将太子之位给他。

但是对于现在的陆雨菲，荣华富贵又算得了什么，她作为相国之女，享尽荣华富贵，最终仍然为了一个男人养了一身伤。

她提起最后一丝精神问道，“你给他的，包括父爱吗？”

这个问题顾西城认真地思考了很久，他从没有想过子一代的事情，但是既然今天是坦白的日子，他想认真回答陆雨菲的问题。

对此，陆雨菲荒凉的内心总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回过一分力气。

最终，顾西城与陆雨菲四目相对，郑重点点头，“会，会像父皇和母后小时候爱我一样爱他，因为他流着我的血，但是我很抱歉，我可以爱我们的孩子，却无法因此而爱上你，雨菲，今生对你，我只能说对不起。”

面对这个答案，陆雨菲不只该哭该笑，只是心中已经足够满足，今生得不到他的爱，至少可以为他生儿育女，和他关爱同一个人，她知足。

在顾西城仍然清淡的目光中，陆雨菲笑着松开他的脖颈，拉开自己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