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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公报私仇
他刚刚出过错的关节,她直接上来就拿木剑打。他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却也只得默默承受下来了。
“别那副表情,我练剑的时候比你苦多了,没被打得脱臼就不错了。”她的眼神中带着严厉,他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在练习了几遍过后,他重新展示一次,总算是看起来比之前好许多了。她看着也顺眼了一些,自然就不为难他了。
她又重新舞了一次,并且跟他讲述起剑法的重点:“这套剑法,最重要的是要求力要到位,剑锋要淋漓,出手要迅速,身法要敏捷。你剑锋尚可,就是动作跟七老八十似的,你这么样能打死谁?”
“哦,那应该如何练习呢?”他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他十分清楚她的个性,那叫一个严苛。他真的不敢想象她会用什么训练法子,但他要练习又不得不问她。
她接过他手中的铁剑,一脚蹬到一边的树干上,树上抖落了许多的叶子,她则是直接用剑锋来刺穿叶子。他就在下面看着,她的身影快得他都没看得太清,她就已然站回到他身边了。
他上前去看了看叶子,叶子上皆有剑锋刺穿的痕迹。他便也就学着她这么做,结果叶子是抖落下来了,他刺穿的却只有一两片。她捡起没有刺穿的叶子,直接就爬到树上。
“我现在撒叶子下来,你刺穿就可以了。”她悠然得靠在树干上,横斜的树枝成了她踏脚的地方。她颇有一种悠然自得的样子,他却为了刺穿那几片叶子弄得满头大汗。
她却是视而不见,毕竟她又不是没有给过机会他歇息,是他自己睡不着罢了。不然,她也无需放下书陪着他在这活动筋骨了。
“快点,跟没吃饭一样怎么行?就这一点点叶子你刺了这么久,你以为你在绣花啊!”她骂起人来那叫一个毫不留情,他也深知自己的速度不够。他除了尽力去练以外,也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在那练得满头大汗,她却是哼着小曲儿在树上晃着腿。有些奴婢看着机会觉得心疼,忍不住在旁边议论了几句,他却是毫不留情地骂回去:“胆子很大啊!还敢议论主子了?没见过练剑吗?滚边去,就知道在那嚼舌根子!”
见状,她坐在树上倒是有些尴尬了。不过她并没有下来的意思,而是稍微坐得隐蔽一点。她今日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襦裙,反倒是不太显得出她的身影。不细看的情况下,当真是看不着她的。
一直练到了晚饭时分,她才愿意从树上面下来。他也练习了许久,拿着剑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她从他手里接过剑,拉着他回去隐逸阁里。
一进隐逸阁,他就跟没了半条命似的趴在桌上。他微微偏着头,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她也不提他身子弱那茬了,毕竟他的身体总是这么文弱书生,她都已然习惯了。
“能歇着就赶紧歇着吧,你要是不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就没事了吗?”她收好了两把剑后就坐到他身边,顺道给他倒了杯茶。
他却已然腰酸背痛,连爬起来喝杯茶都懒了。她看他这么累,心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来只是计划跟他练剑而已,皆因当日他并没有在她门前等太久就走了,她对于此事是久久不能释怀,就趁着练剑的机会报复他了。
现在看着他被折腾得这么惨,她倒是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就算她于心不忍,她也不会说出来,她只是默默地去厨房给他做晚饭。徵兰难得见她来一次厨房,不由得又往那方面想了。
“四姨娘终于知道少爷的好,所以给少爷做晚饭了是吗?”徵兰笑得那叫一个狗腿,她却仍旧是板着一张万年冰山脸。
她冷冷地暼了徵兰一眼,又继续她手里的活,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没有啊!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看着他太惨了,就那身子骨还跟着我练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做些吃的给他,这别人看起来也不觉得我这么欺负他啊!”
此话一出,徵兰却是笑着跑开了。这对于苏虞而言无疑是个喜讯,她必须得赶紧告诉苏虞。
等她跑回到隐逸阁的时候,他却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徵兰也不好吵醒他,便在一边等着罢了。
一直到玄庭逸端着饭菜进来,他还未从梦乡中醒来。玄庭逸便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懒懒地坐起来了。看着这一盘盘花花绿绿的菜,便拿起筷子吃起来了。
“多吃点吧,我叫徵兰给你做多一点的。”她的眼神依旧是冷冰冰的,他自然也就没有怀疑了。而且菜的味道跟平时吃的也差不多,他根本察觉不到是她做的。
这顿晚饭也算是吃得安宁,他一直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即使沉默无言也并不显得尴尬。
“我今晚可以留在这吗?”他懒懒地问出这句话,语气中掩不住倦意。她看着他快要趴在桌上了,只能先把他扶起来。
她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徵兰,徵兰自然是先带着苏虞到浴室了,至于热水,在他们吃饭前就开始煲了,现在可以给苏虞洗澡了。
毕竟他回到隐逸阁不久就开始睡了,徵兰在等他醒来的时候,中途就去吩咐下人煲热水了。现在正好他还昏昏欲睡,就能够赶得及伺候他沐浴更衣了。
他仍旧是昏昏欲睡的状态,伺候他沐浴更衣倒是比之前麻烦了许多。因为只要小声和他讲话,基本上他都听不到一样。徵兰也只能扯着嗓子了,不然实在是太痛苦了。
好不容易伺候完他沐浴更衣,徵兰总算是可以歇一歇,而他就一个人回去内室了。
正巧此时玄庭逸在内室看书,发现他走进来之后,就直接扶他回床睡觉了。他才刚躺上床,她就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她看他这次着实是累了,还贴心地给他掖好被角:“你看看你,身子骨不好就别硬撑,把自己累成这样了。幸亏那件事你跟我解释过,不然我可没有这么容易放过你。”
语罢,她就走回到书案旁坐下看书了。他睡觉的时候是极其安分的,而且这一次他睡得是异常沉稳,她看书也不会被打扰到。
她看了一阵子书之后,徵兰就进来唤她去洗澡了。她也有些疲乏了,就跟着徵兰过去了。
她一走近浴室里,徵兰便也就问起她晚饭的事情。因为每个人做出来的菜味道都会有差别,可是今日苏虞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她自然是不会说出这个中玄机的,不然以后她若有机会做菜,刚好徵兰尝到了,依样画葫芦做了给苏虞说她做的,那还得了?
“也没有什么啊!我做得随便点就差不多味道了!”她的回答很显然是有所避讳的,徵兰也知道她是有一定顾虑。她不想说,徵兰也不问。
整个沐浴的过程中,徵兰是在滔滔不绝地谈起他的贴心。她也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他的心意。只是他不愿意说,她也省得再去问什么了,省得他又瞻前顾后地回答。她会读心术,她很清楚他在想什么。
思至此处,她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徵兰见她如此心烦,便也就劝慰道:“四姨娘,这一辈子很短,有时候还是要放下那些顾虑。奴婢知道您是做大事的人,奴婢也不是什么见识广博之人。奴婢是真心希望您能够幸福的,您难道就不希望能够好过一点吗?”
提起此事,她始终是没有勇气。她连下一刻会遭遇什么都不知道,何必又要再添软肋?装作不喜欢总是有好处的,起码她看起来就没有这么被动。
她沉默许久,最后冷冷回到了一句:“现在已然够好了,我与他之间是不可能的。”
她的眼眶有些红了,可她仍旧是忍住眼泪。她不能哭,因为她即使哭坏了眼睛也是如此。从她入局那一刻起,她就已然默认选择了弃情绝爱了。
这一点她明白,徵兰却看不透。毕竟徵兰只是她身边的人,又不是她,实在无法同日而语。徵兰能看到的只有她的别扭与犹疑,那些无可奈何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她的态度如此决绝,徵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在苏虞这个问题上,徵兰没有立场去与她争论。徵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递毛巾和衣服给她了。
很快,她就从浴室里走出来了。更深露重,她的倦意更深。就在她走入门口的那一刻,她就听到了有瓦片被踩踏的声音。她相信,有人要出手了。
她立刻回到内室里面,将他准备好的一切都摆出来。很快,现场就被她布置了一个个陷阱。她还熄灭了烛火,默默地拍醒了苏虞。
她在苏虞的掌心上写上了有人来了四个字,就推着苏虞躺到里面去。因为她必须要防备人来“掳走”她,她如果躺到里面的话,那些人有可能会伤害到苏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