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胜负难分

“兄弟，怎么不见面就走了呢？快过来，让你欲罢不能的体验，马上就要开始了！刚才那玩意儿，不过就是炒场子而已。”周扒皮不容分说，拉着王铁就往会议大厅的东南方向走去。

在靠近看台五六米的东南，一个水晶吊灯的下面，早已支好了两张崭新的乒乓球台。

大约有三十多个男女，正紧张地注视着发牌的黑衣男子。

“可以押大小，也可以压单双，还可以当庄家。”周扒皮兴奋地说道。

见是玩牌的，王铁皱了皱眉头。

周扒皮听到王铁说怕不安全，想先回去的话后，哈哈大笑不止。

“这是在顶楼上！不但电梯今天锁了，就连消防梯的门也锁了。谁想抓咱们，得开直升机过来。”

见周扒皮说的这么大，王铁也不好意思推辞，就和梁晓四下转着看了看。

整个大厅，现在每个吊灯下面都有了不同的赌局。

从押注的男男女女掏出来的现金看，大家似乎早就知道主持方会安排这种活动。或者说，就是冲着这种活动来的。

见王铁只是空转悠，并没有下过一注，角落里坐在沙发上面看视频的黑衣人，皱了皱眉头，叫过旁边的西服男。

“这两个人，谁介绍过来的？”黑衣人指着画面问道。

西服男侧身看了一眼，马上对着耳麦喊道：“大头，过来南边……”

听到呼叫，周扒皮快步流星走了过去。

“没问题，我看守所认识的朋友。他爸老有名气了，就是开电玩城那个王东！”周扒皮做了保证。

黑衣男子前后左右活动了一下颈椎，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周扒皮，幽幽地说道：“虽然人是没问题，但是你也知道，咱现在是在搞活动，搞活动你明白吗？人家不喜欢活动的，你整过来算是怎么回事啊？待会儿走的时候，每个人一千的红包，是你给，还是我给？”

周扒皮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这就去让他们活动……”

眼尖的王铁，早就看到有人在看着笔记本电脑，猜测应该是监控视频。

见周扒皮从那边走了过来，便装作一副专心致志看别人玩乐的模样。

“咱俩合作一把怎么样？”周扒皮走到二人跟前，直截了当地问道。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于是，王铁便问周扒皮怎么一个合作法。

“咱俩一个人出十万，凑二十万当一回庄家，大杀他们一回！”周扒皮很期待地看着王铁。

本来，王铁不是不喜欢玩，只是知道十赌九诈这么个说法，就做了一个旁观者。

但是，当庄家就不一样了，总不能自己捣鬼让自己输了吧？

更何况，十万也不是个大数目，就是真运气不好输了，也不伤自己皮毛。

于是王铁让梁晓替自己刷了十万，跟着周扒皮就去了一张比较人多的台子。

听说有人要开二十万的大庄，正在码牌的庄家，马上就收拾了自己的现金。

因为他不过是一万的小庄，当个下注的，都不一定是最大的注。

“你发牌，我给你收钱！赢了，就让美女给你装袋子拎走！”

周扒皮的话，让众人很不以为然。玩牌这种事，拼的是点，可不是拼嘴狠。

第一把牌没发，桌子上就堆了大约三四万的现金。

王铁突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假如自己通杀的话，众人很可能会在第二把牌翻倍下注，这样子的话，庄家也是很低的赢率。

这是因为，一副牌除了大小王，还有52张。每次只发两张，需要26手，庄家才能下庄。

而众人属于闲家，并不是每把非压不可，只是在自己看好的情况下，才会下注。26手牌里，机会似乎是大多了。

于是，王铁探询地问道：“既然我是庄家，能不能定个规矩？”

“你说吧，只要不太离谱就行！”刚刚交出主动权的前庄家说道。

“下限最低一千，上限最多五万，你们看行不行？”王铁看着众人。

众人一听是这个规矩，马上就附和说没意见。

在他们心里，一注能下到一万，那就是给足了庄家面子了。

这是联谊会，热闹热闹而已，还真以为是在赌场啊？

王铁看了一眼台上的现金，见没人撤回的意思，就切了几下牌，开始发牌。

第一张是黑桃七，单赢。

第二张是梅心九，大赢。

除了过注以后，赔出去近一万。

虽然是流水庄的兆头，但是损失并不是太大。

第一把赢钱的人们，在得到赔付后，手里抓着大把现金，紧张地看着大小单双四个方块，计算着把钱压到那个位置，胜算比较大。

在人们匆匆忙忙押注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中年人在手机上做了第一手牌花型和点数的标注。

前十手牌，输输赢赢，庄家的钱，基本上就是保持在十七八万的样子。

但是闲家就不同了，甚至输了两三万的都有。

在连开了四把单后，第十二手牌，压双的现金，明显超出了五万，足足有七八万的样子。

“这一门钱多了，谁的注大，撤回去点！”王铁吆喝了一嗓子。

众人沉默不语，因为很多都是连押几把双，被庄家杀了，这次肯定都押得多。

众人不撤注，王铁就不发牌，一时僵在了那里。

从监控视频中看到这种情况的黑衣人，马上叫过来一个左肩膀上挎着大包的中年人，低低说道：“那张台马上就要火了！过去凑凑热闹去。”

周扒皮正等的不耐烦，想说多出来的，输赢算我个人的时候，黑衣男子在人群喊道：“怎么回事啊？这里下的注怎么这么大啊！”

黑衣男子的声音，引起了大厅里其它台子前众人的注意，不少人慌忙跑过来，想看看热闹。

看了看围过来的众人，黑衣男子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冲王铁笑了笑，问道：“怎么不发牌？”

王铁解释说，自己事前和众人有约定，上限最大五万。现在都快两倍了，让谁撤谁也不撤，怎么玩？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头，说既然有约定，肯定需要遵守。要不，这么着吧！难得大家开心，我也凑个热闹，干脆我再加十万，咱和大头三个坐庄。这样的话，也别撤什么注了，上限就都订成十万吧！大家开心就好！

众人马上眉开眼笑地连声称好。

王铁虽然不认识黑衣男子，但是见周扒皮一个劲地给自己眨巴眼睛，便明白这个黑衣男子肯定身份不一般，说不定，就是这次联谊会的组织者，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不料想，王铁刚想发牌的时候，黑衣人冲他摆了摆手。

“兄弟，哥们儿怎么也是过来支持你们的人，投资十万大洋，你不会是计划连牌也不让我碰一下吧？那也太不讲究了！”

黑衣人的责难，让王铁的脸色大变，正准备说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却被周扒皮一个劲的故意咽口水动作引起了警觉。

于是，王铁笑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26手牌，你连这手再发一手，剩下的13手，我发！这样子的话，十万块钱就是全部输光了，也不冤枉！”

王铁一听是这么回事，乐了！

他顺水推舟说道：“干脆你连这一把也发了算了，反正输赢都是没准的事！”

黑衣人显得很意外，眼睛里露出了几丝笑意，幽幽地问道：“兄弟，你就这么相信哥们我？不怕我全给你散了这十几万？”

“钱散了还能再赚，兄弟既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了，就不谈钱了，说多了伤感情！”王铁乐呵呵地说道。

黑衣人脸色越来越好，虽然不是笑意满满，但是看王铁的目光，已经阴冷少了很多，更多的是柔和。

“话不错！难得一聚啊！”黑衣人脱去了上衣，小背心下，露出了一身劲爆的肌肉疙瘩。

和王铁调换了一下位置，黑衣人发出了第一张牌。

“草！怎么还是单！”人群起了骚动。

一张黑桃三，赫然出现在台面上。

第二张是黑桃四，大小通杀。

人群再次起了骚动，现金不足的人，慌忙挤出去，去设在窗户下的刷卡机提现，准备下一手的赌注。

“下吧，下吧！这些钱，可都是你们大家的啊！”黑衣人抓起一大叠现金，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随着庄家面前现金的越来越多，众人脸上阴晴不定，都有了急躁之色。

照这样子下去，这个庄很可能是一个大爆庄，赢个三五十万，甚至是过百万都没有问题。

“喂！大家都差不多点啊！现金不多了，只准备了八十万！”负责刷卡机提现的工作人员，忽然高喊了一嗓子。

人群哗啦啦就围了过去，纷纷攘攘地挤成一团，都想趁有现金的时候，把翻本的赌资先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没钱押注失去良机。

黑衣男子嘴角荡起一丝笑意，给王铁和周扒皮一人递过去一根烟。

望着剩下的八张扑克牌，一直默默记着点数和花型的中年人，一改下注的方式，从每注千元直接提升到了每注万元。

在看监控视频的两个壮汉，马上低头对着耳麦讲了几句。

在众人重新回到台前时，黑衣男子搓了搓自己的双手，笑着说道：“难得大家捧场，今天晚上就送大家一把福利牌。一分钟之内下注结束，这把押一赔二！过时不候啊！”

“押一赔二？操！老子全押小！”

“我押双！”

“我也押小！”

“我押大！”

……

众人疯狂地把自己手里的现金，全部堆在台子上。

眼看场面失控，可能就是这一把定输赢，中年人犹豫了一下后，在黑衣男子倒数到“四”的时候，一咬牙把自己的钱全部押在小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