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鸳鸯剑法

红瑶成为无忧姑姑的弟子板上钉钉，所以拜师礼非常顺利就结束了，红瑶的身体也已经完全恢复，她没有再提蛊虫的事情，得饶人处且饶人，蛊虫被视为妖邪之物，比七尾断肠毒要严重得多，她希望乔楚楚从此收敛，那往事她也不再追究，一笔勾销。

无忧姑姑住在云雾峰的最顶层，在深山老林中的一个小木屋里，她自然不可能要求红瑶和她一起搬上来着，只说每天准时上来学武便可。

红瑶领悟力高，招式一般无忧姑姑舞一遍她就能记个大概，无忧姑姑心中赞赏有加，只道比她年轻的时候收的弟子领悟力高出太多，真的捡到宝贝了。

无忧谷谷并不急着教红瑶积蓄内力的心法，只是先从武功招式教起，她大半辈子搜罗了无数武功秘籍，各种武器的使用宝典，各种精妙的招式，只要符合红瑶的体质，全部倾囊相授，毫无保留。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不是藏精的时候，她只想把自己大半辈子的武功全部传承下去，后继有人。

红瑶对于武术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内力是支撑招式的基础，对于无忧姑姑的教授方法，她心中有疑惑，但是却十分确定师父绝对不会害她，于是耐着性子教什么学什么，从没有多余的话。对于她这种完全信任的态度，无忧姑姑心中更是舒服，越看越喜欢。

大概学了一个多月，红瑶便把无忧姑姑的武功秘籍学了一半多，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功力大有长进，只是从来没有和人交过手，还需要实战才能验证。

一天早晨，无忧姑姑特意嘱咐红瑶上山顶的时候带着顾千夜一起。

顾千夜将关系拎得很清楚，红瑶去学武的时候他从不跟着，以免有偷艺的嫌疑，所以无忧姑姑这次点名叫他一起去，十有八九有什么事情要宣布，红瑶心中有预感，可能是与她修炼内力有关。

果真，他们一到小木屋，无忧姑姑就开门见山，“好徒儿，你跟我学了一个月的招式，没有内力支撑都是空架子，本应该让你内外兼修，但是师父心中还有一些顾虑，现在你的招式越来越精进，在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是时候传授你内力的修炼方法了，但是在这方面师父有些私心，还要看你个人的意见才能决定。”

红瑶知道师父要说的话一定与顾千夜也有关系，于是打起精神，“师父但说无妨。”

无忧姑姑点头，瞥一眼顾千夜才道，“师父早年与了尘的师父有过一段纠葛，相信这小子也跟你提起过，我们斗了一辈子，最终尘埃落定，却双双孤独终老，什么都没斗出来。不过所幸，最后还留了些不长不短的时间待在一起，我们武功路数一阴一阳，一刚一柔，却偏偏不信不能调和的邪，最终一起创了一套剑法出来，正是阴阳调和，刚柔并济，我称之为‘鸳鸯剑法’，只是他去的太着急，以至于我们还没有尝试过这种剑法的威力。”

说着，她一改平日里冷漠腐朽的样子，眼神中竟然闪烁着一丝甜蜜的遗憾。

红瑶心中一动，她问道，“师父的意思，是希望我和阿夜一起修习这套鸳鸯剑法？”

无忧姑姑也不拿乔，爽利地点头，“正是。”

红瑶思索片刻又道，“那想必修习鸳鸯剑法对于内力是有要求的，对吗？”

无忧姑姑又点头，“没错。如果要修习这套剑法，必须一男一女，而且男性为至阳之体，内力为纯光明属性，女性为至阴之体，内力为纯黑暗属性，这样才能将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最大。你和这小子相爱，而且他的确是至阳之体，承自了尘的内力也一定是与黑暗属性截然不同的纯光明属性，所以他和你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这下，还不等红瑶思考，顾千夜便先行发问，“师叔祖，那如果修习纯黑暗属性的内力，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呢？对身体是不是会有损害？”

无忧姑姑赞许地看他一眼，果然很有慧根，一下子就抓住问题的关键。

她立刻回答，“至阴之体接受纯黑暗属性的内力恰好契合，对于身体绝对没有副作用，这一点我绝对可以保证，我不会拿我宝贝徒儿的生命安全开玩笑，但是副作用确实有一点。”

在红瑶和顾千夜疑惑的目光下，她叹口气继续说，“如今武林自称是名门正派的人太多了，本来黑暗和光明根本没有正邪之分，他们却偏偏把黑暗属性打入邪教的范畴，并且喊打喊杀，决不姑息，我是担心，如果你黑暗属性的内力暴露在人前，不知道会招来多少不必要的麻烦，那些所谓名门正派，实际上沽名钓誉的不占少数，为了在武林崭露头角，必定争相对抗你，我又不能时时在你身边保护着，所以心中担心的很，丫头，你自己决定，不必顾虑我，如果你不愿意，我教你另一套修炼内力的心法，同样契合你的体质，而且能省去很多麻烦。”

红瑶抬眸，竟然在无忧姑姑眼中捕捉到罕见的矛盾之色，显然她心中并不想让自己冒险，但是又舍不得自己和爱人的遗世之作从此蒙尘深埋地下，纠结得很。

红瑶立刻心软了，她本想一口答应下来，可还是在答应前给顾千夜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这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且她如果因此身处险境，顾千夜肯定比她更加忧虑，她不能一再不顾及他的感受。

顾千夜感受到她的目光，仿佛心有灵犀，立刻知晓她心中所想。

他宠溺地抚着她的小脑袋，柔声道，“如果你心中有主意，我没有什么意见，以你为重，你只管做自己的选择，旁的事都不用顾忌，总归我这辈子不会离开你，会一直保护着你，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别人伤到你。”

顾千夜的一番话说得无忧姑姑献血热泪盈眶，不仅仅是因为他言语之中已经表明支持红瑶，更是因为他无条件宠溺红瑶的这种态度令她心中感叹，如果年轻的时候她的好胜心能够轻一点，体贴一点，温柔一点，没准也不会抱憾终生了。

对上顾千夜深情的目光，红瑶便知道他的态度，心中大为感动，也不顾无忧姑姑还在场，直接缠到他身上，冲着他的俊脸“啵”了好几下，这才欢天喜地地松开，对无忧姑姑道，“师父您看，有人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那些什么名门正派我才不怕，能帮您完成心愿我求之不得，况且能和阿夜一起修炼也算是我们爱的结晶，我当然答应。”

红瑶给出肯定的答案，无忧姑姑一愣，那双早已经习惯冷漠和黯淡的双眼随即蕴满浑浊老泪，不过她显然不想在小辈面前太过失态，只佯装埋怨地笑道，“你们这些年轻小情侣，专门到我这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再这么着，老身可不敢教了。”

红瑶嘿嘿一笑，知道无忧姑姑此时其实心中欢喜得很，赶紧贴上去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好嘛好嘛，不秀了，师父什么时候传授我内功心法呀？我都迫不及待了呢~”

无忧姑姑也笑，“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心急，这下倒迫不及待了？明天吧，今天我太高兴了，放你一天假，我想去老头子的墓前跟他说道说道，好久没去看他了，他如果这剑法能够后继有人，在地底下应该也会开心的吧。”

感受到无忧姑姑的感慨，红瑶立刻点点头，又搀上顾千夜的手臂，嬉笑道，“您去您去，正好我和阿夜也可以说说悄悄话，一举两得，那我们就先告辞啦！”

说完便拉着顾千夜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无忧姑姑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轻笑，“真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然而，出门不久，刚刚还蹦蹦跳跳的红瑶就安静下来，脸上若有所思。

顾千夜不禁捏捏她的小脸，“这是怎么了，变脸比变天还快，想什么呢？”

红瑶嘟嘟小嘴巴，直接蹭到顾千夜的怀里，“我知道你其实很担心师父说的问题，不能完全放心，只是不想让我难做才不得不答应下来。”

顾千夜一顿，红瑶竟然能关照到他的心理感受，他怎么能不感动？只是，既然红瑶这么说了，感动之余他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他将红瑶轻轻揽在自己怀里，让她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然后才认真道，“瑶瑶，无忧姑姑的担忧不无道理。江湖人士不比朝中人士，一个个都是从刀尖儿上滚过来的，天不怕地不怕，能豁出去的很，他们心机之深沉，比朝中的谋客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你被他们盯上，的确危险的很，即使无忧姑姑那样武功登峰造极的人都如此担忧，你就能够想象事态的严重性。”

红瑶埋在顾千夜的胸口轻轻点头，“我知道，可我真的不忍心拒绝师父的要求，你知道的，她对我视如己出，倾囊相授，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我既然拜了她做师父，便要真诚对她，她的情意我无以为报，只能帮她完成这个心愿，你也看得出，这件事情对她意义重大，如果达成了，她的人生才能圆满。”

听着怀里的可人儿小猫咪一般的细语，顾千夜不禁轻笑，“你这丫头，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才没有阻止你答应啊。”

红瑶扬起小脸，“可是我这样子会害你担心，我心里也过不去的。”

顾千夜又笑，他替她理了理散下来的碎发，“你能考虑到我的想法，而不是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着，把我划离到你的世界外面，我很开心。你别乱想，我的确担心你的安危，但是我对我自己有信心，如果有人要针对你，我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就算拼出性命也会保护好你，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还要担心那些还没有发生的莫须有的事情呢，只要我的实际行动到位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见红瑶安静听着，他又继续道，“而且，你的天赋如此之高，武功学成之后差不多也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了，再加上我们的鸳鸯剑法，到时候没准我们夫妻两纵横武林，根本无人敢欺，谁在忌惮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顾千夜避重就轻地说着，红瑶果然心里好受很多，她倒不是害怕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只是怕害的顾千夜为她担心，之前闯冰牢也是，服下七尾断肠毒也是，她自己虽然没什么事，可顾千夜已经心急如焚，她不愿意看到他那样。

现在听到顾千夜的心情中正平和，她总算放下心，安心地靠在顾千夜结实的胸膛贪婪地吮吸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蹭蹭这里蹭蹭那里，直蹭的顾千夜身上火热难耐，才娇声道一句，“阿夜，你真好。”

顾千夜本来被磨得燥热难耐，但是这一句软软的示弱出口，他只能苦笑着按捺下自己的欲火，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安抚，“乖，我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