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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39 思念蔓延遍野
左沿拉着顾我思走了,顾我思回头望了松南一眼,她心中明白松南是不会喜欢江亦卉的。
那是松南,是她喜欢了好几年的松南,是站在台上都不会紧张的主席,是会照顾人的大哥哥,他不会喜欢江亦卉这样的人。
可只有顾我思知道,那是个好人。
松南心中极度悲凉,最应该相信他的人从来就不信任他,他的心底甚至有些感动,顾我思的看他的眼神依旧澄澈,说明,只有她是相信他的。
城市小屋里。
阿承拿上来一盘刚弄好的水果,摆在王寒至眼前。
他略为疲倦地看了水果一眼,像小精灵。
“阿承,”他揉揉眼睛,“那丫头有几天没来了?”他问,语气里灌满了罕见的温柔。
那温柔甚至让阿承觉得他出现了幻听。
“三天了吧。”阿承想了想,回答。
王寒至的双眼突然睁开了,柔和的光线让他稍微舒缓一些,“这么久了。”他淡淡说道。
三天久吗?阿承想,嘴角露出奇怪的笑意。
“要是老大想念顾小姐,我可以去学校接她过来。”阿承低下头。
王寒至怒目圆睁地看着他,阿承故作紧张地低下头,他知道王寒至是不会因为这句话动气的,他只会在心中高兴。
“算了,她想来看看我便来。”王寒至低声说,沉默半晌抬起头看着阿承,“你没有一个时刻特别讨厌自己的某一点?”
阿承有些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找不到回答的方向。
他想了想,“有吧,每次我跟父母吵架之后都会恨自己。”
“恨什么?”王寒至问。
“恨自己不懂事,父母那么辛苦,我却这么没出息。”他如实回答。
王寒至险些热泪盈眶,“看来真是害了你。”
阿承低下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王寒至接着说,“我也有恨自己的时候,但是恨完之后又会觉得很可笑,能决定自己命运的始终是自己,有什么可恨的,都是自己做的孽。”
阿承是个善良诚实的孩子,跟了王寒至好几年,他说的什么意思,他自然可以分辨出来,其实好几次他都觉得他变了。
或者说,是顾我思改变了这个固执的男人。
阿承笑笑,“您是说顾小姐吧?”
王寒至不做声,他接着说,“虽然一开始顾小姐有些委屈,但您一直对她很好,相信她自己也能感受到的。”
他的话让王寒至宽慰不少。
“对了,凌天公司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王寒至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转变了话题。
此时顾我思正在门外,她停住了步子。
“他们还是不肯让步,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摆平,当年我们为了达到目的,要了尤隆的一根手指,如今他卷土重来,怕是对我们不利。”阿承回答,语气紧张。
尤隆是凌天公司的老总,之前因为凌天欠了另外一家公司一笔巨款,另外一家公司找到王寒至,希望能帮他追回那些款项,王寒至为了恐吓尤隆,砍了他一根手指,尤隆才拿出自己的身家性命还了账。
此后,尤隆却在商界东山再起,但一个老总却少了一根手指,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本就暴戾的尤隆更加不会放过王寒至。
“如今我已不复当年,拿什么跟他们抗衡?”王寒至喝了一口茶水。
阿承献策,“要不,您暂时先去南方避避风头?等这段时间过了,再回来。”
一听见南方两个字,王寒至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自言自语,“南方,南方,那丫头不就想去南方城市吗?”
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落到了顾我思的耳朵里,那一刻她的心竟有一些感动,充斥着暖意,眼前似乎也变得模糊。
房间里的男人曾经暴戾而骄傲,如今为了她一个小女子打算。
顾我思的手从门框上滑落下来,打扰了门内人说话,阿承慌忙开门,见是顾我思,点了点头。
王寒至惊异地看着她,“什么时候来的?”
顾我思佯装什么也没听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刚到,怎么了?”
王寒至看着她,慢慢笑开了,“没事,来了就好。”语气淡淡的,但是暖暖的。
顾我思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眷念这样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关心和期待。
他们四目相接的那一刻,二人都没有闪躲的意思,那般默契,像是彼此的执念,阿承知趣地下了楼。
“刚才…”二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王寒至笑了笑,“你先说吧。”
“你要去南方?”顾我思试探性地问。
“你听见了?”
“嗯。”
“有点麻烦,打算去避一避。”王寒至答。
顾我思看了他一眼,“有了麻烦怎么不想着解决,而是逃避?”她的眼睛清澈而动人。
就像第一次他见到她的时候。
王寒至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想说,人这辈子,很多事情是直面不了的,能逃避的尽量逃避,但她不会懂的。
他也不想让她懂,他希望她永远是个孩子,像个孩子一样待在他的身边,可以调皮,可以任性。
王寒至干脆闭口不言,连他自己想要说的话都生生吞了回去。
顾我思也不再追问,就像听话的孩子突然看见家长凌厉的眼神就再也不敢言语。
但她不是不敢,只是不想让王寒至为难。
那天他们之间的谈话简单而稀少,屋子里大多数时候都是鸦雀无声,顾我思拿出一本金融杂志随意翻看,不时抬头看看王寒至,他也在看着一本什么书。
顾我思那时候甚至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她后半生的男人是王寒至,那他们是不是每天都会这样生活?
这个想法大胆到她不敢想下去。
可是如果她已经知道了他后半生的男人不会是王寒至,那她现在还在这里干什么?
她的脑袋一片浑浊,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走一条什么样的路,不知道前方是万丈悬崖还是柳暗花明。
那条小路黑乎乎的,一直也没有路灯照明,却是左沿回家的必经之路,她每次都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路。
认识松南之后,几乎每晚回家都是松南护送,如今二人闹了矛盾,她一人走在这街头,心中竟隐隐有些害怕。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矫情,以前那么多天日子还不是这样过来了,别人才陪着几天啊,竟然就已经习惯了。
拐角处突然明亮起来,而且是五颜六色的光,左沿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确实没有什么人出现。
那小灯照亮了整条街道,左沿心下惊奇,走近看了一眼,霎时被它的美折服。
小灯就像风铃一般被束缚在同一个绳子上,一共有七个小灯,但小灯不是赤裸裸地挂在绳子上,而是被装在一个晶莹的正方体内,五色的光让正方体看起来美不堪言。
左沿脸上有了喜色,她轻轻摸了一下那些光,打在她的手上,就像温顺的小羊。
“这是谁做的?”她四下看看,无人出现,也无人应答。
这些小灯就像这条路上最孤独的存在,照亮人们前进的路,人走了,它们还是静静守候在这里。
也是这里最美的存在,发着五颜六色的光。
左沿不舍地看了它们一眼,回了家,她希望,明天醒来它们还在这里。
幸运的是,连续几天她都遇见了那些小灯,安安静静照亮她回家的路。
直到第七天的时候,左沿还是蹦蹦跳跳地走过那条路,似乎想要提前遇见那些小灯。
对面一个拿着玫瑰花的小女孩试探着走到她面前,拦住她。
“小妹妹,你干什么?”左沿问。
小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姐姐,你买花吗?”她露出稀疏的牙齿,问道。
左沿心下一软,蹲了下来,“这么晚了,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你一个人?”
“你就说你买不买花嘛?”小女孩固执地撅起嘴。
左沿笑了笑,“那我买了。”她尝试着在兜里找钱。
小女孩摆摆手,“不要钱了,钱已经有人付过了。”
左沿讶异地看着那些花,小女孩已经不见踪影,眼前只是空荡荡的街道。
突然一声猝不及防的脆响,吓得左沿的心迅速提了一下。
她朝着那个声音的方向望去,看见小灯下的小女孩惊慌失措地看着她,低头一看,满地的小灯滚滚而去,他们还亮着。
只是正方体形状的玻璃碎了一地。
左沿急忙奔了过去,抓起小女孩的手,“你没事吧?”她着急地问道。
小女孩笑笑,“这个不是我故意打碎的,是一个哥哥让我打碎的。”她委屈地流出了几颗透明的眼泪。
奇怪,怎么会有人这么坏,故意让别人把灯打碎呢。
左沿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哪个哥哥啊?”
小女孩擦干眼泪,指了指转角的一个方向,空无一人。
那一瞬间,各种恐惧画面涌上左沿心头,明明没有人,这个小女孩怎么说那里有个哥哥呢,这个小女孩也太神出鬼没了吧,大晚上的不在家看动画片,出来乱溜达。
左沿心中发怵,“你看起来很害怕?”她接着问。
“因为你总是很凶的样子,我每天都看见你从这里走,我就住那里。”小女孩指了指街道边的房子,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