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威廉的告白

第二天,我来到“小丑树”下等车。伊娃一看到我就激动地拉着我说:“你看了没?学校的网站。”

“没看。有报导昨天的联谊会吗?”

“是你啦。新闻里采访你的那段视频,你怎么都没看哪。”伊娃快速地掏出手机找出那段视频给我看。

“为什么会有我?”我记得我当时拒绝采访啦。

原来采访我时不到一分钟的画面也被完整地放到了网上。还有个标题“这个女生是谁?”问题是下面的回复已经是“万丈高楼”了。也就是说,昨天的联谊会,我居然成了最受关注的人。

在校车上伊娃还在兴奋地说:“这下伊莎贝拉肯定脸都绿了。”

“伊莎贝拉是谁?”我问伊娃。

“就是我们的啦啦队长。”伊娃撸起袖子抱着我的椅背,脸都凑到前面来了,“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学校的“网红”啦。如果你能再有些什么才艺,那你很快就能成为明星。可以跟她拼收视率了。”

应该没这么严重吧。我看向丹尼,他给了我一个坦然的笑容后,说:“没事的,保持平静就好。”

到了学校停车场,我们正在下车。学生停车区里开进来5辆豪车,从车里出来的就是“Supercell”乐队的5位成员。而威廉的身边还多了一位明艳夺目精致绝伦的女生。这两个人走在一起,真是一道美丽的人类风景。

伊娃拉拉我,在我耳边说:“她就是我们啦啦队长。”

“是她呀!真的很漂亮啊!她跟威廉是一对吗?”

“哈哈~ 这个想法真是太棒了!我喜欢。他们俩成一对那可是“重口味”新闻,绝对上头条。”伊娃笑得有点诡异。

“为什么?”

“因为他们俩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亲兄妹。”

“......”

一个上午我对别人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最后一节体育课,我们要先换上体育服。

更衣室里十几排柜子分上下两层。我拿着我的钥匙牌对号码,还是伊娃熟悉,一下子就找到了。我刚要开门,伊娃却拉住我说:“你怎么是这个柜子啊?”

“这个柜子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柜子没什么问题啦,是你下面那个柜子的主人有问题。如果你想换柜子的话,放学后赶紧去办公室找老师换牌子。”

我正想问清楚点,却看见一个胖得离谱的女生蹒跚地走进来,打开了下面那个柜子。这女生的体味也较重,难怪伊娃让我换柜子了。这女孩并不友善地瞪了我一眼,转过身去很费劲的换衣服。我只好在一旁等着,因为她占据了太多位置让我无法靠近我的柜子。

伊娃换好啦啦队服跑去操场的中心集合,原来她的体育课和每天放学后2小时都是啦啦队练习队操的时候。

我们顶着加州火辣辣的太阳在操场上跑步。一圈...... 两圈...... 坚持住...... 三圈...... 我不行了,这个操场太大了。太阳也热得受不了,我的体育又一向不好,现在小腹处已经是隐隐作痛了...... 终于,我很丢脸地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挣扎着抬起头看看其他的同学,连那个胖女孩都还在继续奔跑。那些啦啦队员们也停下动作向我这边看过来。老师问我要不要去医务室,我说不用,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于是他安慰了我几句,便把我扶到树荫下,其他同学继续跑步。

中午吃饭时,亚当直盯着我笑,“嘿!,你跑步是用“爬”的?”

我瞄了一眼他和伊娃,伊娃立刻举起一只手对着我直摇头:“不是我说的。亚当?”

“当时在操场的又不止你们俩,有人偷拍了你的照片群发了。”亚当掏出手机给我看。

照片上我那狼狈样儿,我自己都看不去了。伊娃抢过手机一边删除照片,一边咒骂那个偷拍的人。

亚当还想抢回去,“你光删我的有什么用啊,这照片是群发出去的。”

“这些人脑残啊,体能不好的又不止珊妮一个人,干嘛就盯着她拍啦?”伊娃帮我抱不平。

“因为她是威廉的女朋友啊。”亚当这话让我大吃一惊。

“我什么时候成他女朋友啦?”

“联谊会上你和威廉的视频现在可火了,Facebook上都有点击率还很高的。他的粉丝们全都在看,你现在可是很有新闻价值的人。”

“你要不要找他出来澄清一下?”伊娃问我。

我看看丹尼,丹尼跟伊娃说:“这种事情说不清楚,你不用去理它,过几天威廉身边又换新的女生时自然平息了。”

亚当:“那个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你这种体能应付得了下个星期的军训吗?”

“什么军训?”我没听说这事。

“你进来的时候没看吗?餐厅大门外的通告栏上已经贴出来了。11年级下个星期要去海军陆战队的“黑玛丽”号战舰上军训一周。需要带的物品都列在通告上了。”

伊娃拿过亚当的手机查看学校网站,果然也有发布出来。

伊娃抱怨又要买一堆只能用一次的东西。我拿过来看了看,睡袋一个、洗漱用品一套、水壶一个、强力手电一个。

“听以前11年级的同学说,那一个星期简直是“地狱式”的生活。”伊娃准备八卦了。

亚当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么低级的也能叫“地狱”?去年丹尼还特地报的是“野外生存特训”哪。”

“有什么区别?”伊娃问他。

“区别很大,2个老师加一个领队带着20名学生进入深山,每天住帐篷喝溪水,身上背着30磅重的装备在野外行军,食物要自己猎取。如果打不到猎物又没采到野果,就只能挖虫子吃。我本来也有点想参加那种特训营,但是,那要交598美元报名费装备另算。想想还是算了,去战舰上有吃有喝地度个假还是免费的,又能和伊娃在一起。”亚当搂过伊娃的腰讨好地说。

“你别说得这么轻松,她们会当真的。”罗伯特白了亚当一眼。

“战舰上这一星期,虽然不可能象真正的海军陆战队员一样高强度的工作,”丹尼正色地说,“但是对你们来说每天的工作量还是很大,时间也很紧张,晚上大家每2个小时还要去轮班站岗。吃饭只有10分钟,包括排队。洗澡只有5分钟,时间一到就自动停水。军训总分为200分,可以兑换20分的总学分。对于我们这样后期来美国的学生想要快点增加学分还是挺有帮助的,所以最好是参加。不过,军训期间不服从命令或不守纪律都会扣分,如果完成得非常好又有特别表现的可能会加分。”

我伊娃面面相窥

“听说这次你带男生组,苏珊带她们女生组?”罗伯特问丹尼。

“对”

“真的假的?12年级出的组长是你和苏珊?”伊娃惊讶地问。

我不明就里地看着伊娃,她向我解释说:“每年11年级的军训会有一个老师带队,还有2个12年级的学生做组长分别带领男、女组完成训练。今年男生组由丹尼带队,可女生组怎么会是苏珊哪?她是我们学校女子摔跤队的队长,有暴力倾向......”

“还好吧,其实她性格挺温柔的。”丹尼想帮苏珊解释。

“那是对着你的时候。”伊娃一句话就给他堵回去了。“亚当,她要是对我使坏怎么办?”

亚当立刻把伊娃揽入怀里,一挺胸膛很做作的样子说:“放心吧,亲爱的,我会保护你的。”

“你为什么很怕她的样子?”我问伊娃。

“她们俩有点过结,”亚当说:“那天,苏珊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在户外的柜子前拼命摔柜门,我和伊娃从她身边经过被她吓了一跳,当时伊娃手里的奶茶也被她吓掉了,正好一滴不剩全泼在她扔地上的书包上。这下那个“疯女人”就炸了。当时如果不是有我在,她可能会动手打人哪。”

“丹尼,到时候你可要罩着我们哦。”伊娃现在就开始求助了。

“别瞎担心了,军训有军训的制度,你只要做好你的事,她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丹尼说。

放学时,我准备去坐第一班校车回家。其他几个人都有训练,艾米也是学校戏剧社的成员。

一辆车停在我面前,我刚想绕开,车里的人伸出头来叫我,“珊妮,上车吧。我送你。”是威廉。

“不用,谢谢!我坐校车的。”

“等等,我想跟你谈谈视频的事。”

“你要么澄清一下,要么随它去,很快就过去了。”

“你是丹尼的女朋友吗?”

我一愣,看看他说:“不是。”

“那就好,老看你们在一起,我还以为你喜欢丹尼哪。”

我正要走,他下了车手里拿着一束很精致的玫瑰花举到我面前。“做我女朋友吧。”

我被他的唐突吓了一跳,连忙拒绝“不,谢谢!”然后,我一路用跑的冲上校车。第一班校车上总是空落落的没几个人,我拉起帽兜坐到最后一个位子。虽然不希望发生,但是,第一次被人告白还是让我有点脸红。

回到家里,爱米莉带了一个同学回来,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两人不知在兴奋个什么。看到我后,爱米莉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我面前嚷嚷道:“珊妮,你可真是那什么......真......真人不露相啊。”

“你什么意思啊?”我被她说得莫名其妙的。

“你上学才一天就搞定了威廉,我佩服。”她把手机对着我,屏幕上显示我和威廉的那段视频。

“这是个误会。”我平静地回复她。“以后都不要再跟我提了。”

“我看电视里,男生和女生谈恋爱都是从误会开始的,先是吵吵闹闹,然后~~”爱米莉的同学在一旁接话。

我看看她,这女孩比爱米莉矮半个头挺伶俐的样子。

“她叫翠茜,这学期刚从丹佛转来的。”爱米莉勾着翠茜的脖子说,“一会儿她跟我们一起去舞校看看,也许我们会一起学跳舞哪。”

“唔,好啊!我妈呢?”不想继续当小女生幻想中的女主角,赶紧岔开话题。

我妈今天应该休息的怎么不在家哪?

“应该是约会去了。”爱米莉说。“我回来的时候她正要出门,我看见她大衣里面穿着晚装,而且身上一股香水味,不知道今天晚上她还回不回来。”

可是,我记得早上听丹尼说过杰森出差去了旧金山,要后天回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