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报到
殿下群臣闻得此言，一时间炸开了锅。
丝毫不顾及身处在什么地方，嗡嗡鸣鸣好不热闹。
众所周知，蜀皇在政五十余年，到如今已算古稀老人之龄。
若是平时无事倒还好，一旦身子有恙，那可就是了不得的事情。
再加上储君之位始终悬而未定，虽看的出蜀皇最为倚重大皇子，但没有明旨颁下，众位皇子壮年，难免有国祸之虞。
站在殿上传旨的初公公望着群臣一阵喧哗，不禁皱了皱眉头。
蜀皇猜的果然不错，这些个臣子，有一丁点儿的事情发生，便一副惶恐急乱的模样。
不过还好，这些都在蜀皇意料之中。
初公公清了清嗓子，压下一种群臣的议论，缓缓道：“蜀皇口谕，朕体微恙，诸位臣工勿忧，即日起若有要事，便由大相公鲍旭，司农令主司杨煜，察事司主司齐蕴三位大人联合议政。”
说罢话，也不理会群臣反应，径直从偏阁离去。
同在蜀皇身边侍候的太监看到初公公离开，走上大殿，冲着殿下群臣喊道：“退朝。”
只留下一众群臣疑惑的望着面无表情，站在靠前位置的三位大佬。
“陛下旨意诸位都清楚了吧，老夫便在察事司值守，若有要事，来察事司寻老夫。”杨煜冲着众人高声说道。
一众大臣满肚子的疑惑，却又拉不下脸相问。
毕竟这个杨煜一直以来与百官关系并不算好，众官平时也是最是看不惯这位新任主司。
杨煜也不理会群臣的反应，心想着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办，便冲着众人拱了拱手，径直离开正殿。
大相公鲍旭见杨煜出去，也笑着冲百官见礼，匆匆出殿，看样子是想追上前去。
百官见此，目光自然落在殿中最后一位蜀皇提名的察事司主司齐蕴身上。
齐蕴不过刚入而立之年，官场上位份倒是靠前，但在一众不惑，古稀之年的老臣子中，辈分却是最低的一个。
齐蕴眼见众人想要开口相问，赶忙笑着挥了挥手道：“诸位同僚，切莫问我，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众官一脸失望，这才作罢。
与这些问东问西的百官想比，站在前位的四位皇子此时就显得很平静。
自初公公前来传旨，一直到初公公离开，这四位皇子始终静静的站在原地。
只有二皇子在此期间偷偷冲着四皇子眨了眨眼睛，也不知二人之间有着怎样的暗中交流。
其余皇子始终保持沉默，缄言不语。
大皇子等到杨煜和鲍旭二人离开后，不久也和身旁的一众兄弟见礼离开。
四位皇子表现的出奇一致，纵是平时嬉笑欢颜的二皇子也只是做了一个众人不懂的“小动作”。
眼看大皇子走出正殿，其余三位方才陆续离开....
皇宫主道上。
正要出宫的杨煜终于被后来的大相公鲍旭追上。
鲍旭气喘吁吁的叫住杨煜，“杨...杨公。”
杨煜转过身来，一脸平静的望着眼前这位白须老人略显狼狈的样子。
好似早就知道这位会追上来一样。
也不等鲍旭开口，一手抓住鲍旭，低下头沉声说道：“北齐出兵了。”
鲍旭惊讶的望着杨煜，一时间也顾不上呼呼喘气。
冲着杨煜暗暗打着手势，指尖朝上，低声问道：“那位怎么说？”
“反攻。”
简单两字便道出了蜀皇的想法。
鲍旭急忙说道：“为何不明旨言明，早作准备？”
杨煜看看四周，眼见周遭无人，方才缓缓道：“此事不会那么简单。”
杨煜刻意在“简单”二字略作停顿，专专强调这两个字。
能身居丞相之位，鲍旭只是稍微想了想，便猜了个大概。
大蜀建国之初，一代蜀皇分封下臣，虽无异姓封王，却也有大批首功之臣位列封候。
更是封下众多虚职武衔。
这些虚职原也没有什么，只是一种荣誉象征，年年朝廷俸禄供养。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这些虚职贵胄之后总有几个比较争气的，这些人一合计，单单一家之力很难在朝中立足。
那么何不联合起来，以姻亲为纽带，以血缘为信任。
相互依托，合劲儿共存。
于是，氏族门阀便出现了。
这些氏族门阀凭借着先祖遗下的荣耀，再加上历代蜀皇的信任。
经历近三百年发展至今，早已是财力雄厚，世家后辈为官为将者数之不尽。
一旦发起反攻，自是需要这些氏族门阀献银资国，而这正是这些人将会反对蜀皇反攻决议的原因。
加上大蜀近百年以来的守关国策，使得不少官员武将，平头百姓心生惫懒之心。
只恐被这些氏族利用。
蜀皇这是要将这些不确定因素扼杀在摇篮中。
鲍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支持蜀皇反攻计划的。
二人不再说话，他们听到正殿有人出来的脚步声。
定睛一瞧。
便见一个身材臃富的中年人朝着二人走来。
“大皇子殿下”
“殿下”
二人赶忙躬身行礼。
“杨公，鲍公，无需多礼。”大皇子上前扶起二人，和熙道。
不亏是蜀皇重点培养的“内定”接班人，养气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
杨煜曾在大殿之上直指大皇子，语出驳上，暗言戍边卫军费是大皇子背后操作。
如今大皇子看到杨煜，面上却并无异色，绝口不提那日早朝之事。
“既然父皇口谕两位大人暂代国事，那便不耽搁你们时间了，请。”大皇子侧开身，笑着示意杨煜与鲍旭先行。
杨煜，鲍旭自是不敢在这位“内定”储君面前拿大，忙道“不敢”。
却见大皇子依旧站在原地，坚持二人先行。
二人赶忙拱拱手，方才先走一步。
站在原地的大皇子望着杨煜与鲍旭缓缓朝宫门走去。
嘴角微微扬起，和熙的笑容浮现在脸。
不过若有人在旁，便可看出。
这招牌式的笑容中，却透着一丝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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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呆在固棠城中心走走转转，货比三家之下终于找到一家价钱相对便宜些的客栈。
悦来客栈。
他剩下的银子不多了，不省着点用，只怕撑不到蜀皇赏赐下来那一天。
随便选了间丁字房进去。
“铛”
洛呆随手将从察事司取回的卫刀扔在桌上。
他有些累，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水是凉的，洛呆心想，或许这便是下等房该有的待遇。
洛呆稍事歇息便拿起桌上的卫刀离开房间，此时差不多将到晌午，他打算随便吃点东西便去五皇子府上报到。
两菜一汤，外加两碗白饭，看着店小二尖嘴猴腮的招牌笑脸。
洛呆不禁暗叹固棠果然不愧是百年皇都。
自己的荷包更显瘪态。
从悦来出来后，洛呆一路上找人询问。
找了几人都是一副疑惑的眼神，或许是奇怪这个衣着平平的少年怎会和五皇子殿下扯上关系。
洛呆耽搁了一会儿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想了想，这里距离察事司不远，他倒是可以去找找那位“前辈”问下路。
“前辈”见过洛呆很是客气，听过洛呆的询问忙道是自己考虑不周。
洛呆忙挥手客套一番。
待得问到地方以后，洛呆便告辞离开，往目的地而去。
洛呆走到一处宅院停下，望着其上御笔匾额“宏远温敦”。
“哎！哪来的土包子，皇子府前也是你能逗留的！速速离开。”
宅门处，一个长脸劲装男子挥着手厉声冲着洛呆喊道。
洛呆来到固棠早已遇到过这样的冷眼，也不生气，从怀里拿出圣旨递给那个长脸劲装男子。
“在下洛呆，接察事司令，升任五皇子府上侍卫长一职。”
那长脸男子见到洛呆掏出圣旨便信了大半，又听到洛呆是来升任府上侍卫长一职，心中更是有些慌张。
刚刚自己的怒喝可是实打实的，这位来人日后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第一天便得罪了头儿，只怕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长脸男子恭敬地将圣旨接过，缓缓捧着递给身旁的小厮打扮的人，告诉其速去禀告五皇子殿下。
那仆人走后，这个长脸男子苦着脸，有些尴尬的搓着手，赔笑道：“洛...洛大人，小的这嘴，唉！”
说着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偷眼看向洛呆的反应。
“无妨，不知者无罪，毕竟日后大家一起共事，此事就此揭过。”洛呆拱手道。
长脸男子忙不迭抱拳行礼，一副唯洛呆马首是瞻的样子。
看着眼前这个长脸男子，洛呆不禁有些佩服这家伙的“识趣儿”，这种人能屈能伸，倒也是个人物。
不过这样的人也最为可怕，背后捅刀子的事对他们来说也是信手拈来。
洛呆暗暗想到，此人最好别来招惹自己，不然定要将他“一劳永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