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放不过自己

“还是我去吧。你去厨房倒杯蜂蜜水来，他脸色不太好。”

左靖之并未保持沉默，只是脸上依然面无表情，“谢谢阿姨。”

沈梅没有给出回应，只是点了点头就快速上了楼。

沈以棠示意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随后就去了厨房，按照沈梅的吩咐做了蜂蜜水。

沈以皈应该在楼上书房，沈凌可能还在集团没回来。

将温的蜂蜜水放在他面前，沈以棠努力地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激动，“要不要看电视，还是看看杂志什么的？”

他也只是摇头，算是回答。

沈以棠知道自己这是自讨没趣，但她心里却是十分热衷于这么做。

两人就各自坐在沙发一边，气氛安静得有些可怕。直到耳边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沈以棠才勉强地笑了一下，“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沈以皈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左靖之，随后又看向沈以棠，“爸不是还在集团里面吗，老徐今天也请了假，所以我去接他回来。”

沈以棠明白似地点了点头，“好，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沈以皈态度有些冷淡地微微点头。他倒并不是对沈以棠冷淡，他只是有些看不惯左靖之的态度。

他毕竟是个局外人，也不好掺和进来。

左思右想以后，他还是决定让他们自己解决这件事情。爱上左靖之是沈以棠的选择，现在这样，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目光随着他的离开而收回，见他面前水杯里面的蜂蜜水一口都没动，她有些难受。

“多少喝一点，为了……自己的身体，你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她的话刚说完，便看见左靖之端起蜂蜜水喝了起来。

沈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沈梅并不看左靖之，却是在对着他说话，“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先去楼上洗个澡再睡。”

左靖之也微微点头，嘴角勉强撑着一抹笑，“麻烦你了，沈阿姨。”

“没事”，沈梅无所谓地应了一声，而后又看向沈以棠，“你带着他上去，然后再给我下来。”

沈以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左靖之，见他神色淡然，便小心翼翼地点头道：“好。”

带着左靖之进了客房，沈以棠不得不佩服沈梅的动手能力。如果换做是自己，她估计还得忙到半夜才能收拾好。

床上有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和浴袍，那衣服应该是沈以皈的。

“浴室就在外面左转，你记得先去洗澡，然后再回来睡觉。”

突然想到他洗了澡以后谁帮他擦头发的问题。但沈以棠还是忍着没说，“那我先下去了，你记得早点睡。”

再次上楼的时候，大概已经是将近十二点的事情。先是洗了个澡，吹头发的时候才想到左靖之。

他不会还湿着头发吧？

在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以后，沈以棠便溜出了自己的房间。尽量放轻动作来到客房门前，便可见从里面冒出来的丁点灯光。

他还没睡？

沈以棠正想着要不要敲门时，却只听见里面的左靖之先开了口，“进来吧。”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便看见左靖之靠在沙发上……他的头发的确还是湿的。

心里莫名地感觉有些恼火。

将门轻轻扣上以后，沈以棠便走到了他的面前，“左靖之，你不知道这样会感冒吗？”

他并不看沈以棠，仍旧低着头，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我知道。”

沈以棠耐下性子拿起床上的干毛巾，走到他旁边准备给他擦头发，“你头发不擦不行，好不容易病要好了，再这样估计又要住院。”

左靖之的嘴角终于勾出了一抹笑容，“你现在好像的确比以前啰嗦多了。”

沈以棠一脸无所谓地“哦”了一声，看到他笑，心里多少也好受些，“人呢，总不会一沉不变。”

左靖之接着道：“你以前说话也没有这么深沉。”

沈以棠没再回话，而是继续帮他擦着头发。擦来擦去总觉得一直是湿的，“我还是去拿吹风机过来给你吹一下吧。”

她刚想要出去，却被左靖之叫住，“我没事。”

又是这句话，沈以棠已经听得快要发疯了。

她直接将手上的干毛巾甩到一边，“左靖之，你要是想明天早上醒来感冒，那你就直接这么睡。要是不想就给我乖乖地给我坐在这里。”

左靖之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沈以棠。

他的确不喜欢用吹风机吹头发，但沈以棠也没有办法。看他皱着眉头，沈以棠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关掉吹风机，沈以棠并不看他，“好了，你睡觉吧，早点睡。”

她眼底并无波澜，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地平静，平静得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一种距离感。

左靖之低下头，目光却是十分地坚定，“不留下来陪陪我吗？”

沈以棠默默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你需要人陪吗？”

左靖之语气仍旧平淡，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不需要吗？”

沈以棠觉得自己已经很迁就他了，“我累了，想要睡觉。”

她的语气听上去很是无奈，又是那么地让人心疼。左靖之起身将她搂进怀里，“我抱着你睡。”

他的双手触上自己腰间的那一刻，沈以棠心里也有了一个冲动的念头：她也想要伸出手，想要和他拥抱在一起。

手悬空扶上去又放了下来，沈以棠心里很是纠结。

她任由左靖之抱着自己。

接连几天的雨让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有些焦躁。或许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和左靖之最后的结局，她不敢想，也没有资格想。

她唯一一个可以确定的事情是：这一天又过去了。

她醒的很早。探出手去摸桌边的闹钟想要看看几点，身后却传来他的声音，“才凌晨五点多……雨刚停。”

他的声音穿过耳朵直穿进心头，给她带来了早上第一份慰藉。

沈以棠侧过身面对着他，刻意将自己心里的激动心情给压下来，“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相比昨天确实是好了太多。

左靖之想要伸出手摸一摸她的脸，但还是忍住了，“忘记了，可能是因为你打呼噜的声音太大，所以吵到我睡觉了吧。”

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沈以棠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已经很正常了，怎么还在说胡话？”

见他只是笑着并不说话，沈以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说了，我明明记得你打呼噜的次数比我要多。”

左靖之定定地看着她，目光里流转着温柔，“这样也挺好的。”

是啊，这样挺好的，可惜不是长久的。

沈以棠正低头想着心事，只听左靖之柔声试探道：“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阳光终于划破天际显出了一丝光明。昨天阴云密布，今天应该会是晴朗的一天。

反正她的心情一直都没有变。

“不用了”，沈以棠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也该起来了……我去下面走走，你可以再睡一会，等会我会上来叫你。”

左靖之将她叫住，但是并没有让她留下来。他尽量让自己嘴角的那抹笑容看上去很大方，“虽然今天晴天，但还是记得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

不然他会心疼……左靖之在心里这么想着。

沈以棠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下，她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好。”

一边理着自己杂乱的思绪一边下了楼，沈梅和沈凌并没有起床。

她轻轻地走着，倒是把正在厨房准备早饭的刘妈吓了一跳，“以棠啊，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沈以棠笑着别开话题，“刘妈，早饭不是妈亲自动手吗，怎么今天换成你了？”

刘妈一边淘米一边笑笑，“她这两天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吗，所以早饭就交给我了。”

应该是因为自己的这些破事吧。

沈以棠苦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我去外面走一走。”

“好……诶，以皈也在外面。他今天起得也很早，说是想要去前面的公园走走。”

在院子里坐了大概有一会，觉得自己意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时，她胡乱地理了理自己那一头杂乱的头发，然后推开铁门走了出去。

她本想着也要去公园逛一逛，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沈以皈。

沈以皈上下打量了一番她，随后不禁疑惑道：“你……梦游了？”

刚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就明白了。她“嘿嘿”地笑了一下，“出来的时候忘记要洗脸刷牙了，不过也没事啊，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倒是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居然还有心思逛公园？”

沈以皈无奈地走到沈以棠身边，两个人一起往回走，“你哥哥我啊……也遇到了难题。”

看他一脸苦恼，沈以棠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出什么问题了？不过能难倒你的……是工作上的事情吗？”

沈以皈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很是无奈，“现在我算是体会到了，原来感情真的是一件复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