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水患由人（一）

翌日，安漠祁便随其父亲安昶宰相入了江南。

四下一片杂乱，被水浸过的地方几乎长了青苔，而那些被水推翻的车子略上清痕，似乎早期的事了。街道上只可偶地看到一两个人，并且衣着朴素凌乱，更现实一片荒夷。

江南乃前朝都城，在当朝也算繁荣地带，而今成了如此之处，可谓民不聊生。

“爹，江南水患看来已经肆虐很久了，但好像根本没有人去收拾、管啊。”

安昶抚须，一脸严肃：“祁儿，你要知道这官场黑暗，若非多次上报，我又怎会知得到这件事。唉，他处的水患尚好，这次…我又是独身自来，怕是…棘手。”

安漠祁看了看他爹的神色，凝思了好一阵，他策马往巷口去。

“祁儿，去哪儿？”

“替父亲了解情况……”

………

安漠祁驻马停下，他见着一位老妇人正在皱眉嘀咕着什么，问之：“老阿婆，为何皱眉苦思？”

“唉…你是外来人吧…”

安漠祁点了点头。

“那你有所不知，我们江南原是富庶地区，不料山上与山平川的运河上游被水冲垮，水却淹了我们这一带啊。后来，我县县令多次向朝廷申请支援，竟没有消息，再后来我们商议着给中央一点钱，这才报到了尚书哪里…唉，这运河本乃尚书所修，出了问题他自然不会承认，而今我们等了将近一个月了，怕是等不来了。”

安漠祁张了张唇，刚要说什么，又闻那老妇人继续言：“这次真是天要亡我江南，钱都递上去了，支援等不来。我们这一带的人啊，差不多没东西吃了。有的甚至将死尸剖来来吃，血淋淋的…惨不忍睹哇…唉、我江南啊...”

安漠祁不自然一颤，掏出怀里金锭：“老阿婆，这个你拿着吧…”

老妇人摇头推却：“不用了小伙子，在我们这里来说，钱不能算什么，除了粮食……”

安漠祁听罢，上马往原方向返回。

“怎么样，祁儿你了解到什么情况？”

“父亲，江南地区本为富庶地区，但因洪灾销毁不少财力。听闻，江南医大人民面临着饥荒……要、要挖食尸体为生。”

安漠祁看着安昶下马，隐约还有什么想说，却怕因此害了父亲。

安昶半蹲身子抚了抚地上的长了青痕的车子，言：“江南民众果真苦不堪言，江南历来雅而高尚，若非绝境，不会食尸肉…”

安昶再驻鞍上马，调转马头：“儿啊，我们去找江南官僚商量水患之事。”

两人背影消失在城门之外，去是更偏之处。、

江南衙门。

“下官拜迎宰相大人。”

安漠祁打量了下这客堂，木质轩梁，头顶一悬“公正廉明”匾额，随后移目在父亲扶起县令那方，竟望着县令衣着陈旧加上一双草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