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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重提风铃
此话一出,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也不知发生何事了,自从挂了那个风铃以后,婠儿就没有一日舒坦过。只要一闭上眼,婠儿就想起那个噩梦。梦里面少夫人要杀了婠儿,婠儿真的很害怕。”
她提起风铃,他才想起了还有这码事。之前她得罪了玄庭逸之后他就送过来了,一直到现在都还留在这里。她之前就说做噩梦了,没想到到现在还在延续。
“除了做噩梦以外还有别的问题吗?”他不由得又问了一句,他相信以玄庭逸的手段,不可能只是让她做噩梦。至于还会有什么事情,他目前还没有察觉到,但他不相信没有。
她想了想,便细如蚊声地回答道:“除了做噩梦以外,还会掉头发,适逢初一十五就会掉很多。不过还好本来婠儿的头发较多,生长速度也快,就没有这么明显。”
闻言后,他就觉得更奇怪了。他本来以为玄庭逸会用些狠招,结果居然只是掉头发。何况他就是这么近地看,也不觉得她掉发明显,只觉她发量少了些罢了。他还是想要去问一问玄庭逸。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安慰着她:“没事的,你要是真觉得是风铃的问题,直接将风铃给拿走就是了,若是风铃拿走了还是这样,你再挂上去吧?我是听人说这是转运风铃,才会买回来送给你的。”
“好,谢少爷。”她的眼神中透着黯淡,看起来仍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即使她的脂粉再厚,也挡不住她憔悴。
语罢,她就走上去把风铃给拆下来了。她放到了一个盒子里,之后就直接锁在柜子里面了。苏虞也不多说什么,到底这东西是送她了,自然得任她处理。
处理完风铃的事情以后,他便与她谈起了方扉毓的药之事:“婠儿,司家也算是游历甚广,你可听过你的祖辈说起有一种奇怪的虫子,能够入药而且沸煮不死?”
话音刚落,她的眼神中就略过了一丝慌张。她即使迅速调整过来了,可是那种慌张他还是看见了。他十分确定这虫子和她有关系,甚至这虫子就是她亲手放进去的。
“少爷,您说的虫子婠儿没听说过,不如您问问四姨娘吧。”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生硬,看起来就像是刻意逃避这个问题一样。
他自然是不问下去了,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他便也找了个借口掩饰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之前在一本书里面见过有种虫子是这样的,结果又在毓儿的药煲里找到了活虫,所以来问问你,司家见识广博嘛。我想知道是有人刻意恶作剧还是真有此事。”
他的这翻解释她并非全信,只是面子上还得让他过得去:“这样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是苏府有多少人有那能耐捕抓奇虫?少爷别多心了。那应该是哪个奴才看毓妹妹不顺眼才会如此为之。”
闻言后,他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现在才挖到了一点点事情,他还不能这么快松手,他还要继续挖下去。他相信还有更多的秘密,毕竟她来苏府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故此,他又继续旁敲侧击下去:“你之前也没有少关照婠儿,其实你知不知道婠儿得的是什么病?庭逸说婠儿好得快,我一下子就想到该是你去送药了。”
他的话使得她十分恐慌,她又想起了穆梧昕想要与他重修旧好,便也就给了穆梧昕一个“顺水人情”:“少爷此次猜错了,是少夫人送的药。少夫人虽是严肃,可性子不坏。婠妹妹久病不起,她也没有少操心。她也是压抑了太久,这一次才会一时错念做了傻事。”
“是啊!她就是太多事情忙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关心你们。”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不明,他一直在观察着她的神情。他总觉得她今日十分奇怪,看起来有一种很恐慌的感觉。
他总觉得她瞒了很多事情,方才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因为以穆梧昕的性格,是不可能去关心别人的。穆梧昕嫁给他本来就是利益驱使,他在府里面即使有什么病痛,穆梧昕也不会主动过来医治,他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去帮方扉毓。
如果真是如此,那只能证明是穆梧昕与她狼狈为奸,两个人合谋害方扉毓。可是这可能性也不大,因为能够获得雪团证明司家并不简单。司清婠若是披露这一点,或许就会被穆梧昕提防了。
他想到唯一一个可能就是穆梧昕配合是假,她这么说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而已。穆梧昕就是个烟雾弹,掩盖她所行的恶事。
如他所料,她还当真是如此。她才刚刚夸奖完穆梧昕,又浅笑着劝他道:“少爷,我觉得您应该考虑一下与少夫人重修旧好。少夫人的性格是不太好,可是心不坏,你不要因为那些事情和她计较。她就是那种,您实在看不顺眼说她几句便是了。”
此言明摆着是要给穆梧昕一个“顺水人情”,他也因为这一番话而更加怀疑司清婠了。平日里司清婠是很看不惯穆梧昕的,突然间送个顺水人情给穆梧昕,那不是明摆着要摆脱嫌疑吗?
既然她要给他下套,他自然也就将计就计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也好久没有去过临曦阁了,现在想起来倒是有几分想念。我想起看看她,我觉得我该试一试。”
“好,恭送少爷。”她向他行了一礼,心里面却松了一口气。她本来以为要费很大劲才行,如今看来并不是一件这么麻烦的事情。
他走出了清明阁就去了临曦阁了,她这么大个顺水人情送出来,他还真不相信穆梧昕真的会毫不怀疑了。
他看了看临曦阁的大门,总觉得比以前多了几分陈旧之感。陈旧得他看得不太愿意进去,就好像是久不修葺的老庙一样。
不过,他还是选择进去了。她这么努力地送穆梧昕一个顺水人情,他不可能不去帮着她的。
他刚走进去就看见了宫泠,宫泠穿着一身清素的衣衫,看起来也消瘦了不少。可是一看见他过来了,立刻就跑进去通知穆梧昕了。
他在外头等了一阵子,就看见穆梧昕花枝招展地走出来了。穆梧昕养了几日,身子看起来也好了许多。只是这脸色,仍旧是有些病态。
“好些了吗?这几日我很担心你。”他说谎已习以为常,那些贴心的话永远能说得情真意切,就好像真的是在关心人一般。可他心中的不屑,其实分毫不减。
她显得有些激动,眼眶也是红红的。她抬眼看着他,缓缓开口道:“少爷,昕儿还以为你从此就恨上昕儿,昕儿之前还想着您会一辈子不踏足临曦阁呢!谢天谢地,您还没有放弃昕儿。”
他浅笑着将她拥入怀中,自新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他的眼神中绘尽温柔,轻轻地在她耳畔低语道:“昕儿,你既是我的妻,我自然是该包容你的。你又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我知道你是一时错念,我当日如此恼怒只是气你的不稳重。”
语罢,他还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她一下子就懵过去了,这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吻她。除了新婚之夜那一次,两人这么久以来就没有过亲密了。而司清婠却越发受宠,她这么久以来一直因此事而感觉到不满与妒忌。
他的吻很温柔,有种蜻蜓点水之感。不过她已然很满足了,他的温柔她等了太久了,等得她都已然不抱希望了。
一吻过后,他就牵起她的手走回到内室去。她被他这一连串地温柔吓到了,他一放开她的手她就不知手往哪放了。他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
“坐下吧,弹首曲子给你听听,也算是给你压压惊。”他的笑容多了几分调皮,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他一碰到琴,指尖就开始飞舞起来。他弹奏的,还是他最爱的高山流水。这是他最喜欢的曲子,也是他弹奏得最好的曲子。只要是弹这首曲子,无不赞誉他的琴技出众的。
何况,穆梧昕对于琴艺造诣不深,她只是善于书法罢了。对于音律,她学得并不精通,不过不失已然是对她最高的评价了。他是那种精通音律之人,她听他弹奏的曲子自然是赞不绝口。
一曲终了,她便情不自禁起身鼓掌:“少爷弹得还真是好,若是昕儿能有少爷一成本事,也不会像现在一般让古琴积尘了。”
“你就是太忙了,多练练很快就能上手了。”他浅笑着客套了一句,可就算是他自己学琴多年,也不相信琴技只需要勤加练习就可以了。他始终认为,琴棋书画都是需要天赋的,没有天赋,学什么都无法精通。
只是为了她面子上能够好过一点,他才故意这么说。他不可能一进临曦阁,直接就给她一个下马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