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同于常人

周淮礼抬手在桌面上轻叩，笃定地看向姜娴，“小鱼儿应该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吧。”又是一句疑问的语句但是肯定的语气。

姜娴心下一惊，不自在的笑了笑，她抬手把自己耳边垂落的头发勾到耳朵后面，“周先生说笑了，小鱼儿当然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而且这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和别人不一样。”

姜娴选择了装傻。

周淮礼笑着摇了摇头，“姜小姐，想必小鱼儿没有亲生父亲吧。”

姜娴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周先生胡说什么？就算小鱼儿没有父亲，但是您也不能这样说！什么叫没有亲生父亲？”

姜娴色厉内荏，这件事除了她知道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就算是医生都不清楚，可是这个周淮礼是如何知晓的？

“恕我直言，小鱼儿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准确的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吧。”周淮礼不再笑着，而是严肃地看向姜娴，紧紧地盯着姜娴的眼睛，好像能从中得知到什么一般。

“姜小姐是一个孤儿，你的父母当年因为家里孩子过多，又一直想要一个男孩儿，所以才会把你遗弃在外面。”

接着周淮礼又拿出一支黑色的大约筷子粗细的蜡烛点燃，把手放在上面烤着，然后搓了搓又盯着姜娴，姜娴感觉自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根本不能思考，只能盯着周淮礼的眼睛。

“红色的建筑，有些破旧，一群小孩儿在玩耍，一个穿着红色小袄的女孩儿忽然被推了一把，倒在地上哭泣，很是伤心，她来到墙角里画了一个圆圈，画着，一直重复地画着。”

姜娴听到这里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她惊恐地看着周淮礼，好像看着一个怪物，她一直以为现实生活中的那些阴阳师都是骗人的，但是现在姜娴有些怀疑人生。

周淮礼说的这些都是她在孤儿院时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由于她长得最小，因此常常受欺负，可是她又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在墙角画圈圈诅咒他们，现在想来很是可笑，已经遗忘在了不知道哪个角落的东西，突然就这样被周淮礼给翻了出来，甚至比姜娴记得还要清楚。

就连他说的关于自己的亲生父母的事情，姜娴后来有去查过，确实和周淮礼说的一样。

似乎看出了姜娴心里想得什么，“不可笑，一点都不可笑，姜小姐或许不知道，你曾经的那些玩伴现在过得可都不好。”

姜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淮礼，对方点点头肯定了姜娴的想法。

“所以，姜小姐你才能安然无恙地孕育出小鱼儿这样的孩子。”

话锋一转，周淮礼又回到了姜小鱼身份的这个话题上，姜娴很快就又恢复了过来，警惕地看着周淮礼。

没等周淮礼继续说，姜小鱼就一头汗水地冲了进来，“妈妈，周叔叔家有好多大鱼啊！”

腻在姜娴的怀里，见姜娴的手是放在膝盖上后，拉过来把自己环住，“咦？妈妈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还湿湿的。”

说着就用自己的小手把姜娴的手圈住，“妈妈，小鱼儿给你暖一下。”抬头看向姜娴，一副我是你的小棉袄的样子，很是可爱。

周淮礼见此笑了笑，“那小鱼儿你有没有跟大鱼儿打招呼啊？”

姜小鱼皱了皱鼻子，“有啊，只是他们就只顾着吃东西，不理小鱼儿，都是大懒鱼。”

周淮礼笑了笑没再说话，姜娴和姜小鱼在呆了一个多小时便离开了，临行前，周淮礼把姜娴叫住，对她说了一句话：

“记住，要想不让别人带走小鱼儿，那就永远不要把小鱼儿带到野外中去。”

然后周淮礼就头也没回的进了院子，叹息地看着天空，自语道：“我果然不适合做这个族长之位啊！”

姜娴带着姜小鱼坐上了回程的火车，她一路上都在思考周淮礼话里的意思，难道是谁想要对小鱼儿不利吗？

这边周烨主仆三人乘着出租车赶到了秦始皇陵后，周烨身形一闪沿着姜小鱼曾经走过的路线，越走到后面他的眉头皱得越紧，随一和随二不敢说话一直紧跟着周烨。

直到周烨在姜娴他们坐着的那块石头旁停了下来，他俯低身子拾起一片被姜小鱼吸干了灵气的树叶，黑色的眼眸里是浓浓的疑惑，他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人能驱使动自己的魂元。

周烨扔下手里的树叶，“又来迟一步。”

这时周烨突然听到树林里有响动，他的耳朵动了动闪身离开了原地，回头再看时，原地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大坑。

“哈哈哈！我看你还往哪里跑？两千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周烨！”

随一和随二见此赶紧护在周烨的面前，只见一个穿着红袍子光着头的老头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仔细观看就会发现他的脚根本就没有沾地，眼眸也是不同寻常的暗红色，仿佛里面有血液在流动。

周烨挥手示意随一和随二让开，“国师，你苦苦追寻孤上千年，最后怎么反倒落得这个模样？”

国师闻言险些鼻子气歪，他原本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模样，但是为了能继续生存，便一直利用尸身里的尸油练功，一直积累了上千年，最后落得如此模样。

“哼！休得猖狂！待我抓住了你，收了你的魂元，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咳咳，只是国师来晚了一步。”

刚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周烨就咳嗽了起来。

国师疑惑地看向周烨，“你什么意思？”

不过国师根本就没给周烨继续说话的机会，身形一晃便攻击向了周烨，随一拔剑飞身接上，一个闪身击退了国师的招数。

国师又不死心的继续上前，只不过这一次他周围突然原地生风卷起一个黑色的圆圈，里面像是有人在嚎叫，周烨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地抬手擦了擦鼻尖。

这是常年使用尸油的味道，他很是不喜，不赞同地看向国师，“原来你这些年竟是做了这等事。”

在西周皇室中一直以来都流传两种长生不老之术，一种是周烨所练习的修炼魂元之法，另一种就是国师使用的尸油维春法，由于第二种毁阴德，所以早已被皇室禁忌，没想到居然被国师给找了出来。

国师只是笑着看向周烨等人并未说话，他周围的风圈变得越来越黑了，直到国师的身影被包围的完全看不见，随一再一次拔剑挡在周烨的面前。

周围的风都停了下来，天空仿佛一下子就被一块黑色的幕布给遮盖了去，就连四周树木的存在都好像感觉不到了，一片寂静。

但是周烨并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这是黑暗来临之前的静谧，越是寂静，结果越是可怕，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国师已经修炼的这般厉害。

仿佛就在一个眨眼间，国师的身形就穿透了随一和随二组成的人墙，正面和周烨交上了手，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在空中交旋，而后相碰，似乎是炸裂一般的后果，四周一片焦黑，周烨站稳后吐出一大口鲜血。

未等国师再次欺身而上，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动，是皇陵里的看护人员听到响动前来查看，就在国师失神的那一瞬间，随一带着周烨飞身而逃，国师见此追赶了上去。

不过因为这个皇陵占地面积大并且带有迷阵，因此国师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周烨等人，最后随一带着周烨潜入了周淮礼的住宅，国师也曾来过这里查看，但是他在看见住宅外面绘有阴阳师家族标志的图案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很是难看，便离开了。

随一和随二带着周烨从池塘中爬了上来，刚才他们就是藏在池塘上架着的那座拱桥下，好在国师忌讳宅子的主人没有进来。

这厢随一他们带着周烨刚离开，那边周淮礼就匆匆地赶到了院子里，他就站在池塘边上，掐指不知道算着什么，看着面色不是很好，又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辰，摇了摇头，开始叹息。

等到姜娴带着姜小鱼回到了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姜小鱼已经睡着了，被姜娴抱在怀里，姜娴把姜小鱼小心地放在床上，又去洗手间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给他擦了擦汗湿的额头。

姜小鱼像个小猪一样睡得很熟，鼻翼微微扇动看得出很是酣然，姜娴低头亲了亲儿子的大脑门，母爱之情无法溢于言表。

她伸手抚了抚儿子的脑门，想到了白天周淮礼的话，其实他说的都是真的，小鱼儿确实和一般的孩子不同，他也确实没有爸爸。

不过姜娴并不有想太多，还是过好眼下吧，小鱼儿还小，反正以后她是不会轻易带着小鱼儿出来了。

随一一路护送着周烨来到了当初遇见姜小鱼的那座废弃工厂，对此随二很是不解，“随一，咱们不是在山上有座宅子吗？为什么不去那里，而且那里的环境也适合给府君疗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