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同桌期限
因为是年级篮球赛，所以杨子文和白安没有和柯向南再次过招的机会。进入决赛的杨子文和白安，开始了他们自己的较量。
刘炎终于法外开恩允许上自习的同学去看决赛，但这些里并不包括柯丹。柯丹依旧在帮刘炎整理试卷，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天有这么多的试卷要整理。
柯丹心不在焉地整理试卷，耳朵早已飞到篮球场的喝彩声、欢呼声里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地想去看篮球赛。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整理试卷吗？”看着柯丹整颗心都放在篮球场上的样子，刘炎问道。
柯丹的耳朵回来了，不明所以地看着刘炎。
“我打算让你换个座位。”
柯丹的内心是拒绝的，但她不知道怎样用恰当的言辞跟刘炎说，她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刘炎误会什么，所以她只问了句，“为什么？”
刘炎以柯丹和杨子文走得实在太近不合适，为了避免产生麻烦，所以把他们的座位调开为理由说服了柯丹。
也许刘炎说的是真的，自己的确和杨子文走得太近。柯丹想。
看到柯丹似乎对自己说的思考着，刘炎便笑着说，“走吧，我们去看他们打球。期末考过后再换座位。”
刘炎自篮球赛让柯丹整理试卷以来，就是为了委婉地提醒柯丹，现在柯丹终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他也没必要老拘着人家了。何况，他也想看看自己班男生在篮球场上的英勇风姿呢！
老老实实跟在刘炎后面，柯丹没有去教室拿自己已经准备了好久的冰水。不过那水应该早就不冰了吧！因为她真的是很久以前，是在杨子文打初赛时就准备好了的。他现在应该不需要这瓶不能让他酣畅的已经变暖了的水了！
其实，杨子文的初赛只不过过去了几天而已，接近十月的天气冰不需要多冰冷的水。她不知道，她准备的那瓶水，现在正适合杨子文。
高一一班和高一五班的对决，是分出高一年级赛的冠军与亚军的比赛。但杨子文却捂住肚子坐在一旁，没有上场。
柯丹以为他受伤了，眼睛不眨盯着他却没有走过去。还好刘炎发现了没有上场的杨子文，柯丹才有了走近杨子文的机会。
“杨子文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刘炎担心地问。
杨子文摇摇头，在看到刘炎身后的柯丹后，他的眼里满是惊喜。但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因为他想起了柯丹对他转述的刘炎说的话，他动了动干白的嘴唇说，“老师，我只是喝了太多冰水，肚子有点痛。”
“那你先休息，别上场了。”比起学生的身体，再重要的比赛都算不了什么。况且，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杨子文刚想摇头说自己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但他看到柯丹突然转身跑出篮球场后，愣了老半天，没有说出那句话。他只不过是看到柯丹来了所以想逞强让柯丹看看自己帅气投篮，但柯丹的突然跑走，让他失去了逞强的兴趣。
柯丹突然跑走，是想去拿自己为杨子文准备的那瓶已经不冰了的水给他喝。她看到了杨子文干白的嘴唇，心想他是对冰水抵触加上肚子痛所以不敢再喝冰水。于是她想起自己那瓶不冰了的水。
因为心里想着事跑得又急，所以柯丹在楼梯转角处，不小心撞进了别人怀里，这个怀抱和上次在溜冰场白安的怀抱很像，但上次，停留了一秒不到，而这次，她突然忘记了要离开这个怀抱。
“你没事吧？”白安低头笑着对还在自己怀里发愣的女孩。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柯丹立马站好，低着头慌张地说着对不起。
“没事。”白安摸摸柯丹的脑袋，“跑这么急干嘛？”
柯丹并不反感白安摸她的头。
轻轻抬起头，柯丹看着白安，心里疑惑，他不是和我们班比赛呢？刚刚在篮球场上，柯丹只关注到杨子文，还没来得及看白安。
白安好像猜到了柯丹在想什么，挠着后脑勺说，“子文都不比赛了，我也不想比了。”
好任性，这是柯丹的第一想法。
不过还挺讲兄弟情义的，这是柯丹的第二想法，并且这个想法持续到很久很久的以后。
柯丹笑着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白安挥挥手消失在柯丹面前。
柯丹回味起刚才的那个怀抱，软软的，很舒服，有柠檬的香味。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脸也慢慢红了起来。
感觉器官太迟钝了吧！柯丹摇摇头去教室拿水。
柯丹赶到篮球场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高一一班是冠军。
杨子文没有坐在刚刚的地方，在篮球场上扫视一圈，柯丹没有看到杨子文的身影，她看着自己手里的水，又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垃圾桶，慢慢地走了过去。
既然比赛结束，他也能走了，这瓶水就算了吧！柯丹想。
那瓶水终究还是没有被置身于垃圾桶，不是柯丹回心转意了，而是柯丹被白安叫住了。
柯丹差点吓死，因为她才见过白安，虽说白安比她先走，来到篮球场也不是什么怪事，但她刚褪了红的脸，不想再来一次红潮。
白安笑着只说了一句话，“杨子文在操场，不知道怎么了，你去看看吧！”
不懂白安为什么叫自己，但柯丹也没有想太多，点点头拿着水走向操场。她没看到白安看着她的背影歪着头若有所思。
杨子文的确在操场上，不过他闭着眼睛躺在草坪里，柯丹找了好久才找到。
“跑这儿来干嘛？”柯丹一屁股坐下，她找得有点累了。
杨子文依旧闭着眼睛，也不理会柯丹。
柯丹差点以为杨子文睡着了，于是推了推他，“我给你送水来了。”
半天没有说话声，柯丹知道，杨子文是故意的。
“反正我们马上就不是同桌了，不理我就算了。”柯丹故意这样说，瞟了杨子文一眼作势要站起身。
“哎别。”杨子文睁开眼拉住柯丹的手臂，柯丹没有站起来，看着杨子文拉住自己的手，嘴角上扬。
“你是说真的吗？”杨子文坐起来问。
“骗你干嘛？”柯丹把水丢给杨子文，和杨子文说起自己不能去看他打篮球的原因以及今天刘炎说要把他们重新调换位置的事情。
杨子文摸了摸柯丹丢来的水，抿了抿嘴，放在手心听柯丹说话。
“不行，哥必须跟你同桌。”杨子文愤愤道。“期末考完后给我一个月。”
柯丹没有说话，身体向后倾，躺在草坪上，刘炎这次动真格了，就算杨子文各种软磨硬泡也不会有用的，还不如好好珍惜最后的同桌时光。柯丹已经想通了。
杨子文也学柯丹躺草坪的方法，和柯丹一起躺在草坪上。
静静地，没有人打破沉默，天空的云有点苍白，秋天和冬天隔着一个十月。
从夏夏那天看到杨子文和柯丹在教室唯美的场景后，夏夏便没有再见到柯丹。
夏夏找过柯丹，但从来没有遇到她，打电话也没有接，就连杨子文都不知道柯丹的去向。
其实柯丹是故意躲着夏夏的，对于上次在厕所偷听到夏夏为她说话她的确很感动，但感动又不能代表什么，她仍然觉得自己和夏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就像古代的门当户对一样，在柯丹的意识里，交朋友也应当遵守门当户对的法则。当然，这不针对所有人，其实柯丹也没必要这样钻牛角尖的，但她偏偏钻上了。
躲虽然显得比较窝囊，但却是一种最好的方式，最好的让对方发觉不对劲的方式。
因为夏夏感觉到了柯丹的刻意。
虽说夏夏的性子和杨子文一样大咧，但她毕竟是女生，女生的心思总要敏感得多。
“白安，”夏夏坐到白安旁边的空座位上诉苦，她心里藏不住事，并不包括喜欢杨子文的事，“柯丹这几天好像有意躲我。”
白安放下在草稿纸上演算的笔，看着夏夏，“怎么说？”
夏夏把这几天自己想找柯丹一起吃饭但又总找不到的想法跟白安说了，末了，她总结，“我是真心把她当好朋友的，但她从来不会和我说秘密，而且我找她这么久都找不到，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摸摸夏夏的脑袋，白安笑笑，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夏夏，“其实友情也讲究先来后到的，我觉得，在柯丹心里，杨子文才算得上她最好的朋友。”
从与柯丹的接触中可以看出，柯丹对自己和夏夏两个后来才进入到她的世界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疏离感，白安想。因为柯丹对他总是很客气。
夏夏的表情很受伤，皱着眉头说，“那你当初还不是把我这个后来的当成好朋友了。”
因为我喜欢你啊！白安在心里说，他笑着说，“行了，我帮你去问问她。”
“白安最好了。”夏夏眉头舒展，摇着白安的手。
友情这回事，如果选择将就，未免太牵强。白安好像已经猜到了柯丹的想法。
夏夏找不到柯丹，是有原因的，而白安能找到柯丹，也是有原因的。
每次看到夏夏路过走廊往透过窗玻璃往教室里看的时候，柯丹都会装作系鞋带把整个身体都藏到课桌下，以免被夏夏发现。放学后，柯丹都会拉着杨子文早点走出教室走出学校，她怕夏夏来找她。
而白安，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和柯丹谈话的机会。
柯丹去走廊打水，刚出教室门的白安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柯丹，想起夏夏拜托的事，白安快步走到柯丹面前，装作碰巧路过和柯丹打招呼，不过他挺不自在，好像自己在做坏事。
看见白安一脸怪异地咧着嘴，本来心里还在欢喜白安向她打招呼的柯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没有匆匆打了招呼就回教室，该来的还是会来，有些事还是说清楚吧！直接跟夏夏说出那么残忍的话还不如让白安帮忙转述，她相信白安不会让夏夏太难过。
她就这么相信一个自己认识不久的人，不是因为别的，光想起第一次在乐器坊遇见白安时对他的好感，柯丹对白安很放心。
她相信会弹钢琴的人都是好人，只有好人光是坐在钢琴面前，就能撑起一道风景。
好吧！就当长得帅的在柯丹眼里不是坏人好了。
柯丹相信，白安会懂她的决定。
白安还在想怎样引入主题，柯丹却直接提起了夏夏。
“白安，你能帮我告诉夏夏一些话吗？”柯丹看着白安。
他们两次在走廊的饮水机前遇到，话题却都是别人。
白安微愣，而后点头。
柯丹低头看着手里盛满水的水杯，指尖轻轻摩挲，开口道，“夏夏是个很好的女孩，但我想我做不了她的好朋友，至于原因……”
至于原因，柯丹并不想说。
夏夏优秀得耀眼没有错，错的是寄居在柯丹心上的魔。
柯丹不想解释的原因，一是白安和夏夏关系好，白安肯定会帮夏夏说话，二是她不想在白安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对白安，似乎真的是有言情小说中所说的那种喜欢。
“我知道了。”白安摸摸柯丹的脑袋，看着柯丹回到教室里坐好，兴致盎然的杨子文拉着柯丹说些什么。
女生间的友谊怎么这么纠结呢？白安摇摇头，看来他得想个不破坏所有人关系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