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他死了
陆沉浑身冰冷，明明是大脑剧痛，却捂着心脏倒了下去。
躺在地上的男人是被湿热的气息舔醒的，他晃了晃脑袋，睁开眼，室内一片漆黑，身下的地板十分坚硬，反射出窗外的路灯的冰冷光芒。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自己的脸上湿湿冷冷的，他抹了一把，仔细看了看，不是泪，是血。
斯奎拔慢慢抬起凑在他面前的头颅，轻轻地悲鸣了几声，蓝色的眸子中隐隐带着水光。
陆沉摸了摸它的脖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随手扯过几张餐巾纸擦了擦鼻血。
精神链接那端的空荡告诉他这不是梦。
就好似一艘被锚固定在岸边的船忽然失去了固定的桩子。
他失去了与祁晔的精神链接。
他抬起手，光脑上的时间显示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了，他冲出房门，招来悬浮车往机场的方向进行自动驾驶，一边打通了陈振琳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便是凄凄惨惨的哭声。
“妈……”
“陆沉？小晔他……他……”
陆沉双眼通红，张了两次口都没发出声音，清了清嗓子才道，“妈……您慢慢说……”
“他……走了……陆沉啊……他已经……走了……”
陆沉浑身冰冷，大脑好像要裂开了一般，喉中不自觉地返出一股血腥味，他皱了皱眉把它咽了下去，用手背抹掉鼻中流出的血，却有更加冰凉的东西掉到了他的手背上，眼前有那么一瞬间一篇漆黑，恍恍惚惚间看见交通灯和前面的车灯，他听见自己冷静地说道。
“妈，让他等着我，我要看看他。”
光脑中响起了陆升的声音，似乎是让陈振琳到边上休息一会儿，接着通讯被切换到了陆升的光脑讯号上，“小沉，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爸，一定要让他等我，我要看看他。”陆沉看着前方，路灯下是依旧灯火通明的街市。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陆升叹了口气，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
陆沉又忽然想起了祁晔之前说过的话。
“妈她没有看到吧？”
“什么？”
陆沉顿了顿，“阿晔的脸……”
已经死去的人的细胞会在几分钟内死亡，即使是修复仓也无法令死亡的细胞自行修复。
“……没有，我给拦住了。那孩子，受苦了……”陆升叹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在研究所里被人劫走……说是门没来得及关，人就闯进来了。”
“另外两个孩子呢？”
“陈夫人已经派信得过的哨兵严加看护了。”陆升说完才反应过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沉眼中滑过一丝哀痛，“我和他当时开着视频。”
频道中传来陆升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是谁？”
“是以前出任务得罪的势力。”陆沉动了动嘴唇，抹了把脸，摇头道，“爸，是我连累的他……”
这个一向冷硬如血的汉子终于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面。
“我的孩子，不要自责。”陆升温润缓慢的音调从光脑中传来，“路上小心，我们都在这里等你。”
夜半，正在睡觉的许文胤被光脑的紧急通讯吵醒，睡在他身旁的多丽丝打开了床头灯，看着他面带微笑地听完汇报。
“怎么样了？”
“任务完成，棋子也已经自行销毁。”
“确定消息属实？”
“千真万确，我们的人亲眼看见他的量子兽化成光点消失。”
量子兽的消失，代表哨兵和向导的脑死亡，以目前的科技程度，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很好。”
“陆沉少校前往机场了，是否拦截？”
“不用，让他去，去了才能死心，快要大选了，正好让他分身乏术。”
“要是他不回来……”
许文胤抚摸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多丽丝的发顶，“那里已经没有他的归宿了，北区才是他的家。”
“要是被他查到背后有我们……”
“他永远不会发现。”许文胤眯了眯眼，阻止了多丽丝的话。
“可是联韧的事情，一旦他和祁恪对峙……”
“祁老爷子对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他会认下的——谁在外面？”
客厅的吊钟随着整点敲响。
墙后，许诺捂着自己的嘴，将惊呼塞回自己的喉咙里，他迈开脚步轻手轻脚地扶着墙回到自己的房间，每一步都十足小心，哨兵的听力是正常人的数倍，他只能趁着钟声掩护离开，黑夜中这种恐惧被放得更大，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刚转身，却被背后的人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许诺一阵汗毛倒竖。
琉克斯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应该先回答，你刚刚去了哪里？”
许诺放下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的房间，请你离开。”
琉克斯并不深究，而是顺从许诺转换了话题，“这是我们的房间，我可爱的未婚妻。”
许诺正要张口，琉克斯却忽然俯身下来摁住了他，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汹涌的信息素如同潮水般将柔弱的向导覆盖，许诺几乎瞬间就软倒下去，只剩下两只小手在琉克斯肩上欲拒还迎。
哨兵的大手在身上肆意揉搓，许诺一个激灵，攒起力气想要挣脱他的束缚，而琉克斯却先一步放开了他。
下一秒，门口传来敲门声。
琉克斯一本正经地打开门，看着门口的多丽丝。
多丽丝正打算开口，见两人衣冠不整的样子，挑了挑眉：“年轻人，动静小点。”
琉克斯一脸坦然，“这里隔音太差。”
等门再度关上，许诺才反应过来，看着琉克斯一脸怀疑。
“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什么？”琉克斯似笑非笑。
“……没什么。”
琉克斯捏了捏他的脸，“下次初潮，可不会这么放过你。”
许诺躲开他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琉克斯的语气不像调侃，倒像是一种威胁，无形中给他一种刺棱棱的感受。
他必须要救出佴何天，否则，一旦自己被琉克斯绑定，那么一切，都将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