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职枪神

袁剑飞把黑色凯迪拉克轿车停在了德科鲁博教堂的花园区，这时候，正值教堂的钟声响起，整个哥特式建筑都沉浸在一片宗教唱诗班的歌咏声中，远处的爆炸似乎并没有转移虔诚教徒们的任何注意力。

当袁剑飞这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众人身后的时候，几乎毫无征兆，但他的既有东方风格，又有西方货色的不协调的装束竟给他们当中一个人带来了死亡的信息，这人站在众人前面，正带领众人赞美万能的主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浑身发生了剧烈颤抖，甚至可以想象他的牙都有点‘得得’作响。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绝不是感恩的激动，但愿上帝能看得见，这都是因为惊恐带来的副作用。

李宾刚刚换上神父服装只有两个小时。从第一时间发现众人身后的牛仔帽时，他就感觉到自己真正面临魔鬼登门了，紧接着他就如同被摄中心魂一样，乖乖的跟着袁剑飞来到教堂花园区的一个空地。

当先而行的袁剑飞停住脚步，回过身摘下老掉牙的牛仔帽，这牛仔帽配上极潮的休闲猎装，使他的形象因为太另类的酷而显得很不伦不类。他微眯着眼面对神父，哈哈一笑，他的英文非常出色：

“我的神父大人，这地方风景真好，我专门在这里替你选好了一个上佳的墓地。”

“袁剑飞，我久闻你的名字，我们也算是是不经常见面的老朋友了，我们不能好好谈谈吗？除了生死，我什么都愿意谈，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我很富有，我可以拿出我大部分的财产，我有个私人农场，在伦敦还有个餐厅，生意很火爆的餐厅，我想你一定会动心的，我是其中的股东，这些都可以作为我的筹码，全都可以送给你，我相信你是会动心的，你一定会放弃你的想法的，我们还是谈谈吧”

神父的话富有蛊惑力，他很有戏剧天赋，打手势的姿态很像法国的一个喜剧明星。但袁剑飞从他的眼睛里却读出了他的慌乱，尽管他很不自在，但他的眼睛还是如同眼镜蛇等待出击的鼓眼球一样射出即阴冷，而又寒气森森的杀气。

袁剑飞这回笑的很轻蔑，手里的西部牛仔帽就像杂技演员的道具，用手指高挑着，充满了戏谑的成分；“交易？没想到我们互相这么了解，你这个神父很喜欢作交易，而且还知道我也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冷血一点的，以血还血。尊敬的神父大人，为了跟踪你们，我从摩罗城到底特律从伊兹密尔到汉诺威。两年另九个月，我都快跑遍地球了。

以前你们三人组欠我的只是小账，但这次不一样，贝拉大厦的爆炸你们让我的朋友罗杰斯死于非命，所以，这单生意交换的筹码得换一换，不能用您想象的方式兑换。”

随着话音，袁剑飞手指一扬，牛仔帽翻转处，弹出两张已经冲印出来的照片，不偏不斜，就飘落在神父的脚下。他首先指着其中之一

“这就是我的朋友罗杰斯他在你们精心导演的这起爆炸中死了。”

李宾神父歇斯底里的辩解：

“对着god起誓，我没有离开教堂，这都是别人干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理由怀疑我。”

“请你把第二张照片捡起来，这个人的身份你绝对不会陌生，他身上的图案你也会更熟悉

在袁剑飞的命令下，神父捡起了第二张照片。

神父的大脑已经嗡嗡作响，照片上是人皮肤刺绣的图案，他当然熟悉，这是以恐怖袭击为特点的独立阵线组织的一个图标，在这个海滨城市他们是以黑衣党的身份进行行动。

袁剑飞的话还在继续“这起爆炸的发生点是在大厦1606到电梯这段走廊，很明显你们锁定的目标就是罗杰斯，原定目标本来是把炸药装置定时在1606办公间，但罗杰斯的突然外出打乱了黑衣党的原定计划。”

“我不认识黑衣党，既然是黑衣党干的，你就不应该找到我。”李宾神父的胖脸开始流汗。

看着神父的窘相，袁剑飞更是一脸得意，牛仔帽重戴回头上，反衬着一身潮装，等于是故意的加上一种另类的滑稽;“这个花园很幽静，不会有人突然来打扰，你的另外两个同伴最先看到的应该是我的座驾，他们只要在远处看到我的座驾，就不会轻易来打扰我们了。你说这时间能不够用吗，所以我就更有机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你需要明白的是，我的搜索引擎可以登陆全球五个情报组织的秘密网站……当然，我破解你们这个网站的密码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不过现在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随意登陆你们的这个网站，轻松到有意无意，如履平地。”

这小子是不是在吹牛，虚张声势？李宾神父闪念的一想，但心毕竟是悬着，急于知道下文。

袁剑飞的话还在继续：“但是你们这个名为史蒂文森组织的网站可是我经常光顾的景点，在截获有用情报资料上，我可从没有一次会轻易跳过这个网站。”

李宾神父骇然失色，史蒂文森网站除了组织的高级成员，那就只有上帝的使者可能知道，god，难道他就是上帝的使者？他已经失去了继续争辩的底气，之后他的感觉就像接受死刑判决一样的悲哀。

“你们如果只是做的是情报交易，而我例行公事，本职上只是对你们进行监视，我们之间这种仇敌相见的概率会非常低。遗憾的是这次黑衣党杀的是我手下最好的谍报精英，而我在贝拉大厦之行的一个重大的发现，就是黑衣党所得到的情报恰好是你们提供的。出了贝拉大厦，我第一件事就是查黑衣党的一切金主档案，让我感到困难的是，你们和黑衣党的对话居然没有任何实质内容。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从第三方的交易平台发现了端倪。

因为这种交易的路线图很特别，不是一般货物的支付手段流程那么详尽，有足够的清单可供查询，但根据我破译的密码解读结果，唯独可查的只有第三方支付平台，从时间的最低下限开始计算，金额和任务可以完整吻合的整单业务发生的时间，能和贝拉大厦一案最接近的，只有你们史蒂芬森和黑衣党的这单业务。”

李宾在叫喊：“我还有一个秘密可以交换，我知道一个绑架整个人类的计划……。”

袁剑飞冷笑一声“这个秘密已经没有交换价值了，这个秘密不属于黑衣党，而是红衣骑士军团的，他们的生化武器快出炉了，为了推翻现政府，不惜绑架整个人类。”

李宾终于不做声了，他知道史蒂芬森组织的文档已经被袁剑飞完全破解，所以红衣军团的这个惊天秘密也就被袁剑飞理所当然的掌握了，他只能悲哀的认清，——除了鱼死网破，谈的本钱已经彻底清零。

这边袁剑飞却不敢大意，对手毕竟是披着神父外衣的高级杀手，不会轻易坐以待毙，所以要搞定他，倒不能不拿出自己的压箱底的功夫。

花园空地变成冷眼相对惊人的一幕，，论块头，身形巨大的李宾还占据明显的压倒优势，而敢来踹门的袁剑飞却明显比他小了一大圈。

但北极熊一样凶悍的李宾心中无比透明，袁剑飞吃定他了。李宾的手抢先欲伸向怀中，但对方却叫了声等一等，揣着侥幸心理的李宾，心中反应过敏似的一机灵，刚摸到枪柄的手倏然而止。

但是，李宾终究栽了，栽就栽在这莫名其妙的一迟疑上。因为，他没有来得及作第二反应，对方的转轮手枪枪口已经冒出一道青白烟，而射出的子弹早就正中他的前额印堂。

“要动枪，你们在大厦也许还能有机会。”对着直挺挺倒在地上的李宾。袁剑飞皱眉冷嘲一声，大步走向凯迪拉克，一加油门，车一溜烟离开了德科鲁博教堂。就在他刚走不久。已有两个人跳过古老的木栅栏，飞快来到李宾身边，简单看了下伤口。

“马苏德，我们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这话问得有点语无伦次。

“哼，我们明显是晚到一步。看来教堂也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恨的是我们三人和这家伙的追逐游戏，两年都相安无事，为什么偏偏这时候他才突然对李宾痛下杀手，瑞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瑞克脸色苍白，如同梦呓：“档案漏水了，我们把一个老虎当成了绵羊，档案就是这么愚弄我们的：‘袁剑飞，文职特工，天朝新闻系毕业，从事文档类的谍报整理工作，没有专门的枪械和擒拿训练记录。可是世上有这种携带闪电杀人技能的文职特工吗？还有，可悲的是我们的档案在袁剑飞身上能出现这么大的空白，那就不是一般的漏水，几乎完全可以确定，这李宾应该不是死在他的枪下的第一个炮灰？。”

“李宾不是个笨蛋，他的反应速度和我们一样，他死了而袁剑飞还活着，这证明袁剑飞反应的速度比他更快，而且根据李宾中枪的弹痕推断，他用的很可能是射速很慢的巨蟒转轮，他的装备没占便宜。帕尔默教官说过，用枪有一个生死分界线，如果谁能每次用枪都能做到后发先至，那就是枪神的境界，这种境界之所以不败的理由是，他可以用这节省出来的区区千分之一秒，就能完成极限水准的校正和避开对方的意外击发。

枪神！不错，这家伙就是个名符其实的枪神，低估对手能量值的后果，只能换来生命代价的悲催。一个绝顶杀手的杀气也能收发自如，袁剑飞在临杀人时，才释放出他的杀气，而平时却绝对看不出。瑞克和马苏德二人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超级荷尔蒙似的逼人杀气。如果不是看到他的凯迪拉克，还不知道就是他来踢场子。幸亏我们回来的很晚，如果我们回来的早一点，也许我们三人就都被他一网打尽，全部报销了。”

马苏德若有所思的捡起死者同伴李宾身边的照片，两张照片，不同的角度，虽然烧伤的面积很大，但从眼眶鼻孔的突出部，依稀能认得出是罗杰斯的血肉模糊的轮廓。

他是为罗杰斯复仇的，他很快就会找到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没有退路，现在只有向上司汇报，请上司派超级斗士来吧。”

瑞克的回答也如同冰凌落地一样，声音既有恐惧，又透着无奈。一个身份曝光的特工，去路往往身不由己，因为他们再也不容易获得更保险的护身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