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雨水不知何时充占了天空。一切都被打的灰蒙蒙的。那么，包括我的你吗？

-----第九章-----

顺着衣服滑落下的雨水，夹杂着几颗没来得及化掉的雪花。

打湿了裙摆的雪花像是精灵的手。不住地安慰，却不给予想得到更多的人过多的帮助。

小兰随着风向走着，细密的雨丝早已淋湿了头发。发尾紧贴着衣线并不在如往常随风轻扬。向前飘的裙摆粘着大腿，上面兴许还隐藏着些许泪渍，却早已与水重合，看不清踪迹。

心也湿漉漉的。

像淋了开水的方便面，不停滴冒着细小的气泡。

心酸的味道冲进鼻腔，让人忍不住想哭。

我算不算是罪人？

那么我还是否可以追寻幸福？

泪水混着流落，狼狈的身影没有得到周围人的一丝同情或帮助。

也对，自己已经一个人了。

已经一个人，

已经一个人了。

话语像是时间的魔咒在脑海里重复着，在心灵上划落无数刀，反复刻着重复的话。带来的是，

无法弥补的伤害。

雨还在下，

为什么越下越大了呢？

最终还是躲藏进最阴暗的角落，独自一人啜泣。

梦想着一片小小的安稳的天空。

一把伞出现在头顶，与周围的空气画出一片空隙。

是谁？

小兰惊讶地抬起头，可对方早已融进了夜幕。

旁边放着一把刚刚为自己挡过雨的花伞。

清新的伞面还在不停滴着清新的雨水。

房间里，刚刚放在茶几上的啤酒罐成了空瓶，

四处一片狼藉。

二此刻的两个罪魁祸首不知情地呼呼大睡。

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深深的醉意。

麻痹，往往是逃避的最好行为。

但一觉过后，一切又都会重新开始。

谁也无法避免。

谁也不能。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雨丝的踪迹。

几朵雪花落在玻璃上，化成了冰。

找不到之前的踪迹。

没有谁可以看见。

一夜匆匆。

连几颗流星划落也没人注意。

阳光很快就冲破云层，透入了屋内，洋溢着暖暖的气氛。

当然，柯南可不会感觉那么美好。

谁叫他身上压着一个半大不小的人呢？

“黑羽快斗！”从沙发上传来一声怒吼。

快斗从地板上幽幽起身，不清楚名侦探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不过说出口的话可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大侦探你终于肯想起我的名字了啊。”

这话说的柯南一愣。随机才反应过来，是的，他说过自己的名字。

那之前为什么自己没想起来？

是因为考虑的太多了吗？

明明只是分手而已啊，工藤新一，你真笨。这算什么嘛。但还是蜷起身子，想哭。

快斗见他这个模样，也不再言语，只是上前将那小小的身子护在怀里。

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让人舒心的味道。

突然想睡，

等下，这几天怎么一直这样？

难不成自己退化了？

不得不承认，大侦探这些日子胡思乱想的次数太多了。快斗有些不满，

因为总是被扔在一边！

融不进去，或者说本身就讨厌被抛弃的滋味。

被抛弃的滋味。

真心讨厌呢。

不过此时的快斗并不知道，其实柯南从未想过抛弃这个字眼，

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干脆地在对方微张的唇上压下一个吻，企图唤醒对方游离的神智。看到柯南的眼眸渐渐由模糊变为清澈，快斗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的柯南一愣。“怎么回事？”

快斗见到柯南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想要逗弄的欲望，痞痞地靠近，道“想亲你。”

柯南现在想一脚把他踹到门口。

好吧，他承认，这的确不是他粗鲁。

是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能这么不要脸。

可是，不知怎么，竟有点期待？

期待着这种样子只会对着自己一个人。

黎明正在上演，带来这名为希望的光。

是我要追到了幸福吗？

“好了，我告诉你。”柯南低着头，双手不主地套弄着。

快斗只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道：“随你。”

无论如何，我都愿意接受。

“其实，那天，是我失恋了。所以……”说到一半，柯南实在有些说不下去，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很难使这件事有说服力。

谁叫他变成了一个小学生的身份呢。

“所以，信不信由你，想笑就笑吧。”最终，柯南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却依旧小声淡淡道。

“……我相信。”

柯南有些不敢置信，竟然是从面前这个他只知道姓名的人的口中说出来的话。

不可置信，因为不敢相信。

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的话竟然会有人相信。

真的算得上是不可思议。

小兰打着不知名的伞，疑惑地在雨中走着来。

究竟还有谁？还能关心自己？

她的确提出了分手，但没有丝毫罪恶感。但因为即使在这种情况，他考虑的还不是自己。

不知是真的心善，还是对一切都包容的态度。

让她，伤痕累累。

让他，遍体鳞伤。

也许，不是所有为人着想都是对人好的。但结果谁也不会知晓。

尽管自己想像的是美好的。想象的永远都美好。

天空在那一天也是下着雨，只不过是落在身上而已。无人理睬的伞不顾及形象地丢落在地上，原本小兰最喜欢的颜色此刻因雨水的反射模糊了色彩。

一切都在滴落着雨水。

包括心。

像接受大雨滂沱的湖泊，被激烈的雨点打的面目全非。只能一层层地散着波纹。

伤感。

他们在第一次遇见的地方想见，只不过这一次恐怕是永远。

永远离别。

“兰，你这次叫我来有什么事吗？”新一双手扶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药物和剧烈奔跑出的汗使衣服粘在了身上，湿漉漉的汗水被冷风一吹，使他不住打了个激灵。

怎么这么冷？

他满不在乎地打着哈哈：“没事吗？那么我回去了。还有一个案子没解决呢。”

语毕，他转身，重入烟雨。

“站住。”

他被这突来的冰冷冷的语言一惊，手中的雨伞歪斜了一半，几丝雨打湿了肩头。

“我不想继续了。”小兰低着头，阴暗的表情加上雨天模糊的光线使别人看不到她眼中的神情，咬着下唇，因过于用力显得脸色苍白。

他转身，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的惊异压抑住悲伤，碧蓝的双眼愣愣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你难道还没听懂吗？我说我们可以不用再继续了。我本来想找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可以在困难时帮助我的人，是一个可以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的人。我想要的是一个男朋友，不是一个空气！”

巨大的嗓音带着哭音，惊得路边的人频频回头，看着这两个不平凡的人。

他无语，低头默默咬了下唇，试图通过疼痛来换回自己的理智，直到感到眼边有什么东西流淌下来后，才发现自己结果还是忍不住流了泪。

他慢慢蹲坐在地上，雨水透过裤脚进了袜子，西服湿了一片又一片。雨伞早已不知何时掉到地面，被风吹了去。

他工藤新一明明是那么一个骄傲的人，没想到有一天会沦落到原地哭泣的境地。

小兰没说话，快步上前，围巾因为过快的步伐被风扬起，一把伞掉落在工藤脚边。

她最后就连，就连再面对他一次的勇气都没有。

脚步踩在堆积的水潭中，溅起了涟漪，泥水没上了鞋面。

雨丝不知何时已被风吹的斜了，像点点细线覆盖住了摩天轮。

模糊起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