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尸
第二章鬼尸
手电微弱的辉光，引导他推开了1606室的门，但几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却又闪身退出来，里面根本没有要找的人，他霎时就明白了根由，——这里不是第一爆炸点，罗杰斯的离开改变了原定的爆炸位置。
终于摸索到电梯附近，他突然定住，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疑问，手电光下，出现的是一个血肉模糊的脸孔，绽裂的眼眶还在慢慢渗出鲜红的血丝，而表情却惊怖万分。
“罗杰斯！”他惊呼了一声，认出了死者，他的死或许早就在意料之中，但这种死状还是让他非常震惊，这是袁剑飞遇到的第十六个离奇被害的人，虽然胸部被炸了个大洞，但面部损伤只是表皮的破损，唯独嘴张的很大，这是惊惧过度才有的剧烈反应。凭直感他确信罗杰斯临死前一定遇到了极为可怕的场面。
直感来的很迅猛，也有相当的专业范。之前可笑的是，仗着久经历练，他没少对自己的铁杆哥们党自吹自擂，说他早已经能混的上半个法医的资格证了。
对罗杰斯尸体的查验检验了他的功夫，罗杰斯是袁剑飞手下最能干的一个谍报王牌，也是屈指可数的铁杆哥们党之一，他打入了史蒂文森暴恐组织做卧底，没想到竟会在这次爆炸中死于非命。但袁剑飞忍住悲痛把心理封闭起来，机械的开始进行职业化操作。他在心里默记；瞳孔放大超过7mm，但出血点弥漫性的，这与窒息而死的针眼血滴有很大不同，……。瞳孔周围组织涨裂，玻璃体也出现破碎样的渗出，眼角睫状肌重度不可逆的曲张。……
几乎一瞬间就能得出结论，罗杰斯绝不是毫无征兆的失去知觉，袁剑飞想象得出，爆炸匪徒是有意出现在罗杰斯面前，直接造成罗杰斯的极大震骇，这才导致血脉贲张，瞳孔异常鼓出，血管瞬间爆裂……。真是无比的相似！他大脑飞快的闪过了一丝记忆，这记忆毫无缝隙的印证了他的判断，同时也让他动作加快，他把死者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和角度，用莱卡大M相机，调好焦距按动了快门。
忽然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进脑海，这些亡者之中，究竟哪个会突然飞起来，实施死尸杀人？饶是不信神的袁剑飞胆气无双，惊觉到这一点，竟后背冷飕飕的不寒而栗。
这种猜测非常有违解刨学的常规，但袁剑飞存档的三张图片，每张都带着奇异的问号让人无法解释。罗杰斯的死状和这三个图片的其中之一非常相似，而其他两张却更是让他每看一次，都会觉得心惊一次。
这三张图片都来自于F国警方的密档案卷，而且完全都出自于一个忠于职守的前辈鲍雷尔之手，这密档的珍贵之处就是完全是鲍雷尔用命换来的最后绝笔。袁剑飞不相信尸变，但却一直猜不透这个罕有的画面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这三张图片几乎是同一时间间隔拍下来的，按时间的走势，起伏巨大。静态的画面很规整，但后面两个就完全是紧急慌乱状态下的抓拍，角度歪斜而且画面极为模糊，这就更增添了这种遭遇有多么斜异可怖的神秘。
很明显，鲍雷尔肯定不相信自己会死，袁剑飞心里一阵苦笑，一个不相信有鬼的人活见了鬼，即使不吓得灵魂出窍，屁滚尿流，也绝不会腾出精神给炸尸的家伙拍照。但鲍雷尔敬业真就胜过对待自己的生命，他拼死也要为后来者留下一笔财富，那就是不同心境下拍下的后两张照片。
袁剑飞收起相机，放弃了1606的区间搜索，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安全通道，而这次他的谨慎让他每一步都如同徒涉雷区。
“袁剑飞，里面什么情况？”还是苏青青的焦急声音。按着惯有的默契，苏青青一定在某个关键地方主动给自己警戒。“罗杰斯死了，其他人除了爆炸直接丧生外，其余都是死于沙林毒气中毒”袁剑飞回答的非常肯定，沙林毒气的雾状液滴，已经引起他最初的怀疑，进一步验查中毒而死者的抽搐，加上口吐白沫的死状，他更确认了必是沙林毒气无疑。看来这个过道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幸存者了，如此封闭的走廊里，可以保留足够浓度的沙林毒气，而且从吸入毒气到死亡只需要几分钟。
想不到在这里遭遇了二战时期就已经臭名昭著的沙林毒气，当然这次的沙林毒气已经是研究成果极高的升级版，因为它成功的在剧烈爆炸的威力下，实现了延时迷漫性扩散，爆炸案的凶手不但完成一个谋杀，顺便也制造了一个影响巨大的恐怖事件一一袁剑飞顾不上这些，最要紧的是他要找到一个可疑的对手。
他找的就是鲍雷尔留下的照片提示的印象中的鬼尸，尤其是后两个图片并不清晰，但模糊中给人的观感无比骇人，一个是静态的尸体，而另一张悍然就是尸体复活，那只没有一丝皮肉的枯爪，五指张开几乎罩住了整个镜头，而从枯爪的缝隙透过的就是一张极为模糊的狰狞怪脸。
灰蒙蒙的楼道，孕藏着着巨大的危险，耳麦中提醒的后续爆炸已经不在其中，因为毒气的释放，加上照片的启示告诉他，凶案制造者的用意不在连锁爆炸上。至于沙林毒气的作用，必是凶犯为了掩盖什么而故意释放的烟雾。
袁剑飞终于把神经元崩到最紧张的程度，他看着脚下一个蜷缩着的尸体，没用对接，他的记忆就对行动发出了最高等级的警报。
这是唯一的一个没有抽搐，口吐白沫症状的人，在沙林毒气的杀伤力面前，他的呼吸肌竟没有受任何影响，反而像吸过兴奋剂一样，没有任何痛苦的扭曲，还有獠牙外翻，眼窝深陷，狰狞可怖。袁剑飞又特别注意到了他的手爪，果然枯瘦尖利和照片吻合的如同复制。他好像突然一下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背景因素，这与其他尸体明显不同的怪尸身上一定还有其他秘密！这一闪念让他不顾危险果断的把死者翻个身，这一折个，尸体裸露的背部刺青让他赫然一惊，因为上面刺汇的是波斯文字母组合成的图案。
莫名其妙的是，戴着手套的手一瞬间竟有一种麻麻的感觉，这难道是精神因素？尸体的翻动可能会带来更大的后果，他不由不信，这个可能变异的怪尸就要被激活，袁剑飞不敢浪费千分之一秒钟的时间，他果断拿起大M莱卡相机，对着死者的背部按动了快门，但没等收回相机，这怪尸竟平地直身，高高立起，枯如鬼爪的双手，突然暴涨数尺，抓向袁剑飞的面门。
相机被袁剑飞正面用力砸向怪尸，但獠牙怪尸却没做任何避让，依旧如影随形直扑过来，枯黑手爪狂舞，并且脚下几乎不是再走，而是匪夷所思的滑翔。如果被这个鬼爪抓上，袁剑飞就绝对难逃鲍雷尔的下场。鬼爪堪堪离袁剑飞面部只有毫厘之间的时候，，一声枪响止住了这个怪尸的移动，这是早有准备的一枪，命中点毫厘不差，正中怪尸的眉心。怪尸本来是前冲的，这一枪竟立止了它的冲击姿势，摇晃了一下颓然倒地。
尸体倒是倒下了，可袁剑飞的冷汗早湿透了后背，一瞬间仿佛自己也要立刻瘫倒，等到手中巨蟒转轮手枪枪口的青白烟散尽后，才心有余悸的慢慢收起。心道：他妈的幸亏早有准备，生死之事原来就这么近，不过老子真想弄明白，别人都在沙林毒气面前，无一幸免，难道这个怪物的呼吸道会是铁打的，百毒不侵？凭这个道行，装死竟能多装了十多分钟，就为了等老子靠近他。这也难怪，为了机密，恐怕最不要命的就是我们谍报精英了。不过这个鬼尸后背的波斯文图案对自己明显是个冷门，这可真需要拜求那位老夫子帮忙解答了。
大厦外面，林茹心急火燎的注视着大厦的一切，她等的也是袁剑飞，她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像坏人，一方面替他担心，另一方面也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多获得一些新闻料子。她在那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但等了足足一个小时，直到这边官方警察和救援人员都已经处理完现场，也没有发现这个人出来。
就在她正想离开的时候，一个短发靓女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好啊！美女，我观察你半天了，原来你是个记者，既然是记者我可就有求于你了。”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林茹见拦路的虽然是个女子，但眼神冷酷，眉毛如剑，健美的体型加上紧身装束，有着非常男子化的干练和野性，刚刚发生的恐怖袭击，不能不引起人心理滑坡到惊弓之鸟的程度，这个拦住去路的彪悍女子究竟是什么来路，会不会也是暴恐匪徒同伙？她不禁一阵恐慌，心里暗暗做好了撒丫子的准备，这个城市劫案屡见不鲜，自己也遭遇过多次，好歹都是靠着用自己出色的短跑速度玩命奔逃才侥幸没出什么大事。
“你不用害怕，都是女人，我既不劫财，也不劫色，只有一件事就是，我要你把你刚拍过的画面删掉，你就可以安安全全的pass了。”
“你要我的摄像成果，你可知道这可是我要抢头版头条的现场直击啊！”林茹喊了出来，这是她最不愿割舍的最佳新闻料子，难得一遇，别说硬要，给钱都不愿意转让。
靓女皱了一下眉，“原来你是觉得你的照片白给我很吃亏，好办，多少钱我买断了，你出价吧！”
可林茹一边搭讪一边想的却是如何夺路而逃，她终于寻觅好了一个行人稀少的街道，于是她冷丁向靓女身后喊了一声“大哥等我”就在靓女惊愕回头的一瞬间，林茹真的撒丫子跑了。只不过非常倒霉的是，这次林茹明显遇到了克星，自以为对付这个女人，绝对应该比对付街头无赖容易，她提速很快，这是她的百米赛场的绝技，但就在她跨栏似的飞身纵跃从过道落到草坪上时，手腕已经被几乎从天而降的靓女牢牢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