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决定
“无需多言，朕意已决！”
蜀皇没有心思和庞远多言，直接一句话封死。
“陛下，还...还请三思，此事还需朝堂再议一番。”庞远恭声道。
蜀皇的脸色渐渐冷淡下来，沉声道：“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朕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你最好管好自己那一片儿，若然再有错失，朕觉得，你还是早点上折子走人。”
庞远额角渗出汗渍，他听出蜀皇语中的不容置疑，不敢再劝。
他知道，此事明旨一出，自会引起轩然大波，到那时必会有酸儒出头，“请”陛下收回成命的。
蜀皇有些烦躁，看着庞远：“自今日起，封锁固棠，北齐敢挥师而来定有探子潜入，朕只给你十日时间，统统找出来，必要时，便宜行事，朕可没时间一一盘查。”
庞远急忙回“诺”。
这是自己挽回帝心的机会，定然要办的漂亮。
甚至于，宁杀错，不放过！
蜀皇有些满意庞远的“转变”，若连这个心腹都无法抓在手中，那些存有反对之声的酸儒百官便更难应付。
“即日起，死间开始一级战备，所有死间学徒尽皆选派入京，朕要将所有学徒统统撒出去，这些你去办。”蜀皇开始将自己心中所想传达下去。
“可是陛下，这些学徒很多学艺不过一年，武艺还不如流，微臣以为不如选派其中较为出色的一批。”庞远说话更为小心，他有些后悔刚刚劝说蜀皇。
“你看着办，不过一定凑足五千人来，朕有大用。”
“诺！”
庞远恭然道。
这时，御书房外走入刚刚派出的那个太监。
“陛下，司农令杨煜在外候着。”
“让他候着。”
“诺。”
小太监轻步出去。
“先就这些事，你下去吧。”蜀皇冲着庞远吩咐道。
庞远躬身抱拳应诺。
御书房中，初公公带着庞远出了房中。
只剩下蜀皇一人还在思索着如何“搞定”这些文官。
庞远刚刚的劝说倒是提醒了蜀皇，自己的心腹之人倒是可以三两句打发掉，但是那些常年沉浸在古典文籍中的酸儒们可就不会这么简单打发的掉。
那些人只怕少不了在朝堂之上一番引经据典，高谈阔论。
接下来所要见的人，定要握在手心之中。
这样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烦。
蜀皇抚着长须思考了一番，终是冲着身旁的太监喊道：“去传杨煜进来！”
太监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杨煜走到房中。
“微臣司农令杨煜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煜一身齐整的官服在身，看来刚刚在路上没少整理一番。
蜀皇看着跪在地上的杨煜并未直接开口，也不叫起。
一直等了好一会儿，蜀皇方才缓缓道：“朕昨日并不想见你，你可知道为何？”
杨煜嘴角嚅动一下，却并无任何声音发出。
自己在內宫城下的一番“无礼”蜀皇必定知晓，不过一直到现在方才传召，自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蜀皇说的这般直接却是杨煜料想不到的，杨煜一时间自然是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蜀皇从椅子上起身，感叹道：“呼...五十年了，朕在位已经五十年，纵然你们个个口中直呼万岁，朕也还是知道，到了这个年纪，朕没有多少时日可用。”
看着杨煜须发间的斑白，蜀皇直觉一阵叹惋。
上前扶起杨煜接着说道：“老大是朕一手培养多年，纵然或许会有些错失之处，他也必定将是下一代蜀皇。朕宁可立老大为储君，也绝不希望当年在朕身上发生的事再次上演，你可明白？”
“老臣以为，天子以德，以仁，以望，若其本身有瑕，实难堵住悠悠众口。”杨煜躬下身语气平静无澜，说的却是些“大胆”之论。
很明显，这并非蜀皇想要的答案。
蜀皇挥挥手，“朕现在不打算说这些，你若想查戍边卫，朕让你去查，但不是现在。”
杨煜疑惑的望向蜀皇。
“北齐动兵了，武卒六十万现就在三边之外扎营。”蜀皇淡淡道。
杨煜有些惊讶，却并不惊慌，他只是奇怪北齐会在这个时候动兵。
“朕命你做军需总管，前往三边的军用辎重由你全权负责。”蜀皇从桌上拿起早已拟好的圣旨递给杨煜。
杨煜一脸激动的望着蜀皇，他并未想到竟能继续蒙得蜀皇倚重。
自己多次出言不逊，甚至于口出狂驳之语，虽是忠心于社稷，却也得罪两代蜀皇。
“老臣...老臣万死不辞。”杨煜颤巍巍的接过蜀皇手中的圣旨，佝偻着身子半晌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蜀皇再次将杨煜扶起，怀缅道：“你是老蜀人，应当了解朕，朕自即位以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完成祖宗数百年来的宏愿，只是一直以来苦无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北齐举兵来犯，其国内防卫必定空虚，再加上防备南楚的兵力，更是剩不下多少军队。”
“陛下的意思是说...我军反攻过去？”
“正是如此！北齐给了咱们这么大的破绽，若是拽不住手，又要等到何时？”蜀皇苍老的面庞上换发出激动的神色，连带着一直以来阴沉的表情此时竟带着一丝疯狂。
“北齐武卒六十万，朕便也征兆各地军队三十万，外加固棠城外二十万护京卫支援前线戍边卫，到那时军队就位之后，便与北齐六十万武卒在野打一场硬仗，哼哼，朕近八十五万强军，必能咬掉这群来犯之敌！”
“老臣...老臣有生之年竟能看到我大蜀强国之势，死也瞑目！”
很明显，悸动在心的不仅仅是年迈的蜀皇一人，作为老一辈蜀人的杨煜，此时心里亦是难掩心中激昂澎湃之想。
大蜀立国以来，始终国力不比北齐。
因此始终据守三边，这一守便守了三百年，多年的防守之策耗去了一代代老蜀人原有的宏心壮志。
作为老一辈的蜀人，杨煜闻得此番之事，自然心中希冀。
“你这般想法，却代表不得其他人的想法，朕所担心的，便是那些安于现状之辈会出言阻止，朕希望你能助朕扫去阻碍。”蜀皇语气淡了下来。
杨煜听过蜀皇所说认真想了想，他也觉得这种事可能性会很大。
派系之间尔虞我诈，却也有着一个通病，那边是安于现状。
老辈蜀人一代代从朝堂之上离去，剩下来的这些无不是贵胄之后。
再加上，多少年的疲懈，百姓亦是失去当年的热血，若是被那些不轨之人利用，那可便是一道坚实阻碍。
“老臣愿亲自劝说儒生文臣，至于勋贵武将，老臣倒是想起一人。”杨煜回道。
“何人？”蜀皇问道。
“一等镇国公候愠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