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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错再错错失良妻
昨晚折腾的很累,但梅竹的心里感到很满足,很愉快。早七点,梅竹被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惊醒了。尽管很困,她还必须起来经由两个孩子。江珊能自己穿衣服,可江钧还得让母亲来给他穿。江珊坐在床上穿棉袄扣扣子问:“大舅呢?”梅竹说:“在外边睡着呢。咱们今早到外边去过早啊。”江珊高兴的说:“哦!我要吃油条,喝豆浆。”江钧欢喜的说:“妈妈!我要吃小笼包。”显然这些极普通的食物,对于穷困家庭的孩子来说,还是一种奢望。梅竹说:“嘘,别吵!叫你大舅多睡会。”梅竹给两孩子穿好衣服洗罢脸,牵了他们悄悄出了门。
苏雷迷迷蒙蒙听到动静,只觉浑身酸软不想起来。当梅竹出门把门碰上后,苏雷清醒了。他光着膀子坐起,穿了秋衣套上毛衣,披了棉袄靠在床头上点了支烟。昨晚发生的事他很清楚,并不是酒后乱性,是爱的使然。他吐着烟雾打量着这个普通的家,屋里很简陋,摆着一张黄漆书桌和两只书橱,两把椅子。书橱侧面还喷有“公——087”字样,显然这是公家的配置。书柜里多是理论书籍。苏雷想,他江洪林也算是一方秀才,可叹这个酸秀才,老子给你戴顶绿帽子!
家的温暖对于一个饱经风雨的漂泊者来说,感到特别温馨。人生理想被生活的痛苦磨碎,剩下的一点奢望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不是女人都是这样耐不住寂寞?苏雷又接续了支烟,喷云吐雾的瞎想。想到了劳改犯发子说的,“女人比男人骚劲更大”。昨夜梅竹的行为似乎验证了发子说的不错,那种令人销魂的旖旎快乐的呻吟犹在耳边。在他印象中梅竹是很保守的尚且如此,那么,迎春在八年的苦熬中防线失守似乎也是想当然的了。只是自己要和梅竹重组家庭吗?她有两个孩子,自己也有两个孩子,加起来四个,而眼下,自己还没有能力来养活四个孩子。
苏雷又点了支烟抽着。这时梅竹回来了,见满屋子烟雾,反感的说:“哎,雷子,你不是不抽烟的么!”苏雷似乎是把梅竹当做关爱自己的娇妻,笑笑说:“你说不让抽,我就戒。”梅竹温情地瞥了他一眼说:“那就戒了吧。抽烟有什么好?”又问:“是还想睡一会呢?还是想起来?要起来的话,我来下面,我还没吃呢。”
苏雷把烟掐灭了,盯着漂亮的梅竹笑着说:“当然还想睡,不过想叫你陪着睡。”梅竹大大方方一笑说:“别像个饿狼啊!你也别把我当放荡不羁的女人。大白天的像什么话?睡不着就起来吧!”苏雷边穿裤子问:“你采取措施没?”梅竹愣了一下,看着苏雷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苏雷说:“我是怕你怀上了。”梅竹方醒悟说:“上着环呢!”
苏雷洗脸刷牙,梅竹忙着做饭。不一会,梅竹下好两碗面,打了两鸡蛋,都盛到苏雷碗里,两人坐下吃饭。梅竹想起什么,失笑起来。苏雷问:“笑个么事啊?是不是我把你伺候的蛮舒服?”梅竹嗔道:“去你的!尽歪想。”遂问:“你晓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雷想想说:“你的生日?不是吧?我记得你是正月初几来的?反正是十五以前的。昨天农历正月十八,阳历二月十四,不是什么特别日子呀?”梅竹抿嘴一笑,拿眼瞅着苏雷说:“看来你也是个土包子,昨天是情人节,晓得不?本来我也不知道,刚刚去单位签到,办公室新来的一个女大学生显摆说,昨天男朋友送她一支玫瑰。我问她,你的生日?她说,昨天是情人节。还嘲笑我是土老冒。哎,雷子,啥时规定的昨天是情人节,我咋不知道?”
苏雷哈哈笑了说:“别怪我们这些土包子,这是洋人的节日。巧了啊,天佑咱俩碰到一起,虽说咱们缺少浪漫的玫瑰,没有甜蜜的巧克力,但咱们一个热烈的长吻,足足有十分钟吧?”梅竹乜斜一笑说:“岂止十分钟,对我来说,整整十年。”
苏雷嘿嘿笑着问:“梅子,昨天的事你不介意吧?”梅竹满脸飞红说:“我愿意!雷哥,我真心爱你,以后就把这里当你的家吧。”苏雷长吁了口气说:“是啊,我多么希望有个温暖的家。当我出狱的第一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迎春。当我一路风尘扑扑的赶了回去,却看到了令人伤心的一幕。”
梅竹愤恨的说:“雷哥,怎么不狠揍那王八蛋一顿!我指那个男的。”苏雷摇头说:“真不好意思跟你说,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你也认得,而且很熟。”“谁?哦,一定是国美!哼!迎春到底是凤凰儿尽拣高枝占啊。前天我还碰到国美了,小子爬得很快,作为第三梯队,提县委常委了。雷哥,告他去!”因为国美对迎春有过一段爱恋,梅竹自然而然想到了陶国美。苏雷说:“猜错了,是小雨小兔崽子。”梅竹惊奇地瞪大眼睛问:“是小雨?”“不信,是吧?”苏雷摇头苦笑。梅竹愣怔了好一会说:“怎么搞的?出鬼了!”
苏雷怅然一声嗟叹:“嗨!别提他了。梅子,说说咱俩的事如何发展吧?你下决心和他离,我等你。”梅竹犹豫的说:“我还不知道能离掉不?你呢?”苏雷说:“我们不存在离的问题。我这次来,一是办理回城手续,二是和她好好谈谈,争取把两个孩子要过来。对了,梅子,我带两个孩子过来,你不介意吧?”
梅竹爽快的说:“当然不介意。不过雷哥,这事太突然了。哦,我不是说两孩子,我是说咱俩,怎们就这么快……”梅竹一下子心乱了,说话变得语无伦次起来。苏雷看着亦喜亦忧的梅竹说:“嫌快?要知道,咱们是十年一梦啊。如果你觉得后悔,就当昨天咱们是逢场作戏。”
梅竹急忙辩白说:“雷哥,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后悔。我是说,咱俩再婚的事提的太突然了。真的,像做梦一样。”苏雷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梅竹,笑了起来说:“我也没要求你现在就嫁给我。说实话,我现在还没这个能力。对了,梅子,今天是星期几?”
梅竹屈指一算说:“星期四。”苏雷想了想说:“那我后天再进山。星期天她有空,我想和她长谈一次,彻底把问题解决了。”梅竹说:“也好,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两天,我去买菜。”苏雷问:“你不上班?”梅竹说:“我的工作比较轻松,报个到就行。”
苏雷在梅竹处住了三天,星期六赶到老军镇旅馆里住了一夜,星期天一早去了五峰。当苏雷正要踏上迎春家门槛时,迎接他的是大黄狗。过了十五,苏雨走了,把大黄狗托给迎春喂养。大黄狗冲着这位陌生的汉子狂叫,苏雷不敢踏进院子一步。
迎春听到狗吠声,走出厨房,见是苏雷,心里一阵激动,喊住了大黄,颤声说:“雷——哥!”眼圈一下子红了,泪水扑簌簌的下来了。苏雷心里也不由得发软,但他倔强的个性却让话说的很生硬:“别唱苦肉计好不好?你已经把我的心伤透了,即便你悔恨的泪水是真心的,但也于事无补了。你把狗拴住,让我进去,咱们好好谈谈,把问题彻底解决了。”
迎春立即明白苏雷要说什么,迎春的个性也有些小倔,也是受不得半点冤屈的人,她挥袖揩泪说:“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进去长谈了,咱俩可以一刀两断。但我必须明白的告诉你,我不是你臆想中的那种不要脸的女人。我和小雨之间,就像我的职业在黑板上写粉笔字,清清白白。而且八年前,我也没做过出卖你的事。你看到小雨在我床上,那是事出有因。那天,小雨一早赶来,我刚起床。他说裤子被挂破了,我让他脱下来补,怕他冷,就让他坐进我的被窝。事情就这么简单。你相信我说的,你就进来,我这辈子依然爱你。你不信,就此离开,我只能遗憾地说,雷哥,我曾经爱过你,幸福的爱过你,这就足够了。”
迎春的话触动了苏雷的情感,他默默地掏出烟来抽,点火时手在发抖。他狠劲的吸了一口,一支烟燃去三分之一,他把烟气深深的吸进肺里,随着一口粗气,两股烟雾从鼻孔里喷出。他在艰难的抉择,原本想好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十年前他在迎春和梅竹之间选择爱情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迎春。那时迎春带给他的感觉是清新脱俗,秀丽芬芳,热情奔放,她似乎是上苍的有意安排,令他别无选择。
而现在却不同,他要在两个女人中选择一个做老婆。三天前,他在自己制造的痛苦迷茫中,鬼使神差地倒在梅竹的怀抱中,体验了梅竹带给他的幸福温馨,宽容体贴,执着真诚的爱。这使她很难抉择。苏雷是有理智的,理智告诉他,尽管迎春有错,他还在相信那个子虚乌有的臆断,可两个孩子需要父亲,他情感的天平似乎应该倒向迎春这边。可恰恰这时,两个幼稚的孩子,发自真情的一句话,让苏雷变得比孩子还幼稚。
龙儿凤儿听到动静跑了出来,怯生生地看着苏雷。迎春看着闷头吸烟犹豫不决的苏雷,叫两个孩子喊爸爸,想以此来唤醒苏雷的迷蒙。“凤儿!龙儿!快叫爸爸呀。”一向乖巧的凤儿,看看相对陌生的苏雷,拉了母亲的衣襟说:“妈!我们想叫二爹做我们的爸爸。”龙儿也跟着说:“是的妈妈,为什么不让二爹做我们的爸爸?二爹对我们最好,对你也最好。”
苏雷闻言,一股醋劲冲上顶梁门,狠劲把烟头摔在地下,狠狠蹉了一脚,对迎春说:“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迎春,说实话,我这次来本打算把两个孩子带走。最起码,你要给我一个。可现在,我一个也不想要了!既然有人想争做他们的爸爸,我让他做好了。好了,迎春,再见吧。不,也不需要再见了。”苏雷带着一股强烈的情绪扭头就走。
迎春气得把一腔怒火发泄在孩子身上,啪的给了凤儿一巴掌,骂道:“嗨!你这死丫头,怎么就这么多嘴!”苏雷听到了这句话,他的理解是迎春愤恨凤儿多嘴说漏了实情。迎春接着又拉过龙儿打屁股,骂道:“平时你不言不吭的,怎么关键时多嘴多舌的胡说八道!谁教你的?”苏雷已走远了,听不到这句话。
迎春以为是苏雨教两个孩子的话,但迎春想错了。这是两个孩子发自肺腑的真实感受,虽幼稚甚至是荒唐,不合乎于礼,却合乎于情。八年来,苏雨给了他们父亲般的亲切呵护,而苏雷给孩子们的印象仅仅是在以往的暑假里见过几面,可以说他们对他毫无感情可言。而孩子们既天真又浑沌,并不知道爸爸的全部内涵。孩子们委屈地哭了。迎春怅然无奈地坐在门槛上泪水横流。大黄狗似乎也识趣,夹着尾巴赶紧溜在一边。保不准迎春恨人及狗,连它也踹上几脚。
马玉花挑了担柴回来,见两个孩子靠在两边的门板上呜呜的对哭,迎春坐在门槛上嗯嗯的喘泣。又远远的见一个走着的身影像是苏雷。本来,这两月来,马玉花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迎春和苏雷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马玉花怒气冲冲的问:“他来过了?欺负你们了?”
迎春默不作声。马玉花怒骂道:“妈了个×!”抽出钎担,接着又骂:“老子打死这个狗日的去!”迎春站起,拦住马玉花嚷道:“妈!不干你的事,你不要多嘴好吧!”迎春怕惊动了四邻,闹得满村风雨,拉起龙儿凤儿,回屋了。
马玉花恨恨的说:“你跟他谈的时候,你爸就担心,怕你好事不成反遭罪。说人家是知青,到时一拍屁股走了,你去哭天?可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真叫你爸说准了。当初要跟了国美多好!现在,人家当县长了。”迎春气得回头说:“妈!你俗不俗?胡说什么!我跟雷哥,就是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