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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有惊无险(十五)
雅山监狱第十八监区一间普通的监舍里,一脸倦容的古月正盖着被子,身子倚靠在床头上想着心事。负责监视他的“互监组”三名服刑人员则坐在另外一张床上打牌。此起彼伏的争吵声和不时传来的哈哈大笑声让本来就心绪难安的古月感到烦的要命。
他皱着眉头看看三个正在兴致勃勃的同犯,然后拿起床头上放着的一包抽纸,拿出几张团成纸团,塞进自己的耳朵里,然后继续想着心事。
“6.11”专案组来找他谈话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自从那次谈了半截就不得不终止、专案组成员着急麻慌的走了之后,古月心中刚刚燃烧起来的一点希望之火慢慢的熄灭了。自己的冤案之所以惊动了北京,惊动了国家公安部甚至最高检、最高法的领导,并且成立了专案组侦办魏新光一伙的犯罪事实,他知道这都是自己的干妹妹小月努力争取的结果。一个平民老百姓的案件能惊动中央,这是一件多么难做到的事情,小月会是多么的不容易?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要跑多少路、费多少口舌、说多少好话、求多少人才能达到这种结果?
“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不了了之?到现在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没有什么消息,肯定又是被魏新光这伙人给‘盖’住了。难道神圣不可侵犯的法律真的拿魏新光一伙没有办法吗?”想到这里,古月禁不住冷笑了一声,心中憋着的一股闷气让他不由的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坐的更直一些。
古月并不算大的动静惊动了正在打牌的几个同犯。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来看着古月。其中,那个外号叫做“瘦猴”的犯人笑着对古月说道:“古大爷,哪里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就说,我们让监狱的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自从专案组的人走了之后,雅山监狱警方对待古月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无论是监狱的领导、监区的领导或者是负责管理古月的民警,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管辖的罪犯能够惊动北京方面的人,能够让中央的干部亲自来到这个“鸟都不下蛋”的雅山监狱调查案件。由此,在他们的意识里,古月的身份变得有些魔幻,身上那股神秘色彩让他们不敢大意。他们停止了古月在监狱来说并不算劳动的劳动,把他的就餐的档次提高到了“积极改造罪犯”的标准,并且专门安排了三名身强体壮、改造中能积极靠拢政府的罪犯24小时陪伴在古月的左右,名义上是照顾古月的衣食起居,实则是在监督着他的一举一动,防止古月一时想不通,作出自杀等荒唐的事情出来。他们知道,如果古月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就有可能会惹上大麻烦,甚至连身上的警服都有可能不保:一个能惊动中央领导的人绝非是一般人,这个名不见传、其貌不扬的古月不可小觑啊!
古月却不愿意这样子。他是个闲不住也不愿意闲着的人。以往的时候,虽然自己所从事的劳动项目不是很累,但跟在其他服刑人员身后干一些写写画画的活儿,整天忙忙活活的,生活过的很充实,也没有时间想自己案子上的事情。但现在一闲下来,脑子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魏新光、张勋、徐志、赵光、马海等人丑恶的嘴脸无时不刻的在他的眼前“晃悠”,愤怒、急躁的情绪让他没有一时一刻的安宁,时间在他的眼里也变的越来越慢,日子越来越难熬。从早晨日出到晚上日落,24小时竟然像一个世纪似的那么漫长。
但是,与他同在一个“互监组”、负责看管他的三名服刑人员却高兴的不行。
服刑人员到监狱后,监狱的民警一般都会安排他们从事一些重体力劳动,以便让他们在繁重的劳动中认识到犯罪给自己带来的严重后果,体味违法犯罪所应该受到的惩罚。这是中国式改造罪犯的常规模式,在中国的任何一所监狱都已经形成惯例。所以,对于有些服刑人员来讲,一旦迈进监狱的大门,他们首先感到惧怕的并不是失去自由,因为他们暂时无暇想那些东西。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则是监狱那些五花八门、干完活儿后累得浑身像如散了架似的那种疼痛。因此,一些刑期较长、因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且营养得不到保证的服刑人员,在刑满释放回到社会以后,大多数会有不同程度的病痛,有些甚至终生不得痊愈。由此可以看出,监狱的劳动强度之大可想而知。
可自从与古月结成互监组之后,这三名本应该在骄阳似火的天空下挥汗如雨的罪犯却得到了看守古月这份“美差”,心里的激动和惊喜不亚于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所以,对于古月,他们是关怀备至,就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着他。
听完瘦猴的话,看着他瘦瘦的脸上因为笑而皱在一起的脸皮,心中已经烦的焦躁不安的古月感到非常的可笑。他用手拿出刚刚塞进耳朵里的纸团,笑着对他们说:“我没病,有病也是被你们气病的。打个牌就像打仗一样吵闹的不行,让我没有片刻的安宁。如果你们再这样,我可要请求警官换互监组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听古月这么说,几个人赶紧把手中的牌扔到床上,纷纷跑到古月的床边,瘦猴更是舔着笑脸,笑呵呵的对古月说道:“哎,哎,古大爷,您老人家千万不要生气。我们不打牌了,专门陪您聊天怎么样?这样吧,您在、再给我们讲讲您的事情,讲讲那个什么魏新光之类的坏蛋,我们觉得很好玩呢!”
正在为这件事情着急上火的古月被瘦猴的一句话气的差一点跳起来。他翻翻眼睛,看看坐在自己面前的瘦猴等人正想发火,这时,监舍的门突然开了。
负责他们这个监舍的民警小陆走了进来。见几个人围在一起正在说着什么,他笑了笑,然后又板下了脸:“你们在干什么呢?不会是商量着做什么坏事吧?”
古月扭过头去,一句话也没有说。自从自己与魏新光的案件发生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身穿警服或者是法官制服的人,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的愤怒。在古月刚刚进入雅山监狱的时候,由于始终不承认自己有罪,并多次在服刑人员中间散布“反改造”言论,古月被监狱定为“顽危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古月成了监狱民警的肉中钉,眼中刺,没有一个人给他好脸看。这种状况只有在专案组来监狱找过他一次后才得以改变。所以,对于监狱民警,古月的心里只有仇恨两个字。
瘦猴他们则不同了。见小陆进来,几个人赶紧跑了过去,能说会道的瘦猴更是先声夺人,把另外两个同犯扒拉到一边,满脸堆笑的对小陆说道:“陆警官,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们几个人是雅山监狱出了名的改造积极分子,怎么会商量着做什么坏事?我们正在按照警官的吩咐,陪着服刑人员古月聊天呢。古月,是不是啊?”
瘦猴边说边回头,见古月正在望着窗外发呆,理都没有理他,所以一脸尴尬的看着小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陆没有理会瘦猴等人,抬起胳膊把他们扒拉到一边,然后对着古月的背影说道:“古月,跟我到探监室去,你的家人来看你了!”
听完小陆的话,古月赶紧扭过头来看着他,着急的问道:“啊?探监?陆警官,我们家谁来看我了?”
“有你的老婆、你的律师,另外一个年轻一点的女的我没有见过。不过,这个女的来头不小,省监狱管理局的一名处长亲自陪她来的。古月,你小子什么背景啊?探个监还要省监狱管理局的领导亲自陪同?快走吧!”陆警官一边说话,一边用一种不服气的眼光看着古月。
听完陆警官的话,古月猛地转过身来,来不及提鞋子便往门口走。通过刚才陆警官的话他知道,肯定是自己的干妹妹小月来了,否则,自己家的其他人哪来的这么大面子?
探监被安排在监区大院外面的“亲情会见室”里进行。这个会见室是专门为那些改造积极、成绩突出、表现良好的服刑人员设立的。和设在监区内的大探监室不同的是,在这里,服刑人员可以面对面的和家人说话,时间也几乎没有什么限定。而在大探监室里,服刑人员和前来探监的亲属只能隔着一道玻璃墙,用手中的电话说话,而且时间也只有半个小时。
如果不是干妹妹小月,古月是没有资格享受这个待遇的。因为在此之前特别是在“6.11”专案组来之前,古月是整个雅山监狱的“顽危犯”,是监狱民警的严管对象。像他这样的人,连每个月的探监次数都比一般的服刑人员少,更别说在“亲情会见室”里见自己的家人了。
“这个社会怎么变得这么现实呢?”古月一边急匆匆的低着头跟在陆警官的身后往探监室走,心里一边暗暗地想着。
“亲情会见室”设在民警办公大楼的二楼。当古月跟在陆警官身后到了二楼快要到会见室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律师蔡建成。几个月不见,妻子又苍老了许多,头上杂乱的白发和爬满了脸的皱纹让古月看着心里针扎般的疼痛。
古月走上前去将妻子拉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妻子的背,心痛的说道:“老婆,辛苦了!”
看着古月日渐沧桑的面容,妻子禁不住热泪长流,哽咽着说道:“老古啊,你受罪了,都怪我没有本事,没能力救您。对不起!”
古月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转身握住律师蔡建成的手,勉强凑出一点笑容说道:“蔡律师,辛苦您了!”
蔡建成赶紧伸出手来握住古月的手:“古董事长,再坚持一下,我们的天快亮了!”
古月笑了笑,冲着蔡建成点点头。然后问正在抹眼泪的妻子:“是不是小妹来了?她人呢?”
“是小妹来了,要不然,今天又不是监狱规定的‘探监日’,我和蔡律师哪来的这么大的面子能见到你?她被你们监狱长叫到办公室去了,应该马上回来了!是不是有点想她了?”妻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对古月说道。
“是啊,快一年没有见她了,确实有点想她!”古月笑了笑,眼泪又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正在感慨着,小月在雅山监狱监狱长的陪同下走了过来。一看古月在门口站着,小月疾步窜到古月面前,叫了一声“大哥”之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好了,不要哭了,你们这一家人不是见面了吗?进去谈吧,今天你们的会见不限定时间,什么时候谈够了什么时候算!快请进吧!”等小月的心情稍微平息了之后,雅山监狱监狱长微笑着对小月和古月等人说道。
古月松开紧紧抱住小月的双手,冲着监狱长鞠了一躬:“谢谢监狱长,谢谢监狱长!”
这时,小月一边抹眼泪一边指着站在监狱长身旁的一个中年男人介绍道:“大哥,这位是省监狱管理局狱政处的庞处长,是爸爸原来的同事”
古月又冲着庞处长鞠了一躬:“谢谢庞处长!”
“谢什么谢呀?小月的父亲是我们的老领导,这点事情是我们应该做的!”监狱长对着古月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对站在一旁的陆警官说道:“小陆!”
“在,监狱长请指示!”听到监狱长叫他,小陆赶紧站直了身子,响亮的回答道。
“等会儿你去一下监区大院,告诉主管古月的分队长,今天中午古月不回监区大院吃饭了。同时,你再去一下干部食堂,告诉他们给古月做一桌‘亲情饭’,让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等会儿我陪着庞处长到大院里转转,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办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陆,监狱长严肃的命令道。
“是,监狱长!”小陆响亮的回到完,转身跑步下了楼。
“小月,您跟古月进去谈吧,我陪着庞处长到监区大院里转转。这里的事情我安排好了,你们尽管谈就是。”与小月说完,监狱长又转身看看正在等待着监听的几名狱警说道:“你们留一个人在门口值班就行了,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打扰他们谈话。如果他们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他们!”
“是,监狱长!”几名狱警相互对视了一眼,留下一名狱警之后,其他人跑步走下楼去。
“走吧,庞处长,让他们谈吧,我陪您到大院里转转。您来一次我们雅山监狱不容易,给我们指导一下工作!”说完,拉着庞处长的手走下楼去。
见所有的人都走了,小月拉着古月的手走进了会见室。刚在沙发上坐定,小月再一次哽咽起来:“哥哥,对不起,都怪小妹没有本事,让您在监狱里受罪了!”
古月拍拍小月的肩膀,一边擦眼泪一边微笑着说:“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如果你没有本事,你哥我能享受到现在这个待遇?快别哭了,说说外面的事情!”
听完古月的话,小月接过古月妻子递过来的抽纸,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认真的对古月说道:“关于我如何把您的事情汇报到中央、如何得到了公安部领导的高度重视,并派出专案组来到绿城查办魏新光一伙的罪行的事情您都知道了,所以我就不多讲了。我跟您讲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嗯,小妹辛苦了。我这件事情多亏了你,否则,我一个平民老百姓的案子怎么能得到中央的重视呢?现在的形势怎么样?专案组来找过我一次,但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再也没有什么消息,这是怎么个状况?”古月接过蔡建成递过来的香烟,一边点烟一边着急的问道。
“根据我掌握的消息,专案组在绿城的工作受到了阻力。这种阻力不仅仅来自魏新光一伙的阻挠,而且大部分来自北京。据可靠消息,在这个过程中,魏新光现在的合伙人、黑金矿业集团总裁李发龙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这个人不但是名震亚洲的矿业主,而且具有很强的政治背景,在中央各部委有很大的一张关系网,甚至在一些中央领导面前都很有面子。为了保住他与魏新光合伙成立的云浮金宝矿业有限责任公司,他亲自到了北京,动用所有的关系,阻挠和干扰专案组办案。有了这个人出面干涉这件事情,专案组的办案自然不会顺利,所以,出现这种停滞不前的状况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您不要太着急,着急也没有用啊!”小月紧紧的握着古月的手,极力劝导着古月。
“现在魏新光是怎么个情况?省高院有什么动静没有?”听完小月的话,古月心里虽然着急,但还是故作平静的问坐在旁边的律师蔡建成。
“‘6.11’专案组进驻绿城之后,通过云浮县农业银行的两名副行长,掌握了魏新光假借我们云浮铁源选冶有限责任公司的名义非法贷款450万元并据为己有的犯罪事实。而正当专案组要采取措施抓捕魏新光的时候,已经得到消息的他逃之夭夭。目前,专案组已经向全国发出通缉令,全力捉拿魏新光。但不知这个狡猾的狐狸躲到了哪里,虽然通缉令发出已经有段时间了,但还是没有抓到这个家伙。至于省高院,他们是有动静,并专门派人找到了我。跟我谈起了处理这件事情的条件。我把这个情况跟小月商量了一下,但由于事情太大,我们拿不定主意,所以,就专门来到监狱,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看我们应该怎么办。”说完话,蔡建成见古月手里的香烟已经抽的只剩下了一只烟屁股,知道古月烟瘾很大的他马上拿出一支烟递给古月。
“谈条件?哈哈哈,他们也有今天。专案组没来的时候,老子低三下四的找了他们多少次,诉状递了无数件,他们趾高气昂,置之不理。现在想起谈条件来了?快说说,他们有什么条件?难道在法律面前,在魏新光一伙确凿的犯罪证据面前也可以谈条件吗?”古月先是哈哈大笑了一番,然后又愤怒的说道。
“省高院来找我的是一名副院长,他对我说,省高院会尽最大可能的追回您被魏新光一伙抢夺霸占的巨额财产和云浮铁矿的开采权并尽快的返还给您。但条件是让您放弃在举报信中对于帮助魏新光侵占您的财产、陷害您进监狱的那些贪官污吏和执法人员的追究,只要您答应......”
“我不可能答应!”没等蔡建成把话说完,古月腾地一声从坐着的椅子上蹦了起来,把手中只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在地上,近乎怒吼的叫道:“魏新光是个什么东西?凭他那点小伎俩就能骗走我几亿元的财产并把我害进监狱吗?绝对不可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背后的那些贪官污吏的‘功劳’,他们才是始作俑者,是罪魁祸首。放弃对他们的控告和追究?想都不要想!我古月就是一分钱也不要,即便是家破人亡我也要跟他们拼到底!拼到底知道吗?”古月疯了似的举着胳膊,在会见室里来来回回的走着步子。
古月的举动把蔡建成和小月吓得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妻子站了起来,用哀怜的目光看看古月说道:“老古,你先不要生气,听我说一下好吗?”
暴怒之中的古月瞪着眼睛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妻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经过妹妹的努力,我们的冤案得到了公安部领导的重视,派专案组来到绿城侦办魏新光一伙的犯罪事实。对此,我们似乎看到了冤案得以昭雪的希望。但你不要忘了,在侵占了我们的财产之后,魏新光利用本来属于我们的财产买通了多少贪官污吏保护他?这张巨大的关系网和利益链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打破的吗?还有那个并非一般人物的黑金矿业集团总裁李发龙,那是个手可以通天的人物,在这些人面前,即便是我们掌握着真理,可又有多少胜算呢?省高院找我们谈条件,这是受到了来自专案组的压力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我们不答应硬抗,结果并不一定好啊!”说到这里,古月的妻子一脸愁容的看着古月。
“那又怎么样?就这么让我古月投降吗?这不是我古月的性格!告诉他们,老子不答应,有什么阴招就冲着我来吧,我要看看,这些人还能把我古月害成什么样子!”古月看着妻子,依然怒气冲冲的说道。
“是,你已经这样了,他们再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但你想过我们吗?”看着古月一脸怒气的样子,妻子的眼泪流了下来:“因为你的事情,父亲被活活的气死,母亲突发精神病,到现在还是疯疯癫癫;女儿丧失了经济来源,只好从韩国的大学辍学回家,陪着我过苦日子。还有,跟了你多年,对你忠心耿耿的夏湘都......”
这时,蔡建成突然抬脚碰了一下古月妻子的腿。
见妻子突然停下了话题,古月似乎感觉到了不妙。他站起身来看看妻子,再看看蔡建成,颤抖着声音问道:“夏湘?夏湘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