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图腾
“看来这药不错,你恢复得挺好的。”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本以为方扉毓发现后会砸了这药,没想到原来方扉毓是有这一份心思。
他一笑,角音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总感觉他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可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她还是摸不透。
她带着他回去芳菲阁,在路上他就与她攀谈起来:“我听闻近来毓儿做了身新衣裳,就是你身上的这一件吧?做得挺好看的,很适合你,你可以多穿穿。”
“衣服矜贵,还是不要了吧。”她的脸上多了惶恐,他却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的亲密举动,却使得她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一件衣裳,她从一开始就不敢要,一直到如今是不敢要。她害怕这衣裳会害了她,她能够感觉到这就是个糖衣炮弹。
她这一说,他就变得严肃起来了。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又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你看看三姨娘病成这样,又无儿无女,打扮你为的是什么?就是想让我多留在芳菲阁,她就是个傻瓜。”
话中的宠溺之意毫不粉饰,角音就更看不透方扉毓的真正意思。他三言两语之间,就将她带倒了一个混乱的状态中。
她仍旧搞不懂其中缘由,他却径直走入芳菲阁。见状,她也不敢多问,就默默地下去了。
他一推开门,就看见方扉毓穿着一身绛红嫁衣在那里唱戏,戏文凄美曲折,声线婉转动听。他很熟悉这一段戏文,因为他在江南受辱唱的就是这一段戏。
她独自一人演绎,反倒是多了几分寂寥之感。他静静地听着她唱,心里却是在想着在江南时的情景。他实在没办法忘却自己对着镜子,压着声线唱女声的情形。
他想着想着,思绪就回到了被砸合约的瞬间。他忽然脑海中浮现了一枚图腾,他记不得来人的模样,可却清楚记得有一个图腾镌刻在一个戒指上。
别的画面,他想要再想起来,居然什么都想不到了。他到一边的书案上画下了这枚图腾的样式,待墨迹风干,就收到了自己的衣衫当中。
她仍旧在唱着,丝毫没有发现他出现。他浅笑着回到方才的位置,继续看着她自导自演。
一直到她唱完那一段,他才接下去唱道:“柳树为媒,可能留住佳人之心?”
他忽然接了一句,她才如梦初醒。她抬眼看了看他,眼神中尽是兴奋:“少爷,您怎么过来了?”
话音刚落,他就勾出了一丝坏笑,将她搂入怀中低语道:“你这么说是不欢迎我了?你们主仆二人都很奇怪啊,一个个穿得这般美艳,一个个都不乐意见人。”
闻言后,她的神情有一瞬间不自然,随即又换成了温柔的笑容。她怀疑事情有变,倒不会傻傻地去问他发生何事,她害怕真的有什么事情。
他默默地她的神情变化,却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毕竟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查的,这天下间又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无需费心在这种地方。
“少爷,我伺候你沐浴更衣吧?”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但其中的惺惺作态,无需多言。他也觉得天色不早了,便顺了她的意思。
在沐浴更衣时,她就装作无意地撩拨他,他自知今夜是“难逃一劫”的,直接起身抱着她就回床了。她脸上透着羞涩的红晕,看起来比平日更加娇媚动人。
次日,他醒来时已然过了午时了。他伸了个懒腰,却并没有爬起来的意思。昨夜奋战许久,他还想多歇歇。今日他还要去见靖陌白,两人也免不了去万花楼走一趟的。
见其醒来,方扉毓就将饭菜端进来了,又扶他起身伺候他梳洗。他也不得不起来了,毕竟他不可能一直赖在床上的。
吃过午饭后,他就到靖府里面找靖陌白了。适逢今日靖家主出门了,靖陌白自然也方便跟他出去花天酒地了。
“苏兄难得亲自来找我啊,我们今日去哪好呢?”靖陌白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自从他回到靖府之后,他就好些时日没有出来了。现在苏虞终于来解救他了,他能不雀跃吗?
见状,苏虞就直接带靖陌白去万花楼了。靖陌白尚未娶妻,饮酒赌钱实在是不适宜,还是找姑娘陪陪的好。
一到万花楼,鸨母就告诉苏虞花魁被人包下来了,而且包下花魁的是穆家长子穆梧珩。苏虞一听到是穆家的人干的,心里头就怒火从生。
见状,靖陌白立刻识趣地给了鸨母一些钱,让鸨母找个善于琴棋书画的姑娘来。
看到有银子送来,鸨母自然是积极许多了。她将苏虞与靖陌白带到了一个雅致的厢房里面,又唤了一个名叫隐琏的女子过来。
很快,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就走进来了。女子戴着一个青色的头饰,看起来比平日碰见的烟花女子多了几分雅致。鸨母吩咐了她几句,便带上门离开了。
“隐琏见过苏公子,见过靖公子。”隐琏向二人行了一礼,就坐到了一边的琴案上了。她并没有问二人想听什么曲子,就开始弹奏起来了。
可她的弹的曲子虽不知是何名字,苏虞却觉得极其符合他的心境。心乱如麻,略带感伤。
一曲终了,靖陌白还是一脸茫然,苏虞却已然鼓掌赞叹道:“这几年你在这也还真有磨练,迟些不如将你带回家可好?”
话音刚落,隐琏就笑着起身坐到了苏虞的怀里,凑到他的耳边低语道:“你当年扔人家过来,现在又想着把人家带出去,人家难道是你的奴才不成?”
“生气了?你是不是被繁锦欺辱了?”他伸手去捏了捏她的下巴,她却嘟起小嘴一脸委屈的模样。
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明眸中透着几点泪光。他怜惜地吻了吻她的小脸,她却直接掉下眼泪了。
“繁锦能欺负我还不是因为你,是不是我选不上花魁你就讨厌我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十分地绵软,他只得握着她的手吻上她的唇了。
许久过后,他才将她松开了,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小脸上也多了几分绯红。至于脸上的眼泪,已然被他吻的时候顺道擦干了。
他浅笑着用鼻尖蹭了蹭她,又柔声地与她解释道:“繁锦是比不过你的,只是她的相貌出众,最适合去勾各大家族那些男人的魂。有些时候,你还是得跟繁锦学学。她脾气是不如你,媚术却是出类拔萃的。”
语罢,还没等到她有所回应,他就直接抱着她跑到隔壁的房间里了。这个两个房间联通的大房间,是苏虞的专属。他实在是不习惯与靖陌白玩同一个,他有伴了就到隔壁的房间里去。
他一走,靖陌白就让鸨母给他也找一个了。不过他今日倒没什么心思翻云覆雨,只是让那美人儿陪着他饮酒罢了。
“靖公子,这又不是小酒馆,只喝酒多无聊?不如雪怜让您快活快活?”她的话若有所指,他倒没有在意,仍旧是喝着酒。
可是,雪怜很清楚每一次靖陌白与苏虞一同前来,都是苏虞给钱的次数多。她想要尽己所能争取一些,毕竟在烟花之地只有讨得达官贵人的欢心才能富贵。
就在此时,隔壁房间就传来了欢声笑语。由于两个房间只有一墙之隔,而且又开了个门方便出入,自然传声是比别的房间要大声清楚。
听着这些声音,他的眼神中闪现出了一丝复杂的神情。他将整壶酒一饮而尽,就如雪怜所愿,让她好好伺候他了。
待他醒来时,雪怜已然不见了,而苏虞则是坐在不远处。他被苏虞吓了一跳,立刻下了帘子换上衣衫。
见状,苏虞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了:“雪怜能看我不能看啊?你最近眼睛是不是瞎了啊,那种货色倒贴也不能要啊!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别随便喝两壶酒就乱来。”
一柱香时间不到,靖陌白就已然穿好了衣衫了。他拉开了帘子,一脸不乐意地看着苏虞。
他又不是没有眼睛,难道他还能看不出雪怜是庸脂俗粉吗?他的确是有心事,可看着苏虞在欢场春风得意,实在是舍不得拂了他的兴致先离开。
“你一向这么见色忘义,我还能说什么?”他愤然转过身去,他的脸皮没有苏虞厚,他做不到阻挠苏虞与任何女子谈笑晏晏。
此话一出,苏虞也懂他的意思了。只是苏虞关上门也不只是玩,还是有做正事的。隐琏不止是烟花女子,还是他的眼线。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才会做了这一场戏,他将图腾的事情告诉隐琏,让隐琏去调查此事了。
“你生气什么?隐琏是我的人,刚刚就是逢场作戏而已。”他一脸无奈地和靖陌白解释,靖陌白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些了。虽然他总是逢场作戏,可他都愿意解释了,靖陌白也不好继续纠缠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