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待到众人走到王宝的夜总会时候，门口的小年轻打了个深深的哈欠：“大爷来消费啊？”

说着，又看了一眼朱夜卿和李可乐，笑眯眯地说道：“哦，还自带女伴啦？但是你们三个男的不够分哦，要不我再帮你们介绍一下？最近新来了好几个北姑，不错哦，绝对够辣，一个顶俩。”

“没一点眼力价……”鉴于朱夜卿经常被叫做北姑，张渐凝没好气地白了这个小年轻一眼，像这样子的龙套，一般来说活不过第二个镜头，能够有这么多字数的台词，说不定已经是和导演潜规则过了。

果然，一心想着讨好朱夜卿的狄阿瑟果断出手，只见他打了一个响指，罪恶护士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小年轻揉揉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罪恶护士——尺码明显偏小的护士服紧紧地绷住了成熟的肉体，呼之欲出的胸部上满是灰尘和汗水，脸上那蒙住了五官的纱布正在透出沉重的呼吸——小年轻哦了一声，原来刚才看走眼了，是三个女人。

不过这第三个……有些重口味啊，看那动作有些呆滞，该不是已经磕了药了吧，还这副装束，果然城里人就是会玩啊。

“啧啧，这位小姐……”小年轻眼睛一亮，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罪恶护士已经一爪子挠了过来。

“对不起，你台词太多了。”狄阿瑟哼了一声。

小年轻哎呀一声被罪恶护士按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都没有再爬起来。

“现在，你有36%几率感染破伤风，27%几率感染败血症，22%几率感染脓疱疮，16%几率感染疟疾，8%几率感染肺炎，1%几率感染艾滋病。”狄阿瑟十分可怜地看了看地上的小年轻。

小年轻还想说句什么狠话，结果一张口哇地吐了一口血出来，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捂着胸口痛得死去活来。

“哦，看来是肺炎……也算命大，不是艾滋就总算有得治。”狄阿瑟哈哈一笑，然后邀功一样地看了朱夜卿一眼。

朱夜卿只是看了狄阿瑟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连双眼的焦距似乎都没有怎么在狄阿瑟的脸上对焦过，只是毫无烟火气地这么瞟了一下，就把脚一抬走进了大门。

“我哪里做的不对啊？”狄阿瑟有些不大明白自己怎么好像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于是问张渐凝。

张渐凝啧了一声，轻声说道：“你表现得不错，就是……太抢眼了，你看朱夜卿来来去去就是开枪，多么朴实啊，你呢？上来就是一个召唤傀儡，而且一爪子还挠出了个肺炎，就显你能耐了是不是啊？”

“那你呢？你不是也有个哥哥可以召唤吗？还又能当MT又能回血，十足十就是一个奶骑呢。怎么同样的事情，发生你身上就行，发生我身上就不行？”狄阿瑟有些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张渐凝没好气地看了狄阿瑟一眼，心想我哥哥其实是队长，这样的事情难不成我还要告诉你不成？

咱可是有背景的人，咱只是懒得啰嗦而已，有些东西对你来说是公式，对我来说只是形式。

且不说张渐凝正在内心里YY，说回马军。由于狄阿瑟作为召唤傀儡的主人没有向马军开放可视的权限——这是为了避免召唤技能对剧情人物带来困扰而设计的基础规定——所以一旁的马军是看不见罪恶护士的，他只看见了狄阿瑟伸手挠了小年轻一把，然后小年轻就当场倒地吐血不起了，这个场景太过于震慑，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去仔细听狄阿瑟又说了什么肺炎啊艾滋病啊之类的。

狄阿瑟本人的攻击力绝对没有这么高，他顶多也就是小手术刀戳一下再戳一下的节奏，但是这个罪恶护士是什么价码？里世界收服的精英怪，跑出来外面打只小怪，简直就和玩儿一样。

除了成长性很差之外，罪恶护士的实力其实不错，在新手刚开始的几个剧情世界里，只要不是对上BOSS，完全可以在杂兵里横着走了。马军不懂这些道道，他只是看见狄阿瑟出手了， 一爪子就挠吐血了一个人，凶残得不要不要的。

“靠……这是……”马军有些难过地吞了一下口水：“九阴白骨爪？”

张渐凝在旁边听见了，轻轻笑了一下，自己装的逼毫无疑问必须装到底啊，他伸手拍了拍马军的肩膀，意思是不要紧张，不曾想，他的手刚挨上马军的肩膀，就感觉到马军的肌肉一阵下意识地绷紧。

“呃……好啦，无论如何，这么多人，这次去抓王宝，应该没有问题啦。”张渐凝讪讪地收回了手，撇撇嘴和马军说道。

马军看着张渐凝点了点头，心想要是陈国忠一早知道你们这么牛逼，会不会就不需要整这么多幺蛾子了呢？

正胡思乱想着，夜总会大厅的人突然都走光了，应该是门面的监控发现出事了，于是立即有了反应。

一个人慢慢从夜总会的玄关走了出来。

杀手，阿杰。

他还是那么一套白色的西装，手里握着他的短刀。

阿杰只是看着朱夜卿，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朱夜卿。

“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半晌，阿杰才开口说道。

朱夜卿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不知道。”

“你不该来这里的。”阿杰听了朱夜卿的话，有些失望。

“不该来的是你。”朱夜卿有些慵懒地说道：“你是一个杀手，离岛的那些事情，不应该左右你的判断才对。”

阿杰眼神有些黯然：“那一场台风，我一直没有忘记。”

朱夜卿曾经进入《狼牙》剧情世界，作为《杀破狼》三部曲的其中之一，《狼牙》是以杀手阿杰为主角的一部电影，只不过在那部电影里，阿杰的使用了假名字，叫做阿布。这对一个杀手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有做到。”朱夜卿作势要丢一根烟给阿杰，阿杰摆摆手，意思自己戒了。

朱夜卿收回了手里的烟，慢慢说道：“那颗人头我已经帮你带到了她的墓前，按照你说的方式，祭了。”

“……”阿杰听了之后表情一松，但是咬着牙不说话，那意思明显是你做完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朱夜卿心想我当时做完任务也就回归了，哪里还有机会再和你联系。

话说，这阿杰也是个一根筋的货色，《狼牙》的电影剧情里，他杀了一个黑社会老大，就是为了给一个救过他的护士报仇，而他居然执着到一定要将人头在护士的坟前献祭才算遂愿。

《狼牙》的原剧情起点，是阿杰带着黑社会老大的人头，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台风而困在了离岛上。于是，离岛上有带着人头的杀手，有岛上警察局的警察，有前来追人头的黑社会，也有穿越者——剧情世界给安排的人物身份是来离岛疗养的游客——这么四方势力互相纠缠角逐。

在那个剧情世界里，阿杰最后拜托朱夜卿去献祭人头，显然就是剧情世界的最终任务了。朱夜卿当时在公墓把人头掏了出来，刚摆好了蜡烛点着，立即就收到明镜台提示，说本地黑社会闻讯正在大批量赶来，务必坚守到蜡烛熄灭为止，才算是献祭完成。那时候的朱夜卿可没有现在这么牛，她的团队一共四个人，马上就陷入了人海攻击当中，而公墓又是无险可守，差点就挂在那里了。

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击退了所有敌人，几乎是命悬一线，个个都是躺在地上喘气都费劲，明镜台一询问是否回归，就立即撤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再去和阿杰说什么。

那时候，我的团队……呵呵，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虽然……。

朱夜卿回忆着，突然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后来，朱夜卿的团队发展壮大，却也在更后来的时候，一夜之间，崩溃得只剩下她一个人活下来，她混得一天不如一天，陆续找人组队都没有成功，还落了一个“死神”的名号，意思是和她组队的人都会死掉——直到张渐凝出现为止——算起来，那一次《无间道》剧情世界里，张渐凝和死过一次没什么两样。

“今天晚上，我接连几个任务都没有完成，评价会下降。”阿杰有些闷闷不乐地说道，只是他的面庞清秀，就算不高兴看起来也像是在微笑。不得不说，吴京就是长了一张娃娃脸，不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

“但是……”阿杰顿了顿又说道：“我信你，你说帮我做了这件事情，那么想来就是一定做了，所以，我们两清。”

阿杰其实有些事情想说，但是没有说，本来挺想说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突然又不想说了。

“那么，你现在什么打算？”朱夜卿耸耸肩膀问道。

“我想了想，实在觉得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言出法随这种事情。”阿杰平静地说道：“你，和我好好打一架，然后我就走了。”

阿杰指着张渐凝。

“我？”张渐凝挠了挠光头。

“言出法随？夸张了一点，但是金刚不坏肯定是真的。”马军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张渐凝的肩膀：“看好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