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打开心结（四）

程浩扬急了，把张艺转过来，只见她红着眼睛，咬着嘴唇，委屈、气愤，那种复杂情绪让程浩扬心里的愧疚更多了一分。他伸出手指去摸她的嘴唇，手有些颤抖，说：“别咬，你生气就咬我，别咬自己。”

张艺说着就抓过他的胳膊，在手臂上狠狠地咬着，程浩扬忍着疼，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咬出了血，张艺才松开了嘴，她没有理会程浩扬被咬伤的手臂，也没擦自己嘴角的血迹，反问：“还有吗？”

打开了心结的程浩扬，如实地回答：“艺宝，我这些天，也对她关怀有加。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我对她是一种什么感情，是心里的朱砂还是墙上的一抹蚊子血，可是今天在看见你坐在公司大厅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和她真的结束了，而你，才是我一生想要守护的人。我对她，只有那年她一言不发就离开的不甘心，不过是执念罢了，如今她回来，我没有多惊喜，就当她是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她出了一趟远门，现在回来了而已。”

“浩扬，我看见了，你上午的那件衬衣上，有她的口红印。还有，你的办公室，有浓烈的香水味，包括，你的身上。那么，现在，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吗？”

许是张艺问得过于平静，程浩扬反而呆住了，他没想到，张艺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他更没想到，张艺会如此淡定，放佛只是在问他能不能买一瓶酱油回来。他看着张艺纯净无暇的眸子，久久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张艺吻上去，含着他的唇，含糊不清地说：“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你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解释。”程浩扬把她拉开，问：“你相信我吗？艺宝，再你看到这些后，你还相信我吗？”

他们四目相对，眼里只有彼此，仿佛要看到彼此的心里去，能一眼就看穿对方下一秒的话是不是谎言。

“我信，只要你说，我就信。”

“我们两家是世交，她父亲当年因为官场风波被降职，所以她才离开。如今她回来，想在我公司找个职位，我之前一直没答应。今天上午她来了我办公室，临走的时候就......我没注意，她就抱着我亲了一口，所以……艺宝，我向你保证，我和她什么也发生，我只是去找过她几次，因为她刚回来，也没什么朋友，我有些不落忍，就主动找过她几次。”

张艺听他说完，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态，一动不动，这让程浩扬很紧张，他正要开口继续解释，张艺抬手就给他右脸一个巴掌。这一巴掌用了力，程浩扬脸都偏了，他看向张艺，没说话。

“这一巴掌，是打你没定力，精神出轨。”说完，又抬手给了他右脸一巴掌，“这一巴掌，是给敲个警钟，你要永远把这一巴掌给我记心里，你要知道什么事洁身自好，你要知道背叛有多疼。”紧接着，她又攒了力气，给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啪的一声，程浩扬却觉得，这一巴掌打得，比之前自己挨的那两巴掌都要疼。他赶忙把手覆上去，怜爱地摸着，眼里的心疼骗不了人。

“这最后一巴掌，我打我自己。要是我爱错了人，这巴掌的疼，我记一辈子，要是我赌对了，这一巴掌，就当我拿疼买教训，教育我自己的男人要看好了。”张艺的皮肤白，这一巴掌又用了力，脸火辣辣的疼，五个手指印格外鲜明，程浩扬心疼得不行，一只手把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一只手揉着她的右手，在她的右脸上留下轻轻密密的吻。

程浩扬，你就是混蛋，你不仅没有好好保护她，让她跟着你担惊受怕，还让她硬生生地受了伤忍了疼，他心里把自己骂了一千遍。

此刻的张艺分外的冷静，她知道，这有把他们彼此的心门彻底打开，他们日后才能走得顺利，走得长远，所以，今天再大的委屈再大的伤害，都得受着。“那么，那条威胁短信，应该是她发的吧？”

程浩扬也不想瞒着她：“我推测着应该是，因为号码也不是她的，可能是她办了新卡。毕竟，能了解我们三个人的事的，除了你我，也就是她了。对不起宝贝，让你担惊受怕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那么，我，是不是代替品？是不是你一时无聊的消遣？”

“不是，”程浩扬看着她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艺宝，我承认，我最先遇见你的时候，是觉得你和她有点像。可是之后在和你的相处中，我发现你和她根本不一样，你是你，她是她，你天真单纯，就像向日葵一样，永远都是那么阳光，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活力满满的样子，我痴迷于你带给我的感觉，也痴迷于你，我的心里，被你全部占据了。”

张艺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着问：“我，和她像吗？哪里像？”

程浩扬吻了吻她的眼睛，说：“现在看来，你们一点都不像了。你比她，好看多了。”

张艺推了他一下，让他正经回答。

“真的，现在看，你们真的不像。艺宝，你不是代替品，你是唯一，我的唯一。”

张艺看了他很久，一言不发，看得程浩扬心里有些发毛，正准备说话，只见张艺眼泪含着泪，他心疼，用手指拭去她的眼泪，张艺拿开他的手，抬手给了他今晚挨的第三个巴掌，她哽咽着，低吼着说：“程浩扬，你记住了，今晚这最后一巴掌。我打你是要你长记性，你要记着你今晚上说的话，你今晚上给我的承诺。从今往后，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我也不想被任何不相关的人威胁和打扰。你是个男人，是个爷们儿，一个唾沫一个钉，你知道了吗？我告诉你，我张艺是个小心眼的人，尤其是在爱情上，我的人不能让别人惦记着，同时，我也是个不爱争的人，要是你再有一次惦记着别人，我保证我们今生不再见！”说完这些话，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淌。

程浩扬的心揪着疼，他居然把张艺逼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让她有了放弃的想法，居然让她说出了今生不想见这种话，他恨他自己之前的做法，这三巴掌，他该挨，这疼，他也该受着。但是他更感谢张艺还愿意相信他一次，还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看着张艺脸上依稀可见的巴掌印，把张艺紧紧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任她在自己怀里流泪，感受着她的颤抖，感受着她的情绪，他想：这辈子，他都不会再让张艺这么伤心了。

张艺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情绪全部被宣泄了出来，她窝在程浩扬怀里，哭得就像个孩子，程浩扬一开始只是抱着她，任由她流泪，想着让她哭出来，把伤心难过都哭完就好了，可是哪想到张艺越哭越厉害，那眼泪就像绝了堤的水一样，滔滔不绝。程浩扬抽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巾，看着张艺的脸，手足无措。

“宝贝儿，我说你别哭了，我心疼死了。我以后不会再见她了，还是你有什么委屈没说出来，你打我也行啊，你别哭了。”他一边说一边把刚刚用完的纸扔到桌上。

程浩扬好言好语地哄了半天，张艺这才停止了流泪，只是不自觉地抽噎着，他看着张艺肿成桃子一样的眼睛，还有红彤彤的鼻头，心里一酸，抓起张艺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张艺一惊，吓得抽回手，抱住了他，窝在他肩胛处，在他耳畔抽抽嗒嗒地说：“你疯了……挨打上瘾了吗？”张艺从他怀里出来，摸上了他的右脸，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他脸上的红印子，“疼不疼啊，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是呀，艺宝是不是也学过跆拳道啊，这巴掌打得啊，掌掌生风。你看看我这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都快被你揍成猪头了。我不好看了，宝贝儿你可不能毁了我容之后还当甩手掌柜不要我了。”程浩扬厚着脸皮逗她。

可是张艺才没有当他在开玩笑，直接亲了他一口，说道：“不会，不会不要你。”

程浩扬笑了，哪怕是个猪头，现在也是个眉开眼笑的猪头，他站起来穿好鞋子，又弯身一个公主抱把张艺从榻榻米上抱起来，拎起她的包和高跟鞋，向外面走去。张艺害羞，在他怀里折腾，他就做了个假动作扔了她一下，张艺一害怕，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了，乖巧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