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灵

苏天看到纤月欲言又止的眼神，显然是在隐瞒着什么，但是他知道现在的纤月应该十分犹豫，所以只能尝试性地问道。

“纤月，告诉我们，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

望着苏天带着深意的问话以及带着引导性的询问，纤月仍然纠结不定。

她知道她不应该对苏天这个自己的主人隐瞒，但如果告诉他们的话就像心中隐藏的秘密被揭开了一般。

“不论有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们。”乌冬暖心的话语使得纤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但是她无论如何似乎也没有办法开得了口，记忆之中的她是丑恶的，一个恶魔一般的存在，如果她的真正面目就是如此的话，她该如何面对苏天等人？

想到这里之后，纤月猛然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并表示之前的自己就是胡思乱想。

乌冬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总是很容易相信纤月。

虽然苏天半信半疑，但纤月不想开口，他不可能动用什么手段。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离开吧。”

苏天在前方开道，由乌冬安慰着受惊的纤月，至于冬灰则在后方殿后。

没有了鬼巫的存在之后，似乎一切都变得顺畅起来，很快就离开了黑森林。

不过刚刚踏出的那一刹那，苏天的心头浮现而出一种被注视的感觉，但奇怪的是，这种来自暗中的注视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反而更多的带着一种好奇与试探之情。

苏天猛地顿住了脚步，却不得不想。

就在这时，冬灰则有些奇异地叫了起来，显得有些反常。

它作为最先进入化神期的灵兽，在探测方面也异常敏锐。

“怎么？苏天？”

乌冬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了天灵之剑之上，随时都可以拔出。

“不要轻举妄动。”苏天却制止了乌冬，“用不着动手，我觉得这位对我们并没有任何恶意。”

“哦？”

乌冬眉毛一挑，却终究还是听从了苏天的话，将天灵之剑收回。

苏天观察了纤月的神色，发现已经如常，没有异像，看来这一次出现的应该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天灵之眼！”

在探查方面，尤其是在这种灵力被严重污染的地区，还是乌冬的天灵之眼能够发挥而出最大的效用。

眉心生长而出的一枚竖眼使得乌冬就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天神一般，带着神秘与威严，目光扫视之处，似乎一切都会纤毫毕现，他来来回回地扫视着附近，毕竟天灵之眼也有作用范围，这可能是天灵之眼唯一的遗憾了。

“找到了吗？”苏天见乌冬用了这么长时间，心中有些疑惑，要知道当初锁定鬼巫所在的范围也没有这么长时间。

“大概算是吧。”乌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不过他好像很害怕我们。”

“他？”苏天眉头一跳，“所以是人类？还是这里的鬼民？”

“我们尝试着接近他看看吧。”乌冬示意众人尽量收敛自身的气息，尽量展现而出自己的善意，不要惊扰到对方。

众人照做，乌冬还让冬灰在原地等待，避免吓到对方。

苏天的心中更加好奇了，一路之上，乌冬不断地释放而出善意的信号，并表示他们对他没有任何恶意。

拨开树枝，后方的一个小小的木桩之上，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小男孩。

他不知所措地站在木桩之上，面容看起来干净乖巧，就像一个普通的邻家男孩，眼神之中带着畏惧与犹豫，身上的服饰也极为普通，但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并不属于人类，想来就应该是这里的鬼民。

这种邻家男孩的气息很容易给人好感，让人放松警惕，但苏天与乌冬纤月他们却谁都没有轻易靠近这个小男孩。

不是因为他一个普通的鬼民的身份，而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瞳孔的话，那么可能完全与普通男孩没有任何区别，但所有人都会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他的瞳孔。

他的两个瞳孔一个带着神秘的青色，像是绿宝石镶嵌在其中一般，但相反没有任何诡异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另一只瞳孔就有些意外了，是一种如同火焰燃烧一般的淡黄色，就像是一朵花一般绽放在他的瞳孔之中。

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瞳色出现在一起就显得异常奇异，更不用说出现在鬼民的眼睛之中，但诡异的是，这种矛盾与截然相反的瞳色竟然完美地生在了小男孩的眼睛之中，而且没有给人矛盾的错觉。

仿佛是觉察到了苏天等人的情绪，小男孩低下头，声音弱弱的。

“我不是故意要吓着你们的。”

苏天等人这才注意到，小男孩一只佝偻着背，很显然是因为自己的瞳色长时间自卑，不敢示人，所以一直低着头。

这句话瞬间就软化了纤月的心，“小弟弟你不要怕，我们只是觉察到这边有动静才过来的，不用担心哥哥姐姐是不会害你的。”

“你们……不害怕我的瞳孔吗？”小男孩仍然不敢抬起头。

纤月大踏步走上前去，轻轻地抚摸着小男孩的头顶，“没事的，如果我们连真实的自己都要害怕的话，该怎么去做真实的自己呢？”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苏天心中之前始终坚信不疑的某种东西已经悄然化解，虽然一路之上他与纤月已经相互扶持，甚至签订了灵鬼契约。但这一切都太过莫名其妙，甚至根本无缘无故，所以从心底之中他还怀疑着纤月的。

但是当看到今天的这一幕之后，他终于开始相信纤月真的没有任何恶意。

得到了纤月的鼓励之后，小男孩有些犹豫地抬起了头，只是目光仍然有些下意识地回避着纤月等人。

“先告诉姐姐你的名字，再告诉姐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好不好？”纤月轻轻拉着小男孩的手，心疼地发现小男孩面黄肌瘦，很显然在这里没有什么好日子。

苏天与乌冬心中自然也是疑惑不已，一个看起来至多不过十岁的孩子，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黑森林这么危险的地方之中？

而且在万断山这种险地，他竟然还能够生存下来，再加上之前他甚至能够隔绝自己的气息，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这个小男孩肯定不简单。

“我的名字……叫做小灵。”小男孩有些犹豫地开口，在得到纤月鼓励的目光示意之后，他终于胆子大了起来。

“我生活在万断山山脚之下的小山村之中，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遇到了一个小姐姐，但是她很恐怖，直接就把我抓走了，我以为自己会和其他人一样死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活到了现在。”

“刚刚我看到你们杀死了那个小姐姐，我只是想……”

“感谢你们。”

苏天心中有些震动，原来他竟然只是想感谢他们几个人？

小灵口中所说的这个所谓的小姐姐肯定就是之前的鬼巫，以她那时候的面容以及侏儒一般的身材，的确很符合小姐姐的这个称呼，而从小灵的叙述之中他们也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

他原先被鬼巫抓到这里肯定是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可能会被鬼巫给炼制而成灵童，这种方法肯定相当歹毒与痛苦。

苏天回想而起了之前鬼巫手中的鬼杖，的确是一个异常恐怖的事物，它的顶部就是鬼头，想来就是之前那些死去的无辜的孩子。

想到这里，苏天心中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乌冬也明白了前因后果，果然这一切都是之前的那个鬼巫造的孽。

而小灵没有被直接杀死的原因也很简单，小灵实在太过不凡，虽然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来他的眼睛的异常，但鬼巫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谁知道她之后还会对小灵做出什么，幸好现在她被杀死了。

“小灵，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送你回家好不好。”纤月根本就是在告诉苏天等人，没有任何与他们商量的意思。

不过苏天与乌冬本身也有这种打算。

小灵的瞳孔之中闪现而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显然没有预料到。

“是真的吗？”

“当然了。”纤月牵起小男孩的手，显得很是温柔。

苏天虽然心中已经接纳了小灵，但是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他开始微微地探查而且小灵的身体，这双瞳孔实在太过非同寻常了。

虽然控灵之术没有办法施展，但这并不代表着完全没有办法施展，在灵力污染的地方，苏天能够调动一部分的力量。

当他看到小灵的瞳孔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神秘的能量汇集在一起，诡异地形成各种奇异的结构，以不同的排列方式组合着，这种组合与排列的方式完全都是随机的，且样式几乎算得上是无穷无尽，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这种方式苏天从未见到过，不过想到这个世界之上他不明白的事物多了去他就很快释然，只要小灵没有问题，他不介意送他回家，毕竟谁会忍心这么对一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