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异常举动

而他的异常，方扉毓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他的身体忽然变僵，她即时关切地问道：“少爷，您心里面有事情吗？”

“没啊！最近太累了，江南之行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她也不再怀疑了。他如今也只有江南之行能当挡箭牌了，顺道旁敲侧击一下她。

果不其然，提起江南之行，她的神色就有了变化。她之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现在却变得有些闪躲，他确信她是有事情瞒着他的。

自然，他也就继续追问下去了：“岳父跟你谈起过他要过去江南吗？为夫在江南受的屈辱，你可知？有个盗贼盗走了为夫重要的合约，为夫为此上台做了一回戏子，才算是保住损失了，你可知？”

对于这一连串的问题，她整个人都愣过去了。她的确是知道方源去了江南，也与方源说过行事别太过分。她的话，似乎是被当成了耳旁风。

他瞋目切齿地逼问她时，她简直不能相信他遭遇的事情。她不得不怀疑起方源，毕竟方源很是讨厌他。

只是为了方家的利益，方源才会让她嫁入苏家。他是想着总有一日能独占苏家，却漏算了她爱上苏虞。

她得知苏虞的遭遇后，她的心也揪的生疼，眼泪顺势滑落：“少爷，毓儿当真是不知的。毓儿与您初次见面便一见钟情，毓儿看着您遭罪心里也难受啊！”

“是吗？有人好似不这么想，他还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吧？”他的眼神中透着凉薄，她一下子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她很清楚方源的手段的，她也深知他是不可能好好待苏虞的。在方家与苏虞的天平中，她义无反顾选择倾向于苏虞。

“少爷，毓儿真的没有害您之心的。少爷不信，毓儿可以以死明志。”她已然泪如雨下，他也暂且信了她了。

缘于她病了许久了，他也没少派眼线盯着芳菲阁。这么久以来，还真没有发现什么事情。他若是因江南之事就一口咬定她是坏人，情理上都是说不过去的。

可只要方源紧咬着不放，她与他就有剑拔弩张的一日。他本就防备心很重，对她亦无深情厚谊、海誓山盟。要插她几刀，他连想都无需多想。

这一点，她也很清楚。故此，在他走了之后，她就修书回去方家了。她要劝方源放手，她不可能因为方源搭上自己的性命的。

他走过苏府中妻妾们的屋子，一直到黄昏才回去隐逸阁了。他一进屋就跑到床上去呼呼大睡了，他实在是是太累了。

闻着那股熟悉的异香，他很快就入梦了。

“苏哥哥，苏哥哥，你睡了好久了。”

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玄庭逸的声音。他搞不懂为何会如此亲昵，却还是睁开眼睛了。

他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躺在了一张石床上，手脚被人绑住了。玄庭逸则是坐在一边，她身上还残存一股化不开的血腥味。

“你…你快点松开我！”他向她大吼着，她却是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可他身上也只剩下亵衣亵裤了，哪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藏东西的。

她摸索了好久都找不着，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拿起鞭子就往他的身上去抽。

“玄庭逸给了你什么东西！快点给我！”她已然气急败坏了，他反而觉得有些奇怪了。

毕竟，少有人会在自称时连名带姓。他怀疑面前的根本不是玄庭逸，而最有可能顶着玄庭逸的身体的，就只有宁珏一人。

“小珏，你冷静一点，小珏！”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急切，他想要劝宁珏回头是岸。

奈何，他的好意她却没有心领，她狠狠地拽着他的衣襟，在他的耳边大吼道：“你为何忘了我，你不是说小珏是你心中最珍重的人吗？你骗我，你几次都将别人错看成玄庭逸！”

此话一出，他深感羞愧。当年他的确是给宁珏许下山盟海誓，只是不曾想过宁珏会这么短命。

人走茶凉，物是人非也甚是正常。他能够迈过去，却未料到宁珏会纠缠不休。

他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哽咽着好言相劝道：“小珏，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你看开点吧，你标记别人，遭受因果报应，本是你的下场。就像我，也一辈子注定孤身一人。”

“你还有我！你说过的，你还有我的！”她的脸色变得铁青，还粗暴地将他的衣襟撕烂了，可见她心中怒意之深。

他亦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与宁珏的这一段孽缘，他不想牵扯到别人，特别是玄庭逸。在整件事中，玄庭逸是最大的受害者，他有愧于她。

不论说什么，他都不可能再让宁珏伤害玄庭逸的。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件事情了。即使玄庭逸看不到他的努力，他也不觉得有关系。

“你杀我无所谓，休想动庭逸一根汗毛！庭逸是无辜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他的眼角落下泪水，她看着心中更多了几分嫉妒。他的心里压着许多事情，却还是第一次为一位女子落泪。

“你以为你能做到吗？你真的可以做到吗？”她抬手赏了他一耳光，他的嘴角随即就沁出血了。

他趁着她不设防，直接一头撞到枕着的石床上。

他眼前一黑，就直接醒过来了。黑暗当中，他发现玄庭逸之前给他的锦囊在发光，他伸手到怀里用力握了握锦囊，便又闭上眼睡过去了。

而在山里歇息的玄庭逸，也同样梦到了这一切了。

在梦里，她看着他自尽，醒来是枕头是湿了一片。她一睁开眼，就发现清玄正坐在了她的身边。

“师傅，徒儿这是如何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已然是她第二次梦见苏虞了。

每一次，只要有苏虞的地方，她就没什么好心情。甚至连梦中，她与苏虞也不能好过。

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清玄也不知该说什么。方才她做梦时念念有词，清玄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清玄心疼她如此痛苦，却无法替她分担一二。

红尘中的情爱，清玄无法教会玄庭逸，也无法替她承受。

清玄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眼神中绘尽难过之色：“乖，喝口水歇息吧，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她喝过水，换了身衣衫，就重新睡下了。做了一场噩梦，她的确是累了。

她一躺下，居然很快就入睡了。清玄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直至听到她均匀的呼吸，清玄才离开了。

这一觉她睡到了大天亮，却因昨夜被噩梦扰了清净，醒来时还有几分头疼。她伸手去揉了揉虎口的穴位，待头疼稍好些的时候，才慢腾腾地爬起来梳洗。

她梳洗时却发现今日脸色异常憔悴，便转头吩咐徵兰道：“徵兰，今日我要留在厢房，你去给轩洺说一声吧。记住，小心躲着我师傅，她对你有误会。”

“是，四姨娘。”徵兰放下了梳子，扶着她到桌前吃早饭。

她昨晚休息不好，自然吃得也少了。徵兰将剩余的端出去时，恰好碰见了轩洺。

“庭逸又没吃？我去看看她。”轩洺的脸上多了几分担忧，从玄庭逸来道馆里就有了。

他也算是长得温润如玉，徵兰见得人不多。除了苏虞，就数轩洺最俊朗。看着他如此关心玄庭逸，徵兰也对她生出了几分羡慕。

他敲了敲门，玄庭逸便起身来开门了。见来人是轩洺，她的嘴角也多了几分笑意。

“轩洺哥哥，今日不用伺候师傅吗？”她的脸上还仍旧带着倦色，只是强打起精神来。

他想伸手去摸一下她的脸，可最后还是缩手了。他很清楚她已然成亲，二人不能像以前一般亲密了。他眼底透出了几分失落，她却故作视而不见。

两人沉默无言，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阔别数年，大家多了思念，也多了隔阂。

对视良久，他终是按捺不住，开口打破了僵局：“这些年，我一直很担心你。我怕你下山后过得不好，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我很后悔当年没能留住你。”

“轩洺哥哥，你无需为了我而抱歉，我没事的。”她的眼神中多了闪躲，她不希望他去担心她。毕竟她已然是有夫之妇了，也算是长大了，不像以前一般稚嫩。

话音刚落，他却叹了口气。即使他的身份没有那么高贵，可她待他一如既往是兄长的礼数。他自然也将她看作妹妹，事事想着要护她周全。

但这也只限于在道馆里，他到底还是修道之人，不能陪着她再入尘世。看着她比走前多了几分憔悴，他更是悔不当初。看着她硬撑着的样子，他的心是揪的生疼的。

“庭逸，哥哥只希望你好好的，答应哥哥好吗？”他伸手去将她搂在怀里，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虽说以前两人打闹时没皮没脸的事情没少干，但她如今已是有夫之妇了。她不可能像过去一样洒脱，二人肢体上还是要保持距离的好。所以她在被抱住的一瞬间就推开他了，还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还赶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