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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07 游戏很疯狂
当左沿知道自己被绑上了一辆四轮车之后,之前心中所有的猜想便都泯灭了,因为那群初中生是没办法开车的。
那么能做这事的人,便只有一个,王既宇,一个早早出道的混小子。
她的脑袋突然被狠狠摔在了车窗上,感受到冰凉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袭来。
空气里弥漫着无尽的愤怒。
“我操,要是王既宇知道你们这些王八蛋这么对我,他得弄死你!”左沿啐了一口在那人身上。
那人没有反应,强忍着这股气,左沿更加确信绑她的人就是王既宇,她突然觉得有些放心了。
左沿整个身体被搭在窗子上,车子里的味道让她觉得瘫软,根本没办法坐起来,她的手扶着窗子玻璃。
松南骑着摩托车疯狂地朝前奔跑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了又流,手心也开始出汗,但他的意志告诉他,有人被绑了,危在旦夕,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停下。
顾我思见左沿的座位迟迟没人,电话也没人接,她开始有些担忧,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说不出为什么。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好一会,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唾沫横飞了很久。
左沿柜子里的手机一直在闪烁。
下课之后,顾我思拿过那手机,上面除了她打过的七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显示的是已读。
北仓,北仓。
这个地点在顾我思心中翻涌了好几次,她突然感觉大事不妙,这些年来,那个地方就像是堵在顾我思喉咙上的鹤顶红,稍一不留意就会要了她的命。
她拿着手机,冲出了教室,心脏就像凭空被削了一块,模糊中就像看见了几年前的那个可怕的夜晚,那张可怕的脸。
“你跟我们走,我们老大是不会亏待你的!”几年前顾我思的手臂被紧紧钳制在一个高壮的男人手里,动弹不得。
那时候的北仓总是空无一人。
顾我思的脑袋像是被炸弹炸了一个大洞,她知道自己应该挣扎,但不知道如何逃脱这样的噩梦。
左沿就像上天派来的天使一样,在乌云与晴朗接壤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志趣盎然的脑袋。
“哎呀妹妹,你怎么在这里,爸妈,妹妹在这里。”那是顾我思晕倒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她看着一张镇定的脸沉沉睡去,她清醒地意识到,左沿又救下了她,没有什么爸爸妈妈,一切都是吓坏敌人的武器。
顾我思那年就那样被左沿救下,从此乖乖待在左沿身边。
可能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那段时间,左沿与最好的朋友刚好有了永远也不可能闭合的嫌隙。
顾我思像只跟屁虫,手里拿着一盒家乡味的豆瓣,非说要给左沿报答当日的恩情,可那样小的事情对左沿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但顾我思那孩子的倔强和坚持,最重要的是,她知恩图报的心,长得极美的脸,什么也不过问的安静,深深打动了左沿。
从那时候起,左沿便由着她跟着她,像小妹妹那般保护着她。
这些残酷可怕,又有些温情的记忆就像洪水一般顷刻涌进了顾我思的脑海里,但她越想越觉得可怕,为什么偏偏是北仓呢?
但此时的北仓依旧跟当年一样,空无一人,她站在原地,四周竟然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更别说左沿了。
她料想,出事了。
她慌张的四处奔跑,不知所措,她害怕要是左沿正面临着她当年一样的无助,她应该怎么办,左沿会不会死。
那几秒,她的心脏甚至碎成了一块一块的,难以缝合。
那些怯弱胆小瞬间被抛到脑后,这时候要是她再胆小,那群亡命徒不知道会怎样对左沿。
只是她还在心中默默想,是不是她想多了。
可她突然在地上看见了一块灰蒙蒙的粉状,那粉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左沿经常买的芝麻粉,那是左沿的芝麻粉。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小团在地上呢。
她慢慢发现不止一点在地上,顺着芝麻粉撒的方向,她紧紧跟了过去。
只是到了某处便戛然而止,她又开始心慌意乱,那是左沿留给她的信息吗?如果是,唯一的线索难道就这样断了吗?
他们踩着楼梯进了一栋建筑,左沿闻见了浓重的灰尘味,还有脚下咯噔咯噔的响声。
左沿心中自然明白,走起来有这些感觉的,只有烂尾楼。
这所小城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近几年反复修整,莫名多了很多的烂尾楼,她也经常来到这些地方。
她心里小小嘲笑了一下,王既宇什么时候混成这副样子,竟然捡了一处没人要的房子做成了自己的根据地。
她甚至都可以想象到那小子被政府追得满地跑的样子,照理说来,这样的烂尾楼是不允许进入的。
那些人突然松开了左沿的手臂,退到了一边,但她眼睛上的抹布仍旧挡住了她的光线。
“王老大”,其中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稍稍俯身,对一个带着厚重的黑色墨镜,表情严肃的男人报告。
王老大?
王既宇竟然也有当老大的一天。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只敢觊觎江亦卉美貌的毛头小子。
左沿从鼻息里发出一声不爽的哼哼。
“行了,王既宇,别玩了,我下午还有课呢!”左沿轻蔑地说道。
“呵呵”,这声笑诡谲而陌生,甚至有些阴森,不像是常人发出的笑声,让人觉得惧从心来。
左沿心头突然一紧,那人不是王既宇,她忽的一阵力不从心的领悟,但已经晚了,之前她有的那些轻松惬意在一瞬间化为了恐惧。
但她表面上还是假装镇定,这是她最擅长的。
从外面进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步子顿住。
“老大,这家伙一直跟着我们,要不要做了。”那人的语气稳定没有起伏。
里面的氛围像极了好莱坞电影里的气势磅礴,那些人语气里的淡定与不惧确实是王既宇那毛头小子学不来的。
松南看着这烂尾楼的一切,以及被蒙住眼睛的左沿,一言不发。
“怎么?小伙子,你,有事?”黑衣大哥走到他面前语气怪异地问道。
左沿尖着耳朵听,他们抓的到底是谁,这些人又是谁,他们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稚嫩,更不熟悉。
“你们抓她做什么!”语气坚硬。
终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可为什么,是,是松南?
左沿心下一紧,更多的是惊异。
他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他们是一伙的,还是松南也是他们的对象?或者说,松南是为了救她?
不会的,怎么会是为了救她,就算他知道她有危险,也不会那么不顾安危地来救她,她以前遇见的人,不都是在她有危险的时候离她而去吗。
“松南?是你吗?”左沿斜着脑袋,希望这样可以听得清楚一些。
“没事吧?”松南的语气比起那些歹徒似乎更加沉着,这倒是让左沿觉得意外,只是这事显得越来越复杂。
难道是松南看到了她做的标记,一路寻到这里?
不对,谁会注意一堆芝麻粉。
左沿摇摇头,示意他没事。
“既然大家都安然无恙,那咱们就做个游戏吧?啊哈?”黑衣大哥开口说道,笑嘻嘻的,倒像是王既宇的风格。
为首的男人自始至终都马着一张脸,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他穿着一件富态的黑色长风衣,嘴边挂着几根胡子,松南清楚,那是几日没有打理的结果。
“玩游戏啊,那我最在行了,规则!”左沿叫道,其实她一点底气也没有,但偏偏话一出,听起来竟有十足的底气。
黑色大衣男子上前一步,贴着左沿的笑脸,“游戏的名字叫,猜猜我是谁。”
每个字缓缓地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像硫酸一般侵蚀着左沿的心脏。
“低智商,不玩。”左沿轻蔑道,感受到了男人在她脸上的气息,将脸别向了一边。
黑色风衣男子脸上的青筋突然暴起,愤怒地抓过左沿的脸,举起她的下巴龇牙咧嘴。
“你现在很拽啊,但我告诉你,要是你做不好这个游戏,你会玩完的。”他的语气缓慢而做作,像是在极力模仿电影里黑老大的样子,左沿轻蔑一笑。
“来啊。”她说。
“游戏规则就是,由这个家伙来描述一个人的样子,你来猜,猜对了有奖,猜错了,毙命。”
“这容易。”左沿答。
左沿不过是个好面子的主儿,事实上她对这事一点把握也没有,描述的那人是谁,她认不认识,要是凭空拿来一个人,就算将画像摆在她面前,她也不能说出那是谁啊。
这摆明了是强人所难,但既然已经到了这,就得接受这些难处。
黑色风衣男子做作地捋了捋自己的衣物,“开始吧。”他对松南打了个响指。
松南瞥了让他描述的那个男人一眼。
“身高一米七五,不胖不瘦。”松南正准备继续说的时候被黑色风衣男子拦住了。
“左沿,你猜猜,是谁啊?”他笑着问道,但语气甚是让人恶心。
“全天下满足这种条件的男人一抓一大把,我怎么知道你们那是谁!”左沿迅速答道。
黑色风衣男子的表情一下就变了,他变得怒不可遏,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
他从手下那里拿来一条麻绳搓成的粗大的鞭子,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