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忆曾经心更痛

这一留，就从清玄刚收下玄庭逸，一直到如今玄庭逸离山再归来的时候。至于她与轩洺，根本没有一丝情爱。清玄入道多年，从不沾染情爱之事。

“对了，你可别和轩洺乱说，为师和他没别的感情。”她的眼神中透着冷漠，玄庭逸自然是不敢乱说了。

方才说什么生孩子的，都是玄庭逸为了撒娇胡诌的。她根本不相信清玄会接受轩洺，以她对清玄多年以来的了解。

既然清玄有所担忧，她就举着三根手指发誓：“我玄庭逸，今日若是与轩洺胡说八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别发誓当吃生菜，不然直接将你逐出师门。”她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玄庭逸又开始对着她打滚撒娇了。

师徒二人打闹了一会儿，轩洺就拿着饭菜过来了，一边还跟着徵兰。见状，玄庭逸自然是端出了四姨娘的架子来。

“师傅，庭逸，过来吃饭了。这位姑娘说要来伺候庭逸，我就带过来了。”轩洺将托盘里的饭菜都拿到桌上，就站到了一边伺候着了。

清玄看了徵兰一眼，便出言让徵兰下去了。徵兰不懂她的意思，执意要留下来服侍玄庭逸。

这下子，玄庭逸就被夹在了中间。一边是她最爱的师傅，另一边是她最得力的助手，她两边都不想要放手。

“徵兰，师傅有些事情要和我说，你与轩洺哥哥一同出去走走吧。”玄庭逸委婉地暗示徵兰，徵兰也只得乖乖地跟着轩洺出去了。

只不过，轩洺不在了，玄庭逸就要伺候清玄了。她倒没有太大所谓，反而是清玄因此埋怨了徵兰几句。

午饭还算是吃得比较和谐，玄庭逸为了不麻烦轩洺，还亲自拿碗筷到厨房里。

很巧的是，她刚走出了厨房，就和轩洺、徵兰二人碰了个正着。徵兰的手里还拿着野果，她估摸着是轩洺带着去采的。

“师傅脾气古怪，轩洺哥哥辛苦了。”她对轩洺行了一礼，之后就带着徵兰回到厢房里了。

一回到厢房，玄庭逸就立马变了脸色。明明清玄都已然让徵兰下去了，徵兰却偏偏要留下来，玄庭逸实在是琢磨不透徵兰的想法。

“你说说，今日为何非要在师傅面前倔？”她直接就问出了这话，徵兰反而显得有些委屈了，一直捏着衣角不说话。

如此一来，她就更加生气了，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徵兰立刻就跪下来了：“四姨娘，少爷让我好好照看着您，顺道看看您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所以方才奴婢才不肯走，就是知道您的口味。您在苏府一直吃着清粥咸菜，少爷心疼。”

闻言后，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让徵兰先行下去。她总是习惯推开苏虞，却不曾想他的温柔无孔不入。

她一闭上眼，就想起他的笑容。她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就走出了厢房，漫无目的地在道馆里面走。

道观依旧粉墙黛瓦，一如当初曲径通幽。在厢房旁还种着几棵桂树，她记得她拜入门的时候便种下了。当时还是小芽，如今已成参天大树了。景色依旧，物是人非。

她上前去摸了摸那桂树的树干，曾经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中。她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连时间也忘了。

“别想了，都过去了，你还是得活在当下的。”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转头去便看见轩洺的笑颜。轩洺的笑很轻，轻得像是似笑非笑。

她随即回报一笑，他则是拉着她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还从手里的食盒里拿出了几碟花花绿绿的点心。

看着花花绿绿的点心，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她拿了一个来吃，跟她下山前吃的一样美味。

“轩洺哥哥，我忽然间很后悔，我后悔再次入世了。”她的眼眶红红的，嘴里还嚼着那个点心。轩洺还拿出手帕为她拭泪，而她也没有躲避。

为她擦干眼泪后，他还关切地安慰道：“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在这也会后悔啊！有些抉择如何都是错的，你别太自责了。”

“是吗？轩洺哥哥还真是体贴，可惜我已然有夫君了。”她一脸吃了大亏的样子，倒是引得轩洺忍俊不禁了。

他也觉得有些惋惜，她是个好姑娘，却嫁入苏府做了妾侍。碍于她的婢女还在道馆里，他也只能好言相劝道：“好啦，你的婢女还在这呢！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这话倒是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了，难道徵兰不在就能干点什么？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她好歹还是个有夫之妇。即使不被发现，她也不会做出逾越之事。

“放心吧，她在不在我都能管好，只是惋惜而已。”她脸上的笑容显得有几分苦涩，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又给她倒了杯茶。

喝着清茶，吃着点心，享受着清风，她忽然间感觉好舒服。这种安宁虽然简单，却比在苏府尔虞我诈得来的富贵舒服。

就在此时，她忽然间吐血了。轩洺看着她脸白如纸，立刻就抱着她跑去找清玄。

见状，清玄将轩洺叫到外头，她则是在里面为玄庭逸褪去衣服，还为玄庭逸翻身。

当她看见玄庭逸后背的饕餮图腾有变时，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她随即就去药箱里找来药，塞了几颗药到她的嘴里面。又倒了些药粉到她的后背上，以此稳固着玄庭逸的情况。

折腾了一日，玄庭逸总算是有好转了。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床上，一边还坐着清玄。

“师傅，我……”她感觉到喉咙的异常，她的声音比平时要低很多，就比哑掉的好那么一点而已。

“你别说话先，你之前放了多少血，现在就该吃回多少药！”清玄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她的确是放不得血的人。却不料想，居然她放了几滴血，就得喝几碗药。

清玄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将几碗药一字摆开，她直接就一口闷。三两下子，那几碗药就都喝下去了。

喝完之后，清玄就给她抹了抹后背，将衣服递给她了。她穿上衣服，走到了铜镜前去看了看。

果然，她又是一副面如白纸的模样。她也不管了，反正她又不是一日两日脸色不好，她早已习惯了自己羸弱的身体了。

“师傅，你说我何时会死啊？”她轻描淡写地问起此事，她还真的是挺好奇的。她动辄就是吊着半口气的过活，总感觉很快就命不久矣，却往往事与愿违。

话音刚落，清玄的脸色就变得凝重了，她冷冷地责备玄庭逸：“你就不能想想好的吗？是不是苏虞待你不好？那小白脸胆子还挺肥的，下次我就去铲了他的祖坟，看他如何嚣张！”

语罢，清玄还起身欲要往外走。玄庭逸一下子就害怕了，若是清玄去铲了苏虞的祖坟，她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她与苏虞的相处够尴尬了，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再者，苏虞也算不上是小白脸，他又不是东床快婿。清玄对他礼数上是该客气些，毕竟玄庭逸在苏府的吃住都算在苏虞的头上的。

“师傅，您千万别动苏虞，我现在只是他的妾侍，您冷静些。”她开口阻挠清玄，清玄即使出世已久，也懂得那一点人情世故。

只是看不得她受委屈，才会显得十分激动。她也明白清玄的心，所以才只是好言相劝。若是玄家那群长辈去动苏虞，她就不是这么客气了。

“你啊！明知道他的秉性，你也得懂得争宠啊！不然你能有好日子过吗？”清玄的脸上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她反而有些不明白了。

她进入苏府又不是因为喜欢他，只是为了玄庭朔才嫁入苏府。她不认为自己应该去争宠，毕竟她是有功成身退的那一日的。居然清玄会让她去争宠，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师傅，我是有离开苏府的那一日的，何必又要去招惹他呢？”她的眼神中写满了疑惑，清玄却是显得很不耐烦。

清玄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就开口解释道：“为师知道，为师就是想着你能赶紧出来。你这么不愠不火，能够一石激起千层浪吗？你还想苏府那趟浑水风平浪静多久？你很明白你的任务，也该做的事情来了。”

“是是是，可是我就是恨他，他关了我长兄这么久！”她一提起此事眼睛就要冒出火来，清玄之前也耳闻过此事，还一直关注着玄庭朔的生死，发现一直以外玄庭朔都活得好好的。

的确，清玄不否认玄庭朔是被苏虞困起来了，而且还是用禁术禁锢。只是这些年玄庭朔都没有吃苦，说得上是在一个秘境中安稳地过活。

若是玄庭朔备受折磨，玄庭逸恨苏虞还说得上是理所当然。可事实是玄庭朔过得很好，她的恨就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即使清玄不知其中有何缘由，却算得出苏虞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起码不会伤害玄庭逸。

因此，清玄也选择了为苏虞的所作所为解释：“庭逸，或许他也有一些苦衷。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苏家与玄家都是大家族，有些秘密很是正常。你得相信，他绝对没有害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