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离开苏府
可是不论他如何旁敲侧击,她都未有提到有用的信息。他也不与她纠缠了,早早就已然睡下了。
而今夜,有两个人是睡不着的,就是穆梧昕与司清婠。毕竟两人是各怀心事,司清婠的心事还与穆梧昕有关。
不过,却是穆梧昕先唤了司清婠过来的。因为在拆信这件事情上面,她的确是有所担忧的。
因此,司清婠一进来,她就与司清婠谈起此事:“死了,我当日拆过少爷的信封,也不知少爷会不会发现呢!”
“当然不会啊!你做事还不够放心吗?”司清婠的脸上多了几分僵硬的笑容,她本以为穆梧昕是来兴师问罪的。幸亏是她想得太多,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这一安慰,穆梧昕也安心了一些。毕竟苏虞的态度晦暗不明,她真的不敢打包票她的事情没有暴露。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司清婠也就借口离开了。
可即使回到了清明阁,她的心情依旧沉重。她整一晚上辗转反侧,又是一夜无眠。
而穆梧昕也好不到哪去,司清婠走后她仍旧有所担忧。她想要入睡,却辗转难眠。
次日,玄庭逸吃了早饭就上马车赶往山里了。他与几位妻妾送她上了马车,等她的马车走远了,就各自回去了。
正午时分,他也该出发去江南了,妻妾们则是显得依依不舍。司清婠与方扉毓还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放,他都有些无可奈何了。
“乖啦,为夫会早些回来的,你们在家别整日在那折腾了。”他亲了亲司清婠与方扉毓的小脸,就挣脱开来上去马车上了。对于穆梧昕,他却始终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他一上马车,就看见靖陌白在那发愣。方才他与妻妾们的卿卿我我,靖陌白应该是都看见的。
“你发什么愣?告诉你啊,朋友妻不可欺啊!”苏虞随即就一脸严肃地警告靖陌白,靖陌白却是一脸尴尬。苏虞长得雌雄莫辨,也就玄庭逸能与他般配。靖陌白岂会对那几位有想法呢?
被他如此误会,靖陌白也不由得喊冤道:“得了,我才不会对你家的感兴趣,一个个精的跟什么似的。你是知道我脑子单纯,受不得这一个个的聪慧红颜。”
“你看出什么了?这不像你平日的作风啊!”他看着靖陌白的神情,总感觉靖陌白是看出了些什么。
“玄姨娘没来啊!玄姨娘被欺负了?”靖陌白登时就问起了玄庭逸的状况,苏虞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总不能告诉靖陌白真相吧?不然靖陌白肯定觉得他喜欢玄庭逸的。
思来想去,他还是找了个理由敷衍带过:“玄姨娘病了啊!最近也不知怎的,三姨娘才刚好了,她就开始生病了。”
闻言后,靖陌白也不多说什么了。他明明一大早就看见苏家的马车出了城,他才不相信玄庭逸会是生病,很可能是玄庭逸离开了。他不好问苏家的家事,就不戳穿苏虞的谎言了。
而玄庭逸,如今也在往山里面走了。她的师傅住的山头算是偏僻,远离皇城的地界,也少有人狩猎。车夫看着她给的地图,几次险些走错了路。
经过了几日奔忙,总算是走到了目的地。她兴奋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就看见了一直伺候她师傅的轩洺。
“洺哥哥,还记得我吗?”她热切地与那人聊起来,他只是浅笑着带她进去。
很快,就有几个小道士下来帮忙。待安顿马车与分配房间之事办妥后,徵兰和车夫各自回去歇息了。
一进入道馆,她就看见了她的师傅清玄坐在中央。清玄见她过来了,就让她到身边坐下了。
“师傅,我可想你了,师傅可有想我?”她笑得跟个小孩子那样,清玄浅笑着将她搂入怀中,她还撒娇似的蹭了蹭。
见状,清玄点了点她的鼻子,勾起唇来与她开玩笑:“你不知道吗?修道之人要六根清净,师傅心中只有修道。”
此话一出,她就吃瘪似的看着清玄了。看着清玄多年不变的清雅,与尘世间的少女并无二致,她也不由得心生羡慕。
“徒儿知道了,师傅是喜欢洺哥哥,所以就不要我了!”她就跟个讨不到糖果的孩子似的,气鼓鼓地看着清玄。
看着她比起下山前开朗了许多,清玄总算是可以放心了。当年她算尽一切,都没能将她留在山里,这些年一直担忧着她。
“傻瓜,师傅一直视你如己出,这不是洺哥哥可以左右的啊!”清玄的声音依旧温柔似水,她听着又像是回到了多年之前一般。
她还记得她入道、学道的过程,就是在这个小小的道馆里。她下山许久再来,发现这里头一草一木并无改变,似乎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清玄、轩洺的脸上也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见此,她眼眶中有了几分湿意,她很后悔当年执意离开。不然,她应该还是个无忧无虑的修道弟子。
“师傅,是徒儿对不起你,不如你打徒儿一顿吧。”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清玄立刻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
她直接扑到了清玄的怀里面里哭,清玄只是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由着她肆意哭泣。
哭了许久之后,她总算是停下来了。清玄给她打了盆水,她乖乖地拿起手帕洗了洗,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入世总是艰难的,你不要太难过了。”清玄也只得如此安慰她,她也不知该如何说明好。她面对的情况实在是复杂,她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她从衣服里拿出了玉石玲珑球,清玄见后就想起了她的修书。她之前问的事情,清玄是查清楚了。
清玄将玉石玲珑球拿在手里细细端详,随即就放回到她手里:“你不是让你夫君将禁术给解了吗?宁珏所在的那个部族师傅也弄清楚了,那里的习俗十分奇怪,就是女子若有丈夫,死前必然找一个标记者,她死后就让标记者照顾丈夫。此玉球是用于控制被标记者与占卜吉凶的。”
“原来如此!可她为何在苏虞手握玉球时入我的梦?”她的脸上写满了惆怅,清玄也可以理解。毕竟好端端被标记了,换谁都是接受不了的。
既然她都提到了入梦了,清玄便将一切后果告知于她:“刚开始,宁珏只会入梦。由于你吸了她的血,自古血养灵,她的残灵就会影响你,最后则是侵蚀你的灵体,你命不久矣后,就会去找下一个标记了。”
闻言后,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是实在没想到如此恐怖,她之前以为就是日日扰人清梦。幸得他有良心,不然她当真是命悬一线了。
思至此处,她对他的恨意也慢慢减少。他的确是有错处,但起码没有害她性命之心,更没有卑劣地以宁珏的法术操控她。
“师傅,你觉得我夫君可好?”她直接问了清玄此事,清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让她写下了他的生辰八字。
清玄以此起卦,给她算了一卦,卦象晦暗不明,清玄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模样,清玄倒是有些不忍心了。
许久过后,清玄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庭逸,你已长大,你有改变的能力了。你与他的感情只能看造化,师傅也不多说了。你记得,要一个人也活得好好的。”
“师傅,那我与他之间属于冤孽吗?”她的泪水如珍珠断线般滑落,她很清楚她与他之间剪不断理还乱。她就想知道个结果,好安她的心。
“唉,这不好说啊!看造化吧!”清玄浅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毕竟,卦象就是昏暗不明,清玄不想乱说,她生怕多说一个字都会害惨玄庭逸。这冥冥中自有天缘,她只想看天意。
“师傅,如果有一日我离开了苏府,又该去往何处?”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清玄也承认这是个难题。虽说红尘中自有去处,但清玄始终不放心她漂泊在外。
“你若不弃,便回来道馆吧。”清玄的脸上写满复杂,她不知这小小的道馆能留住玄庭逸多久。
只是作为师傅,她还是有私心的,她希望能够留玄庭逸在身边。她没有孩子,她最看重的只有玄庭逸了。
而她的承诺,亦使得玄庭逸十分感动。玄庭逸在外漂泊多年,也只有清玄一人能够完全信任。
“师傅,你可别和轩洺哥哥生孩子,你这样就不喜欢我了。”玄庭逸嘟着小嘴,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儿。清玄看着她如此可爱,还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
“庭逸真傻,为师都五十好几了,还能生孩子吗?”清玄的眼角中都透出笑纹,玄庭逸也装不下去了。可她也有私心,她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清玄的宠爱。
这份私心,和清玄想留住她是一样的。
其实,轩洺只是清玄身边一个打杂的,连徒儿都称不上。不过他办事得力,为人机灵,清玄才会将他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