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尼尔
自从来到北辰大陆，除却学习和狩猎魔兽，他们几乎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更别提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了。
对于花霁雨和凌天熤两人而言，高强度的训练已然让他们有些疲惫，而长期缺乏沟通却是最大的问题。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即便是两人再怎么相互信任，也免不了产生摩擦和隔阂。于是便有了这一次的翘课。
这是他们第一次翘课。像是带着某种奇异的刺激。
飞羽森林深处，一颗参天大树上，凌天熤倚着树干，坐在高高的树枝上。花霁雨枕着她的腿，惬意躺着，看着头顶上的碧绿树叶和浩远蓝天。
碧空如洗，金色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点点，像碎金流光。
他揉着她的脑袋，她舒服地闭眼假寐，偶尔用发顶蹭蹭他的手心。
分明没有更亲昵的动作，可两人之间的那种亲密无间的气氛，却萦绕不散。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似乎在震颤，猝不及防的颠簸，让花霁雨直接从树上掉了下去。凌天熤倒是反应迅速，一把将她捞了起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好大的动静。”花霁雨摸了摸鼻子，为刚才险些从树上摔下来的事感到一阵尴尬。
“去看看。”凌天熤轻笑着，牵起她的手就朝着震源处走去。
尼尔的精神力比起他们俩来，并不逊色多少，虽然并不准确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得到是误伤到人了。是以，尼尔在他们之前就找到了他们，待见到这两个熟悉的面孔时，也是惊讶不已。
想到他罗文伯爵之子这个身份，两人不慌不忙地朝他行礼，却被他早一步扶起。“不过是些虚礼，如今我的身份只是你们的学长。”
听他这样谦逊的语气，两人都有些无语，当初是谁在酒楼里质问他们为何不行礼的？
似乎是想到同一处去了，他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摸了摸鼻子，并没有解释。当时父亲和护卫队长有事情交涉，总得摆摆谱，免得那些眼高于顶的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一时间不由得觉得有些幼稚。
只是，这些年来不满他父亲的人越来越多，若是不能在父亲在位的时候解决掉，等他继承了爵位，只会更加棘手。这些事情，那个空有野心的克丽丝怎么可能明白。
想到克丽丝，他很是挫败，小时候，她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可如今，怎么分歧越来越大了。
了解了情况之后，知道他们不过是险些从树上震了下来，并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毕竟这一次的实验实在太过成功，爆破造成的坑洞，都快有他的卧室那么大了。
“尼尔学长是在研究什么空间系的法术吗？”关于尼尔这个天才型的人物，花霁雨也略有耳闻。虽然在克丽丝的口中，这个哥哥只是虚有其表，但能够有这样的名头，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提到空间系，尼尔猛然看向她，那双眼睛似乎在发光，像是一盏灯泡倏地点亮，亮到快要炸裂一般。
他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这段时间来的研究，除却储物功能之外，他发现了一些威力很大的攻击性。利用空间系的法术将空气压缩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然后在瞬间释放出来，他最成功的一次，造成的威力不亚于他父亲的一击。
他的父亲，可是北辰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啊。
听完他说的话，他们才明白，这个爵位继承者，远远比他们想的要远。作为征战来的爵位，他和他父亲罗文伯爵一样，对于战争武器的热爱远远超过别的方面。是以即便是空间系这样的法术，他也能研究出这样具有攻击性的运用方式来。
“真厉害啊。”花霁雨喃喃道，带着几分茫然和崇敬。
她不甚明白其中原理，但见到不远处的深坑，她用掉九成灵力都只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可是尼尔似乎并没有用掉多少灵力。凌天熤虽不满她这般崇拜地看着别的男人，但是对于尼尔，他也是佩服的。
他丝毫不怀疑，哪怕是最复杂的，开辟出独立空间来这样高深的术法，尼尔也能研究出来。
虽然明里暗里恭维他的人不少，但是被这样直白而简单地夸赞，他还是红了红脸。
“哪里，不过是听说魔尊在千年前那场大战里用过这样的方法，就想试一试。”挠了挠脑袋，对于魔尊君炎，他的崇敬更是不加掩饰。
君炎啊，这个名字花霁雨已然听到了很多次了，她清楚他们之间的过往，却丝毫没有任何应该有的情绪。愤怒？报复？都没有。只是可惜，可惜凌雨失去了一个强大的朋友，可惜他最终走向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虽然对于君炎没有什么愤怒的感觉，但是却升起了一种想要一较高下的冲动。仔细地想了想他所说的那空气炸弹的原理，试着提出了一个新的看法：“或许，你可以试试在压缩的空气里面加入一些碎石，应该可以增大杀伤力。”
“不妥。”看着尼尔的眸色又亮了亮，凌天熤轻轻摇了摇头，“压缩的空气里面，碎石会被挤压成齑粉的。”
他的语气比起以往要更加轻柔，甚至带着几分赞赏，她的想法虽然不成熟，但是也不失为一个新颖的思路。被反驳了，花霁雨也不恼，加上凌天熤自然地安抚，她一下子就被顺毛了，反而一脸期许地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说出什么更好的方案来。
看到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的意图，无非是在他说不出更好的方案来的时候，好看他出丑。真是个坏心眼的小姑娘，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又朝着尼尔道：“不若换成特殊属性的兽核。也可以制作出一个炸弹的外壳来，这要用上更特殊一点的材料来，这样携带会更方便，也不需要临时制作。”
尼尔越听越兴奋，最后忍不住一拍手：“刻上阵法就可以了，只要维持住它正常状态下保持稳定，在受到撞击或者火星的时候爆炸就可以了！”
阵法，这又是一个新鲜的领域。
到了下个学期才可以接触到辅修的事情，是以他们还没有开始阵法之类的学习。乍一听到他这么说，甚至动起了辅修要学习阵法的心思。
而尼尔已然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了，丝毫没有意识到另外两个人的存在。
他构思着制作成什么样的形状来更加便于携带和投掷，刻上什么样的阵法能够让炸弹的外壳在能够承受阵法力量的同时降低费用，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对了，还可以和戚年老师探讨一番，他在这方面似乎颇有见地，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和自己商议。想着戚年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尼尔也是一阵头痛。作为出席了不少社交场合的伯爵继承人，他可以说是没有完成不了的交际，也没有说服不了的人。只是戚年，真的让他很是挫败。
偏偏对方的身份比他只高不低，丝毫为难不得。
看尼尔这副模样，花霁雨和凌天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两人无奈地坐在一旁打坐起来。
等他敲定好计划之后，黄昏也已经降临了。这才想起被他忽略了很久的两个学弟学妹，发现他们已经在一旁练起剑来了。
虽然没有丝毫灵力的加持，但是这精妙的剑招，也着实吸引到了他。只不过，这剑招怎么总有几分熟悉感？
在看他们终于分出胜负停下来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这里面，有不少招式都是他父亲拍卖下来的那本剑谱里的。
虽然他们的招式似乎并不能构成一整套剑法，但是，那些招式的运用，比起剑谱里，来的更加精妙。会不会是克丽丝？须臾间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克丽丝自己都没摸透那本剑谱呢，更何况运用地这么纯熟？
这两人，至少有十几年的练剑时间了。
尼尔的目光带着几分犹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两个看似普通的人族。
一个看上去很不可能的猜测浮现在他的脑海，看起来，他需要好好调查一下这几个突如其来的人族了。
尼尔的打量再怎么不着痕迹，花霁雨和凌天熤这两个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错过。其实早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就准备收起剑了，只是那时候正在最胶着的阶段，收招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况且，那样欲盖弥彰的样子，只怕会更加引起他的怀疑吧。
是以，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将后面的招式练完了，却很有默契地没有按照原来的想法来练，只是一本正经地使用着简单的剑法，一招一式地死板地过招。
没有想到的是，北辰大陆的剑术发展竟然这般凝滞，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被尼尔列入了怀疑名单里。只怕以后，在尼尔面前，要更加小心翼翼了。
尼尔在一瞬间恢复了笑意，倒是颇有兴致地和他们探讨起剑术来。这样的尼尔，倒是让两人更加警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