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无能为力

清晨的第一缕曦光倾洒在大地，林瑞的人便秘密接送神医进了睿王府，原本神医不必如此遮遮掩掩，但林瑞有他的安排，故不能让人看到神医。

林瑞起身亲自接待了神医，命人好酒好菜地备着，与神医说了林韵芝与秦霜月的事，安排他先歇着，晚些时辰再过去主院为秦霜月号脉。

其实神医早在他给可解百毒的血样时，便想亲自来见一见秦霜月，看看有何可算计，不过看林瑞的在乎程度，他不敢言明。

林瑞回到寝房，时辰尚早，秦霜月还在熟睡中，脱了外袍蹑手蹑脚地上床，拥着她再睡会儿，秦霜月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每次他抱住她，她便会自主地往他怀里钻，然后寻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觉，而他总会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满足的笑。

林瑞的耳朵忽而一动，起身穿戴好，正好来人到达门外。

“主子，您起来了吗？”林管家敲了敲门询问道，心中腹诽：以前主子天没亮就起了，这几日温香软玉在怀，主子哪还有时辰观念？

“进来吧！”林瑞亲自打开门，低声说道。

老神医微一愣，瞪大老眼打量了一番林瑞，又朝里张望：那女人睡在他房里？看他这样似刚起，他们二人睡在一起？这小子什么时候开窍了？有猫腻，老夫竟然不知？

“嘘……”林瑞的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禁声，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老神医默默以眼神询问林管家，林管家慌忙低下头，一副他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林瑞越过金丝翠羽屏风，在床沿坐下，将秦霜月的手腕拿出来，方便老神医为其把脉。

老神医一看便看到了床榻上的美人：太美了！简直美的不像人！不自觉的捋了捋白花花的长须，摇头晃脑，暗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咳……”林瑞不悦地提醒，他不喜欢别的男人这样看着他的女人。

“呃……咳咳……”老神医不好意思的轻咳解除尴尬，他可不是好色，只不过见这女子太美，而且还是这小子唯一的一个女人，看这小子的态度，怕是情根深种咯。

须臾，老神医发白的眉头紧蹙，林瑞的心骤然一沉：难道她跟韵芝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吗？林瑞目不转睛地盯着老神医，生怕错过他面上的任何细微变化。

“她心口处可有异常？”老神医抬眸看向林瑞。

“异常？”林瑞微一怔，凝眉沉思道：“她心口处有一颗朱砂痣。”心中却莫名的慌乱，神医既如此问，似乎那颗朱砂痣并不寻常？

“你确定是朱砂痣？”老神医双眸直直地盯着林瑞，盘问道。

“我……”难道不是？林瑞惊慌的看向熟睡的美人，道：“你们先出去！”他要再仔细看一看，她心口的那一颗朱色到底是什么？

林管家与老神医在院中未离去，老神医白眉紧皱，脸色沉重，林管家似乎察觉到秦二小姐病情严重？

林瑞脸色阴沉地走来，二人赶紧迎上，老神医问道：“可看仔细？”其实从林瑞身上散发的寒气已能猜到答案。

林瑞的黑眸似一汪不见底的寒潭，沉冷道：“不像痣，神医有话直说无妨！”

“唉！”老神医一拍大腿，沉重道：“若老夫没诊错，那女娃并非心疾，而是中了蛊毒！”

“蛊毒？”林瑞大惊失色，他曾有听过蛊毒，知道蛊毒的可怕，若无解药，最后都会惨死，急急询问神医：“那你可能解？”

老神医无奈的摇摇头，捋了捋白花花的长须，叹道：“若是中毒，老夫还有几分把握，这蛊毒老夫是不擅长，虽曾有研究过，但蛊毒种类繁多，解药配制麻烦且不可有丝毫偏差，恕老夫无能为力！”

林瑞啷跄地退后一步，“主子……”林管家双眼一直盯在主子身上，慌忙搀扶住主子，没想到主子竟那么在乎秦二小姐？只不过听到秦二小姐身中蛊毒，便如此失态？

“你小子爱上那女娃了？”老神医捋着长胡子问道。

林瑞猛然一惊：爱？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字，他只是不想她出事，只是想她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哼！还以为你真不喜女色呢，没想到这就已经情根深种了！”老神医似有不悦地揶揄道。

林瑞短暂的惊愕后，正色道：“您可能看出她中的是何种蛊毒？该如何解除？”尽管神医已说无能为力，可他想要知道更多，然后想尽办法替她解蛊。

“忠心蛊，无解。”老神医捋了捋长须正色道，其实并非所有的蛊毒都无解，但这个女子中的是特制的蛊毒，无解，想来那人根本不想留她命，可惜了，可惜了。

林瑞脸色大变：她是别人的棋子？忠心蛊大抵是用来控制手下人，防止异心的。

“这个女娃身中忠心蛊，留在身边可是个隐患哪！”老神医忍不住提醒道，这女娃的蛊毒用特制的秘药压制，一般医者定会以为是心疾，可见她的主人心思深沉。

“不是有些蛊毒能解吗？”林瑞不死心地问道，他多希望是老神医故意逗他的。

老神医捋了捋长须解释道：“她这蛊毒很是特殊，需每隔三个月服用一颗解药压制，直到三年后心肌衰竭而亡，想来她的主人并不想留她命！”心中纠结：要不要告诉他那女娃只有两年寿命呢？还是先劝他远离危险的好。

“什么？”林瑞的呼吸一窒，感觉心不受控制的颤抖，语结道：“你……你的意思，她只能等死？”

“也可以这么说，所以老夫劝你还是和她保持距离的好！”老神医担忧那女子与林瑞在一起目的不纯，不过林瑞很是睿智，略一提醒便可，无需他多言。

“不……我不信……我要你救她！”林瑞失控地抓住老神医命令道。

“哎呀呀快放手！你是想要了老夫的命吗？”老神医夸张的大喊道。

“主子息怒，请赶紧松手！”林管家慌忙上前欲隔开二人。

“咳咳……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有人一怒为红颜，要谋杀老夫啦！”老神医脸红脖子粗的嚷嚷道。

“你……你告诉我实话，她的蛊毒到底能否解除？”林瑞厉声逼问。

“哎呀！老夫都无能为力，那就是没的解嘛，除非看她的主人能否良心发现，给她解了蛊毒，不过这几率不大！”老神医噼里啪啦的说道，原因很简单，若她的主人想要给她解药解除，就不会对她下这么霸道且特殊的蛊毒了。

“你刚刚说她三年后会心肌衰竭而亡，此话当真？”林瑞强忍着怒意问道。

“没错！且看那女娃中蛊时日已近一年，身体机能会日渐衰退，必须每隔三月服用解药才可抑制，但也长不过三年之期！”老神医斩钉截铁道。

“这么说，我只有两年可活了……”秦霜月喃喃自语。

院中三人齐齐转身，抬眸望向寝房门口那一白衣女子，三千墨发披散着，一看便是刚睡醒，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多了一丝真实和慵懒，似误入凡尘的仙子，美而炫目，可美眸中那一汪哀伤和绝望，却让人一眼窒息。

“霜月……”林瑞健步如飞地奔过去，搂住她，想要安慰她，却无言以对。

这是林瑞第一次唤她‘霜月’，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却无人发觉异样。

老神医咋吧了下嘴，白胡子一翘一翘的，看来某人已泥足深陷，但愿他还能英明，分的清利益权重。

秦霜月美眸流转，望向院中的白发白眉白须老头，缓缓问道：“这位便是神医吧？你已经为我把过脉了？”是询问，实则肯定，刚刚这老头大喊大叫吵醒她了，听到了他与林瑞的对话。

老神医心道：好聪慧的女子，不过，也只有才貌双全才适合为棋子！“咳……是的。”

“当真无解吗？”秦霜月不甘地询问。

“无解，也许下蛊之人可解。”老神医正色道，心中也猜疑：下蛊之人能解吗？

“可能延长毒发时间？”秦霜月略一顿问道。

“这个……”老神医一捋长须，看了看秦霜月，又看了一眼林瑞，略一沉吟：“老夫可以试试！”

“有劳神医！”林瑞欣喜若狂道。

“多谢神医！”秦霜月躬身一礼，她知道老神医是看在林瑞的面上才愿意一试，既然不能解除，只能想法压制，延长自己的寿命，方能做更多事。

林瑞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紧握住她的手臂询问：“是谁？告诉我下蛊之人，我替你杀了他！”

老神医欲言又止，他心中有猜测，想听听秦霜月的答案。

秦霜月看着林瑞紧张的神情，有一刹那的恍惚：他真的这么在乎我吗？不，他无心无情，这一切也许只是佯装，朱唇轻启：“你若杀了他，我没有解药也是死。”

林瑞墨眉一紧道：“我可以让神医为你研制！”心中补充：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秦霜月勾嘴一笑，妩媚动人，清冷的问道：“你想知道那人的身份，对不对？”

“对！”林瑞毫不犹豫道，随即反应过来她是何意，“不对，我是担心你……”

“既然神医已经确诊，你该兑现承诺送我回去了！”秦霜月冷冷的打断林瑞的话，她需要自由，她还要加快节奏推行计策，至于东方卿……

“你怎么了？” 林瑞惊慌地抱住她。

“忠心蛊，必须对下蛊之人忠心，否则……”老神医无奈的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