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互相折磨
随着角音的离开，方扉毓将手里的糕点扔到了地上面。她又往脸上施了些脂粉，显得整个人苍白了许多。
很快，穆梧昕就被角音带过来了。她看见了方扉毓倒在一边，脚边还残留着一点糕点，身边则是坐着司清婠。她估摸着是司清婠又给她闯祸了。
“姐姐，我好像搅黄了事情。”司清婠一脸羞愧地看着她，她随即就给了司清婠一耳光。她本就心乱如麻了，司清婠还给她捅娄子。
“滚出去吧，我处理得了，从来都不能消停些！”她对着司清婠低吼了一句，司清婠急急忙忙往外跑。
不过并不是回去清明阁，而是偷偷绕路过去临曦阁。她将一个信封与靖陌白送来的对调，她相信这一次定能害惨穆梧昕了。方才那一巴掌的仇，也算是报了。穆梧昕传信的事情，也已然被证实了。
芳菲阁的事情并不算闹得太大，穆梧昕处理起来也是容易。她本吩咐两句就得了，之所以会过来一趟，是因为想看看司清婠对她可有二心。
处理完整件事情，她就回到临曦阁了。她发现她放着的“信封”还在原处，就没有怀疑到司清婠了，只是静静地将信封烧了。
黄昏时分，苏虞就从绸缎庄回来了。
一入府，他就直奔临曦阁，去问穆梧昕要那份信件了。正好赶上她涂完药，他看了一眼就被吓着了。她的脸上一片墨绿，他怀疑她是将青苔往脸上敷了。
“昕儿，我来拿信，你伤了就不要拿青苔来敷了，那玩意儿不干净。”他的脸上写满了嫌弃，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药。
她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给他，他就走到一边看了。他尚未拆开，就发现了上面有新涂上浆糊的痕迹。
他也不作声，只是静静地打开了信件，看了几眼就收入了袖中。她还以为他没有觉察，心中有些沾沾自喜。
“少爷，你不如到别的姐妹那歇息吧，我这药一时半会是干不了的。”她顺水推舟下了逐客令，他自然是立马走人了。
离开了临曦阁，他就往隐逸阁里去了。玄庭逸见他过来了，还一反常态地给他倒了杯茶。
他见今日玄庭逸脸上居然有了笑意，虽然只是浅浅的，他却是感觉十分奇怪。他怀疑他又错过了这府里头的几出好戏。
“庭逸，今日府里的人可忙？”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想从她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此话一出，玄庭逸不假思索地答道：“除了我这个在隐逸阁的闲人，别的人的确是很忙啊！就你不会生我气吧？”
“自然不会了，你品茗下棋也没少收到消息啊！”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似是看透了她的伪装。
因为他安插了一些眼线在府中各处，最后消息都会汇聚来隐逸阁。她即使不去各处走动，消息也不可能会闭塞。再者她每日安逸过活，也惹不来众怒，倒是极好。
今日亦是如此，府中那一出出戏，她是一点没有错过。他既然对今日之事有兴趣，她自然也就提起了：“你走了以后二姨娘就去了芳菲阁，而不久后少夫人也去了芳菲阁，好像说三姨娘出了状况，而二姨娘先离开了。你应该知道其中缘由的。”
闻言后，他就勾起了一个坏笑的弧度：“你既然都这么说了，看来我今夜得留宿隐逸阁了。她们之间还真是有趣，谁都不让谁好过。”
话音刚落，她就不由得笑出声来了。他来隐逸阁休息，今夜那些妻妾还能睡得下吗？她虽不甚清楚其中有何事发生，却非常清楚这水是搅得够混的了。可惜她要去省亲，摸鱼之事得延后再谈。
果不其然，司清婠得知他去隐逸阁，心里面就是一阵后怕。她担忧那封信被穆梧昕发现了，她不敢想象这会是何种状况。
而在临曦阁的情况也差不多，穆梧昕不得不担心起穆家了。她害怕是宫泠去送信时被发现了，所以他连意思意思留在这都省下了。
其中方扉毓却是三人中最冷静的，她的确是有担忧司清婠的计谋被看穿。可这其中与她没有太多的利害关系，她无需过分担忧此事。
这一夜，有人高枕无忧，有人辗转难眠。
次日清晨，苏虞与玄庭逸起了个大早，她梳洗完了就帮着伺候他。很快，两人就手牵着手去饭厅那了。
去到饭厅的时候，三位妻妾也陆续到了。司清婠显得最是憔悴，那黑眼圈重得连脂粉都掩盖不住了。她虽是穿得花枝招展，脸上的神色却是写满疲倦，估摸着昨日没怎么去睡。
他询问了司清婠几句，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穆梧昕，她的情况也不比司清婠好太多。她穿着一身正红却无正妻的神气，反而有点像是被霜雪打蔫了茄子。
一直病着的方扉毓却成了三人中最精神的，他不由得开口去调侃那二人：“你们看看你们，毓儿病着都比你们精神，你们不会是昨日去做了贼吧？还是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看着跟一整晚没睡似的。”
“少爷还真会说笑，我和婠妹妹哪有这么大胆子啊！我只是做了噩梦罢了。”穆梧昕随即就与他解释此事，他的神情却变得有些奇怪了。他似笑非笑中透着捉摸不透，她也不敢多说话。
他也不再去刁难她了，好歹她还是苏府的主母，他的正妻。他偶尔刺激一下她倒没事，一直打压她则会落人口实。
他一闭嘴，妻妾们也不敢说什么了。这一顿早饭是吃得尤其安静，连筷子碰撞碗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早饭过后，他就安排马车和婢女给玄庭逸了。毕竟她迟些就要过去省亲了，总得有些行头在的，不然丢的可是他苏虞的颜面。
准备好之后，他还给了不少银子给她，又关切地嘱咐道：“这一路上我陪不了你，你记得要小心些。若是有事，记得要联系我的朋友。我已然写信去通知了，他们到时会帮助你的。要平安归来，知道吗？”
语罢，他伸手去抱住了她。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感觉她的心在不受控的软化。奈何她还无法忘却仇恨，只能伸手去推开他的温柔。
“多谢少爷，庭逸会好好的。”她向他行了一礼，一脸漠然转身离去了。她承受不了他的温柔，她唯恐自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看着她转身离去，他情不自禁叹了口气。他遇到过许多女子，却无一个似她一般漠然。冷漠得他一个情场女见愁的男人，也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见状，一旁的徵兰便开口安慰了他几句：“少爷，您也不要太担忧，四姨娘是个外冷内热之人。四姨娘的心里装着很多事情，少爷您要多去包容。总有一日，她会知道您的好的。”
“她一直在不懂装懂，我能如何？”他的眼中透着落寞，就好像是战败的将军一样。
他回到书房就拿出了那几包糖果，他只送了一包给司清婠，其余的还在他的柜子里面。他随便打开了一包来吃，味道与他当日吃得并无二致。
他一边吃着就一边看着账目，很快一包糖果就已然吃完了。他也不想吃第二包了，他已然有些饱了。
他静静地坐到了窗框上面，看着外头清冷的月光，心中却多了几分忧愁。他不知该如何去处理与玄庭逸的关系，他陷入到了愧疚与爱恋的怪圈中。
这一坐，他居然睡着了，而且一睡睡到日上三竿。管家想去叫醒他，又怕如此会惊吓到他，只能找来玄庭逸帮忙。
见状，玄庭逸直接就坐到了他的身边，他不久之后就醒过来了。
“看来我身上的异香对你的吸引力还是很强的嘛。”她毫不客气地调侃了一句，他的笑却有些苦涩。他会醒是感觉到她在身边，他误以为自己去了隐逸阁歇息。
结果事与愿违，他确实是坐在窗框上面睡了一夜，而且她应该是刚到的。她坐的位置与他有点距离，他能感觉到两人间的隔阂。
“你起得还挺早的，记得明日去省亲的事情，我明日也要下江南。”他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默然点了点头。
她一想到他离开了苏府，她又去了省亲，她就有些担心苏府了。苏府里头肯定会因为三位妻妾的兴风作浪，弄出不少笑话来。她只希望他能早些回来，不然还不知回来后是否有颜面过下去。
不过，她最近给他算了一卦，却显示他去到江南会诸事不顺。她也不知该如何说明，毕竟他去江南又不是贪恋江南的风光，让他不去是不可能的。
“你记得要小心一点，江南和青玄城不一样。”她也只能这么暗示他了，至于他能不能听懂暗示，那就不是她能清楚的事情了。反正去到江南只是诸事不顺，不会害了他的性命的。
他即使不知其中缘由，也当做是一句叮嘱记下了。他每一次到江南时都会准备充分，他就是怕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她又提了一句，他就多准备了些银子。
当晚，他并无选择留下隐逸阁，而是去了芳菲阁。他在离开之前，他还想了解一下方扉毓的事情。她明明被人下了迷魂降，却忽然间身体大好，一看就是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