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空间

不多时，血池里的一池鲜红就变得清澈了许多，渐渐变得清透，分明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池。

扑通一声，那婢女便被拉下了水池里，君炎扼住她的咽喉，将她抵在池边，眸色发红，带着几分暴戾的血腥之气。

“谁让你动血池的？！”他的右手越收越紧，见她已经透不过气来，嘴巴却嗫喏着像是要说什么，这才缓了缓手心的力气。

“尊上饶命，奴不过是加了些莲心。”女子娇弱地倚在池边，不反抗也不辩解，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完。但是她这几个字里的未尽之意已然清晰明了，至少，君炎已是全然懂了。

妖血残暴而肆虐，总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狠戾。莫离为了与他合作想来也是下了大本钱的，只是这本钱太大，他总是有些吃不消。而莲心……他看了眼虚弱的几乎一捏就会死掉的女子，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本是魔宫莲池里孕育而出的一株莲花，在魔气萦绕的地方，修成人形不足为奇，只是，她的天赋不差，若是在神殿里，怕是会有更好的发展。本欲将她送与哥哥，可她性子倔，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就成了如今这样。

“一会儿去我那里拿些灵液。”君炎如何不知她的心意，只是，这般好的姑娘，不该委身于他。只在旁的方面多弥补一些吧。

静婉温顺垂首，她知道，如今尊上的态度已然软化了很多了，有些事情，总是急不得的。

“尊上此番回宫，日后还会外出吗？”她在魔宫里的地位并不算低，即便魔尊不在此处，也绝不会有人为难她，只是，多少有些孤寂。她知道魔尊和她一样孤寂，不，魔尊孤寂了太久了，所以她总是不想他一个人在外，哪怕只是在这冷冰冰的魔宫里，她也总能布置出几分暖意来。

还出去吗？看着她充满希冀的眸子，他忽然有些不忍心，但想着凌雨那一行人，和即墨云亦那小子，总觉得有些不甘。她的生命里，他已经错过了太多了，如今还要继续错过吗？

也罢，等他们踏上神魔大陆的时候，再将人虏来便是。

“传送阵很快便能建好。”他不直接回答，但是分明表示出了拒绝的意思。

果然还是要走，静婉只是温顺地笑，好说歹说才让魔尊多留了几日。

这几日来，她似乎是要将自己的厨艺展示个遍，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足足让君炎吃胖了一圈。

倒是不难看，她满意地打量着君炎越发魁梧的身材，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既然离别无法避免，总要让他有所怀念才行啊。

回到北辰大陆的时候，他又变成了戚年，飞羽学院的老师。只不过他不再负责水灵根的教学了，在学校发现学生的实力竟然普遍下滑了之后，求着让他换了个老师当当。

凑巧的是，学院这次竟然招进来一个空间系的学生，更巧的是，这个人还和他们颇有渊源——莫之煦。

空间系看上去鸡肋，但的确是稀少到可以被保护起来的种类。整个北辰大陆都不超过三个，但飞羽学院竟然招收了两个空间系的学生，这让学院很是骄傲了一把。而莫之煦这个人族竟然有空间系的灵根，倒是让整个大陆都震惊不少。

而另一个，则是魔族血统非常高的，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尼尔·罗文。

克丽丝的哥哥啊，从来都不知道他是什么灵根，也从来都没有在学院里看到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特殊的灵根。不过，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克丽丝提起过呢？

“有什么好说的，这么鸡肋的灵根，对于罗文家族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克丽丝不屑地撇撇嘴。若不是这该死的制度，她才是最适合继承爵位的人，怎么都轮不到那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哥哥。

花霁雨听着这番话，渐渐沉默下来，她不否认克丽丝的能力，但是那只见过一面的尼尔·罗文，却有着十足的上位者的风范。即便空间系的灵根真的鸡肋到对罗文家族毫无用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摊上废物这两个字。

而她那个所谓的废物哥哥，此刻正在校长室里，和戚年相对而坐。

“这些年倒是委屈你了。”校长深知尼尔·罗文的身份，可除却学院不怎么好的剑术，什么都教不了他。空间系远不像这里的人想的那么鸡肋，可实在是资源有限，哪怕学院将所有资源都倾注在他身上，没有一个可以教授他的老师，他也只能多出几个储物空间来而已。

那场大战，他也算是知情者之一，魔尊君炎的空间术，是他们胜利必不可少的一个因素。凌雨固然厉害，可也架不住他带着数十万装备精良的魔界大将突袭，更别提那些用空间术制造出来的瞬时炸弹。一点火星或者撞击的力道就足以引爆它，进而摧毁大半个装置。

戚年方才来的时候，他就动了这个念头，可碍于身份不敢明说，而他又一心想要去教授水灵根的课程，这么拖拖拉拉的一直拖到了现在才开口。说起来，莫家的那个莫之煦也是好运气，一开学就有这样的老师来教学，尼尔可是等了这么久呢。

但是戚年的要求却怪异的紧，他只负责教，至于他们听不听得懂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能来教校长都谢天谢地了，哪里还会要求那么多啊！

尼尔却是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自己听不懂的这个问题，至于莫之煦，在听莫之嫣说起了飞羽森林里的事情之后，除却自责之外，对这个戚年老师也是佩服的紧，自然不会反驳他说的话。更何况可以和未来的伯爵一起上课，光是想想就觉得非常荣幸。

哪怕莫家的地位绝对比起伯爵来似乎更高一些，但是有一个爵位傍身怎么着都要好听的多啊。

“能有这样优秀的高等魔族来教学，等多久都是值得的。”尼尔·罗文虽然也很兴奋，但是他没有像莫之煦那样，就差手舞足蹈了，委婉表达出自己的兴奋之意，更多的，却是对戚年的尊敬。相比之下，莫之煦的小孩子气，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见他有些手足无措，尼尔在心里暗笑，不过是身份尊贵一些的平民，还真以为可以藐视王权，可伯爵平起平坐？

不同于在水灵根上事无巨细的讲解，面对这两个半大的小子，戚年一点教学的兴趣都没有。除却基本的知识，就是传授一些术法，空间系的神奇虽然让两人惊奇不已，可上课如走马观花，什么都没有学到。

尼尔尚且可以靠着自己丰富的知识储备勉强听懂，课后的反复练习也勉勉强强能够施展出法术来，终究是魔族血统还不够纯粹，每次施展都有些吃力。可莫之煦就可怜了，他才刚刚入学，理论知识才是他应该首先掌握的，可是空间系的高等魔族的教学太过难得，他不想错过。

谁都知道戚年只是来造传送阵的，说不定没多久就要离开了，能够听到他授课，怎么说都是荣幸之至的事情。这就造成了他理论知识不够，空间系的课程不懂的尴尬局面。

要是能够早一年入学就好了，想到自己晚入学的原因，越发对张耀齐讨厌起来。不过他是没什么精力去做什么了，光是这些课程就让他疲于应付了。理论课倒是没有多大的问题，课后看看就能补上，问题在于空间系的理论知识，薄弱的让他无所适从。

对于仅有的这两个学生，戚年几乎是对他们的学习状况了如指掌，看到莫家的小子如此疲惫，他也有了几分快意，像是为她出了一口气一般。摇头失笑，准备去吃午饭，在魔宫里的这些天，竟被静婉养成了一日三餐的习惯。想到静婉，嘴角含着的笑意却渐渐淡了下去。

当莫之煦终于能够制造出空间来的时候，尼尔已然可以用空间系的术法，压缩空气，制造出威力不小的炸弹来了。这样的攻击，比起火灵根来说似乎算不得什么，但是这仅仅是他术法尚未成熟的阶段，等到他能够熟练掌握空间系的能力之后，这个世界，也定会因为他天翻地覆的。开辟出一个空间，成为新的天地的主宰，光是想想，就兴奋不已。

又一次向学院申请了学院森林的使用权限，去做爆破的实验，他穿好做工精良的装备，才来到了学院森林。他可不会忘记第一次制造出空气炸弹的时候，将自己浑身上下的衣物全部炸毁，衣不蔽体的站在教室里的尴尬场面。所幸他的储物戒指里备了不少衣物，不至于太过丢脸。

只是，连素来寡言少语的戚年老师都忍不住提醒他，在做这么危险的实验的时候，应该去空旷无人的场地，着实足够难堪。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他的优秀，已然让戚年老师注意到了？

不管怎么样，他总要变得更优秀才行。不论是为了这稀有的空间系，还是为了未来伯爵的这个身份。

这一次，他可做足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