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情真几许

翌日，秦霜月睡到自然醒，醒来发现自己不是在密室的床榻上，这么大的镶金玉檀木床，还有室内的布置，分明是林瑞的寝房，上次她来过。

秦霜月起身，身上似乎换了一件白衫，里面穿着一件白色兰花肚兜，是他？不觉红霞飞上双颊，虽然早已被他看过身子，可让他替自己穿衣，还是会难为情。

床头的雕花柜上，整齐的叠放着一套白色的女装，衣料上等，做工精细，袖口和裙摆用淡蓝色的丝线绣着几株兰花，很配秦霜月。

“醒了？”林瑞低润的声音响起，惊的秦霜月手中的衣裳掉落到玉石地板上。

林瑞迈着大长腿走近，弯腰捡起地上的白衣，修长的玉指弹了弹未染纤尘的白衣，优雅的展开，为秦霜月穿上，动作优雅，娴熟，让秦霜月一愣：他是否经常帮女子更衣？

若是林瑞的手下看到，定会惊掉下巴，他们英明神武的主子竟然会伺候人？

“刚刚好！”林瑞最后在她腰间打了一个蝴蝶结，温润道。

秦霜月抬眸，望进他幽深的黑眸，恍惚间看到了他眸中的笑意和温柔，刹那失神，心跳莫名的加快，不自在的掩下眸中情绪。

林瑞拉着她走到妆台，秦霜月的双腿有些轻微的异常，不过林瑞未发觉，径直地引她坐下，拿起台上的檀木梳亲自为她梳头，秦霜月微微讶异，任他纤长白皙的十指在她的青丝中穿弄，菱花镜里照映着二人的身影，一白衣如水，一黑袍潋滟，鲜明的对比，却很是般配，般配？怎么会想到这个词？秦霜月忙摇了下头，抛弃不该的想法。

“别动……”林瑞一手扶定了她的头，继续绾髻。

秦霜月很想问问他：是否经常这样伺候女子更衣、绾发？终没有说出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都与她无关。

纤长的手指拨弄好最后一缕青丝，从妆台上的一方小锦盒中取出一支通体碧绿的簪子，簪子形态似翠竹，末端坠着一颗明珠璎珞，小巧精致，淡雅脱俗。

“可还满意？”林瑞浅笑着询问，黑眸中满是柔情和宠溺。

他不会告诉她，这是他夜里练习了无数遍才终于熟练的绾发，也不会告诉她，这是他特意为她打造的碧玉明珠簪子，他不想看到她每日戴着莫子青送她的白玉兰花簪，很是碍眼。

秦霜月看了看菱花镜里的影像，轻颌首表示满意，林瑞的唇瓣漾起一抹微笑，刹那间，满室华光皆失色。

秦霜月微一怔：似乎他很少笑？偶尔看到的也只是嘴角微微扬起。

“洗漱好，一起用膳！”林瑞言简意赅地提醒。

秦霜月一直一言未发，心中对林瑞多了几分别样的认知，却始终不明他究竟有何企图？她好怕这些人接近她是因为她与云家公子交好，她不想牵连他们，欠下的恩情她已无力偿还。

房门开，暗处的暗卫们都打了个机灵，全神戒备，看到主子牵着的美人，呼吸一窒，秦霜月不懂武自是感觉不到，林瑞幽深的黑眸波光流动，暗卫们立刻退出了院外。

宽阔的庭院中，有一片空地栽植着兰花，品类齐全，原来他也喜爱兰花？另一边是一排杨柳，杨柳下是一汪清池，池中几株白莲亭亭玉立，吸引了秦霜月的目光。

林瑞嘴角微扬，握着她的柔荑走近，介绍道：“这是我特意栽植的白莲，可入药！”简短的一句已道明这几株白莲的不易和珍贵。

池水清澈，竟能看到底下的砂石，水中的锦鲤欢快的游荡，林瑞放开了秦霜月的手，拿起石桌上的鱼食优雅地掷入水中，一大群锦鲤争相其聚作一团抢食，荡起阵阵涟漪，美不胜收。

想不到，他那样的人竟也有这等闲情雅致。

秦霜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巡视了一圈，果然，池水竟是引用的活泉水，想起他浴池的水也是活泉水，而且是温热的，不由地弯腰伸出手欲探入手中。

“小心……”林瑞惊慌的将她搂入怀中，他以为她要掉入池中了，那一瞬间，他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碧玉明珠簪发出清脆的啷当声，敲打在心上，这一刹那，时间静止，唯有眼中人无双。

四目相对，一个劫后余生的暗悸，一个莫名其妙的无辜，一黑一白二人紧拥在一起，画面太美，以至于惊艳了院外的暗卫们。

林瑞特意将寝院的下人全部遣走，只命暗卫守卫，就是不想打扰到她，或者说不愿被人打扰他们二人的独处。

“你……”“还好，还好……”秦霜月刚想说什么，便被林瑞紧紧地拥住，喃喃道了两声‘还好’。

秦霜月微惊：他是在担心我吗？刚刚是以为我会落入水中才这般激动？此刻紧贴在他的胸膛，分明能感觉到他异常频率的心跳，这种感觉不像是假的，可他明明对自己无意啊？难道男人的心里真的可以同时装下多个女人？不对，林瑞不喜欢女人靠近他，可现在……

“我带你到别处走走？”林瑞柔声的询问，大手已牵起她的柔荑欲离开此地。

秦霜月因双腿还有些不适，尤其私密处随着迈步有些疼痛，不愿再走路，可是她又想知道这是哪里，这么恢宏的府邸可不是一般人家，每座院子应该都会有个名字，按着布局和院名大致也能猜到林瑞的身份，可惜想法很好，院门紧闭，看他的意思是不会让自己出去的。

“怎么了？”林瑞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

“没什么……”秦霜月轻摇了一下头道。

林瑞听到她的回答也不再多说，大手握小手，如玉皙白，好像本就是一体，秦霜月垂眸盯着林瑞握着自己的手，心莫名的慌乱，男人的手都这般好看吗？不过，他的手掌好像有些茧子，想起他是习武之人倒也属正常。

秦霜月略一沉吟唤道：“林瑞……”

“嗯？”林瑞突然站定看着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有点乏了……”秦霜月低低说道。

林瑞微一怔，嘴角微微勾起，道：“我们到凉亭坐坐！”说着弯腰抱起秦霜月，走向凉亭。

秦霜月有刹那的惊慌：他何时这般体贴了？心下有些微的悸动，随即立刻烟消云散，这只是他的逢场作戏而已，他若真心在意自己，又怎会忍心这般对待？

凉亭的石桌上，陈列着各式点心和热茶，分明是刚送来不久，秦霜月美眸流转，难怪这院中未看到一人，原来都隐在暗处，看来若非他放自己离开，她是走不出这里的。

林瑞动作优雅地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秦霜月，“小心烫！”淡淡的几个字，却饱含了他的关心，可秦霜月却无动于衷。

不知为何，这两日，林瑞的心感到从未有过的愉悦和满足，若是能够这样一直看着她，有她陪在身边也无不好，只是，她若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是怎样的态度？尤其是韵儿，韵儿对她很是信任，可她待韵儿究竟真心与否？以她的手腕和智谋，韵儿绝不是她的对手……

秦霜月分明感觉到林瑞的情绪变化，心中冷哼：这么快便演不下去了吗？

“你打算就这样金屋藏娇吗？”秦霜月清冷的声音打破林瑞的沉思。

“你就这么想回秦府？”林瑞虽未查明她的真实身份，但也知晓她并非秦守义的亲生女儿。

“我是秦府的嫡二小姐，未出嫁前当然得在秦府！”秦霜月义正言辞道。

林瑞墨眉一紧，冷声质问：“你还想要嫁给东方卿？想做他的侧妃？”按照他们的婚约，再几日就是他们的婚期了，林瑞绝不会让他们如愿。

秦霜月黛眉微挑，不置可否：“想必外面有关我失贞的传言已沸沸扬扬，一个失贞的女子还有何颜面嫁给晋王做他的侧妃？你又何必揶揄我呢！”

林瑞心中赞赏：果然聪慧！我未与她提过任何，她竟能猜测到外面的局面，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入的了自己的眼。

“既然知道如今的局势，何不在此安心住着？”林瑞清冷低润的声音已肯定她的猜测。

“是你策划的？”秦霜月眸光一紧，冷冷道。

林瑞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桌面，发出一声闷响，茶杯四分五裂，可他的手却无恙，不悦道：“不是我！”他想得到她确实不需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有失他的风度和威名。

秦霜月只是这么一试探而已，不是西门明清，不是林瑞，那么便是有人想毁了她，而且是在东方卿下聘当日就出手，对方就能断定是女人，而且是东方卿的女人，或者是爱慕东方卿的女人，因为不想她嫁给东方卿，所以才出此计策，简单、直接、毒辣，确实是女子的作风。

“你可知道是何人对我下药？”以林瑞的能耐，应当知晓。

“知情人都被灭口了！”林瑞无奈道，若他知道是谁，他定不轻饶。

“东方卿是何态度？”秦霜月询问道，看到林瑞沉冷的目光赶紧补充：“我是在排查幕后指使。”

“他暗中有派人找寻你，明面上并未有何异常。”林瑞收起寒冷，如实相告，虽然东方卿是他的情敌，但他不会在背后算计。

秦霜月浓睫抬了抬，最有可能的是以未来晋王妃自居的李宛音，还有晋王的三位侧妃，果然，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

“晋王的几位侧妃都已排除在外！”林瑞淡淡提醒道。

秦霜月讶异，他竟然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眸光熠熠地望着林瑞，林瑞看着她眸中的神采，心中愉悦。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林瑞柔声询问道。

秦霜月再次惊讶他的敏锐，平静道：“不必！”她想自己报仇，最好的方式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