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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公主挖坑
张德誉斥责退了千桂和秋意,立刻压着傻公主下跪。他力道挟持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七雅公主觉得不适,也不会让七雅公主挣脱。
张德誉牵着七雅公主的手,神情淡淡,“公主,跪下吧。”
舒宁怡太阳穴直跳。这话怎么就那么听起来不耳顺呢。虽然她确实得跪下,给便宜父亲皇帝陛下的宫殿下跪。
但是他这么一说,怎么就觉得像是他们之间的地位反了过来,是他这个依附公主的驸马居高临下,趾高气昂的,对公主说跪安。
只是她现在装疯卖傻,啥都干不了,只能傻乎乎的,顺着张德誉。
她一转过脸,张德誉自然就看清了金色珠帘下的那张细腻精致的脸。那张脸和他生前见过的舒宁怡长的一模一样,让他想起了之前的舒宁怡鬼,被他劝着从了淳王周淳,之后就魂魄消散了。
他当时的心情,只能用愧疚来形容了。只是,佳人已逝,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做,那份愧疚就埋在心中两年。这会儿,一见到和舒宁怡长得像的七雅,浑身就是一颤,心底发酵了许久的愧疚就冒出了头。
张德誉眼波一颤,手上的力道就下的多了,抓的七雅痛叫了起来。
舒宁怡装作傻乎乎的,委屈的看着张德誉,“疼——”
张德誉放松了手,表情重新镇定下来,声音比刚才有了点温度:“公主赎罪,是在下不好。”
舒宁怡可没注意到张德誉的变化,她只顾着跪下,张德誉随着她跪下后,还帮她理了理大红色的嫁衣,然后两人在礼记官的主持下,对皇帝的宫殿下跪。
行了礼以后,张德誉就扶舒宁怡起身,眼神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公主,我们回家吧。”
张德誉前后迅速的转变,让舒宁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腹诽,总不能是他发现了自己吧。
刚这么想,舒宁怡只觉得不可能,就是周淳都没认出她来,更别说是张德誉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了。
舒宁怡心里还对之前张德誉劝她回周淳身边的事,还耿耿于怀。虽然理智上觉得是还债,两清之后,大家谁都不欠谁的,但是感情上,只觉得养了张德誉那么久,只不过是前世的记忆恢复了,然后就无视了她之前对他的好,还劝她从了周淳。
舒宁怡越想越不开心,张德誉扶她上车辇的时候,舒宁怡孩子气的装傻,对着他甜甜笑着:“小马,你跟我回家。”
张德誉一愣。小马,这是什么称呼?
还是宫婢千桂更懂傻公主的逻辑,忍住笑,对着公主解释起来:“公主,是驸马,不是小马。”
张德誉黑线。原来是面前的傻公主,认为她嫁给了驸马,是一个叫驸的小马。
舒宁怡看他表情发沉,心里乐开了花。装傻还是很有意思的,特别是在整人的时候。
见千桂说教她,舒宁怡继续说着歪理,“哦,他是我的副马,那我是不是有正马。”
全场的嬷嬷、宫女,还有礼记官全部喷笑。
张德誉再一次领悟到了七雅公主的傻劲,刚才对她起的怜香惜玉的心思,全部成了泡影。张德誉不回话了,黑着脸转身回到车辇前面领路。
舒宁怡看他气得这样,心里也舒爽了一下。现在她表现的这么傻,张德誉应该就不会想和她发展什么感情了吧。
出宫去驸马府的路上,舒宁怡并没有端端正正的坐着,和别的新娘一样老实,她直接吩咐秋意、千桂给她喂些糕点、水果。要知道,为了今儿成亲,她可是饿了一早上。
在宫里,规矩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让她没办法偷吃任何东西。但是出宫了,天高皇帝远,就她地位最高。
至于秋嬷嬷、秋意、千桂她们说的不合礼法,对一个傻子讲道理,能讲通才怪呢。她当傻子也很累的好不好,好不容易发现傻子能不把人话当回事,自然得给自己谋一些小小的福利了。
舒宁怡在车辇里听着外面的响个不停的爆竹声,爆竹在宫里是不能放的,她的婚车一从宫里出来,这一路上就立即鸣起了爆竹。唢呐声也一阵高过一阵。
唢呐声响彻了云端,有一种喧嚣的喜庆意味。
驸马府离皇宫也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等张德誉开弓朝她的车辇,射了三支喜箭,秋意、千桂才拨开了帘子。
舒宁怡头顶着重重的凤冠,颤颤巍巍的下来,手心自然而然的被驸马张德誉牵着,进了驸马府。
随来看成亲的,都是官家夫人,舒宁怡透过金色珠帘,看了七七八八。来的夫人都是这几年当家的夫人,带头的年龄都有三四十岁,说来,这些人,二十多年前,舒宁怡还真见过不少。只是这些人嫁的也就一般,相公的官职也不会太高。
看来,宫外的人对傻公主七雅,也不过是面子情,来庆祝套近乎的,都是些平日接触不到宫里的那些妇人家。
舒宁怡正想着,张德誉就拉着她的手,拜起了天地君亲师。
舒宁怡这边是公主,父亲是皇帝,不可能为她出宫,生母也早死了,徐太妃徐淑英也不会特意出宫来充长辈。所以舒宁怡这边长辈皆无。
倒是张德誉这边,他无父无母,坐在主位上的,竟然就是他的干爹,淳王周淳。
舒宁怡被张德誉牵着,给淳王周淳跪拜的时候,人都囧了。
面前的人,是爱她要囚禁她的男人,现在在这男人面前,她要嫁给另外一个人。要是周淳知道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想。
看着面前不苟言笑的周淳,舒宁怡乖乖的敬茶,不作妖。心里想着,还是千万别给周淳发现了。周淳愤怒爆发起来,那可真是要拿命填的。
张德誉给周淳敬茶,周淳接了后,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说了一些场面话,再看看面前长相和舒宁怡一样的七雅公主,他眼神幽幽。
要是两年前,他说不定会上徐太妃的美人钩,他那时候就偏爱收与舒宁怡相似的人进府里。但是两年前,舒宁怡在他面前魂飞魄散,他心早就死了。现在见到七雅,只有保护的心情,已经没了以前那么霸道的占有欲。
而且,他做主让张德誉尚公主,也是为了张德誉着想。因为张德誉是被舒宁怡带着长大的,周淳不免对他偏爱了几分。张德誉出身太差,要提上来,有公主做妻子,当皇家的人,对张德誉以后的前程也是有利的。
只是其他公主可看不上张德誉泥腿子出身的,也就傻乎乎的七雅公主没人管,张德誉也不在乎,所以周淳才去向皇帝求的亲,顺便恶心下徐太妃徐淑英。
淳王周淳喝完了茶,照着规矩,对张德誉劝诫,说道:“七雅公主不错,驸马可得好好照顾着。你别以为本王是你干爹,你就敢欺负她,七雅还是我侄女呢。”
张德誉笑着说:“这是自然,干爹。”
之后,就是入洞房了。一部分夫人跟着进了贴着大喜的卧房。
她和张德誉,男左女右坐在新床上,此时新郎就能揭下公主的金色珠帘。
“请公主驸马饮合卺酒!”
随着秋嬷嬷的一声,有丫鬟端来两个碧玉酒盅,里面盛满浅金色的佳酿。驸马张德誉取了一只,舒宁怡取了另一只。
各自饮下半盅后,相互交换了酒盅,再一饮而尽。
“礼成!”秋嬷嬷宣了一句,又道:“两位新人合合满满,白头偕老!”
这会一弄完,又有丫鬟立马呈上了白白滚滚的水饺。
丫环将水饺喂给舒宁怡吃。
“生不生?”秋嬷嬷含笑问她。
“生。”舒宁怡完全没有别的新娘那样羞涩,她大大咧咧的说,让那些想看新娘羞涩的人,完全失望了。
秋嬷嬷还有一些看客,都笑道:“早生贵子,百子千孙!”
再吃几口半生不熟的面,驸马张德誉就留下新娘公主,出门去前厅,应付客人去了。
驸马一走,舒宁怡马上就抱怨起来。她身上的精致华贵的嫁衣,一层层的穿起来,简直让她透不过气来。头发高高的盘起来,戴着凤冠,头皮简直要被扯碎的感觉。
“千桂,本公主要沐浴更衣。”舒宁怡像个小孩子一样,嚷嚷起来。
千桂里面上前伺候着,卸下了金嵌红宝石的耳环,长长的明珠项链……
等舒宁怡卸下这身上所有的首饰,散落了头发,简直感觉世界神清气爽。
舒宁怡被千桂伺候着沐浴完,立即吩咐道:“本公主要歇下了,灭灯吧。”
秋嬷嬷讶异道:“公主,这不合礼数,驸马怎么着,今夜也要在您屋里过夜呢。”
舒宁怡耷拉着眼皮,扑在秋意叠好的床铺上,指着秋意,装傻道:“本公主才不和小马睡,来之前,太妃不是说过,秋意能帮本公主照应驸马吗,那今晚就秋意去伺候驸马。”
秋意被点到名,心里一乐。她可是早就知晓,自己是要伺候驸马爷的。所以公主将新婚之夜,拱手相让给她。她自然是万分高兴,心里还觉得七雅公主果然傻的名副其实。
而秋嬷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阻止。她是秋意的干娘,也是愿意秋意能得好的。既然是公主这么发话,秋嬷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水推舟,就让公主的新婚之夜,送给秋意了。
反正七雅公主是傻的,驸马要是喜欢秋意,然后厌恶七雅公主,这驸马府可不是在秋嬷嬷掌控之中。
看她们都愿意去应付张德誉去,舒宁怡也乐得自在。至于张德誉,只要他不是急色的人,就不会蠢的真在今夜和秋意有什么。
公主和普通女人可不一样。公主的新婚之夜,不和驸马睡。可不是驸马不喜公主,冷落公主。反而是公主不喜驸马,冷落驸马。
要是驸马张德誉真在公主新婚之夜和丫环睡了,就算这丫环是公主赏的,明儿外头那些御史大夫还不得说驸马不尊皇室,到时候肯定会被骂的一头的包。
舒宁怡纯粹就是拿秋意恶心张德誉,要是张德誉生气了,冷落她,她也不用想怎么躲着他了,那可真是皆大欢喜。
舒宁怡一脸傻乎乎的,给张德誉挖了一个坑,然后就让千桂赶紧落帐,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