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看见闪着光的温暖

第一次，有人对我无比认真的说：你的存在就是这个世界最最大的错误！话里话外，全部都是对我的否定和厌恶！这是为什么呢？

对于这个我尚未了解的世界，不管在我曾经，还是现在，二十岁的我，是怀着如何痛心的感觉，被迫送到这里，在这里度过了两年。我何曾做过伤害他人，伤害这个世界的事？尽管如此，就在我眼前的这个正垂着脑袋，仿佛被触碰到伤口的男生，的确没有假装讨厌我，是真真实实对我有着深仇大恨，不管是他的眼睛里，还是口吻中，抑或是行为举止间，无不透露着对我咬牙切齿的痛恨。

既然这么讨厌我，仇视我，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他痛快，我也好受些！至少让我知道其中的缘由，这样的话，他却从未说出半句！我只能反驳着、反抗着，然后继续被他恨着、怨着，然而，除了否定他的对自己的污蔑，我毫无反击之力。而且，有时候，我越是反驳，他的言辞会变得更激烈，我越是挣扎，他就会将无形的绳索把我捆绑的更紧。每每这样，我都会为看见他的脸而害怕，并且做恶梦！

尽管在这里，几乎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向我，伸出他们的温暖的缓助之手，几乎都没有一个人曾问过我：是否一切都安好？几乎都没有一个人看我的眼神是带着关心。在这里，看了太多的冷眼，感受了太多的寒气，听了太多不带温度的话语。但是，我还是我自己，并且始终都没有乞求他们会给我温暖，关爱，问候，从未有过这样的期待。从未整日的愁眉苦脸，默默的祷告会有这样的出现，我感觉这样做，是一件极为可笑、滑稽的事！不如让自己为自己而笑，自己为自己而创造属于自己的温暖，不依靠这里的任何人！

还在我眼前的男生，现在抬起了他的头，放下了掌在墙上，已经是血色的手。血，几乎沾满了手背。雷森痛的地方，不在于手，而是深藏在内心而无法轻易说出口的秘密，没有再读者木苗怒吼，没有再往墙壁上砸拳头，一言不说的又重新低下了脑袋，失魂落魄的打开门离开了。木苗看不见雷森的脸，所以没有办法知道，彼时的雷森，眼神里全是无助的悲伤与惆怅。木苗，一点儿都没有看见，倘若看见了，会不会对雷森的厌恶，产生动摇呢？墙壁上，血迹还是半干半湿的状态，远远看去像是一朵多，殷红色，正在绽放的彼岸花，慢慢地在不够雪白还有一条条裂缝的墙壁上绽放！

这样莫名其妙的脾气，雷森又不止第一发作了！

我板着手指，算了算，数了数，只剩下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夏至就到了！我虽然整日整日的被迫坐在，只有三分之二的窗户前，却发现自己竟然全然忽视了窗外的一切，不知道淅淅沥沥的春雨是何时止住的？不知道新生的太阳是何时爬上天空的？不知道春日里的花朵是何时绽放的？自己把自己，已经放进了过去的盒子里，回忆着，而且那一段记忆，似乎好长好长，像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走廊。

果然，夏日的太阳就是不同寻常！更热烈，更深沉，更浓重。清晨里，第一抹阳光照在我身上，不禁让我的全身都洋溢着温暖，非常舒服！在我百般“无理取闹”之下，我终于可以在床上自由自在的睡觉，但是，却依旧被他斤斤计较！

每一天早上，八点，吃完早餐后，就会有三个护士为我捆绑绳子。同样的地方，同一根绳子，却是不同的护士。偶尔，老巫婆会亲自来，表面上是看望我，实则是尽情的看我受虐！总喜欢在我面前得意洋洋的走来走去，满眼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有时候，我故意的将腿伸的远远的，希望她会被自己的那副德行而忘乎所以的被我绊倒，摔在我脚下，然而，天真被现实打败了，老巫婆果真是老巫婆！

有时候，我甚至希望，自己就一直这样被捆绑着，不分昼夜！唯一的条件便是：不希望有任何人开我病房的门，在我面前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做着让我嗤之以鼻的事。在我眼里，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让我喜欢不了！有血有肉，却没有什么感情，看看他们仅仅只是一句身躯，在这里机械的工作，不懂他们是否快乐？是否难过？是否幸福？或者他们的内心还有情感的表达或是存在么？藏在内心深处的温暖，人情，在这个灰色的世界里，被一点点的吞噬，然后就剩下了表面上的一副皮禳！

现在已经是早上九点了，我的双手，双脚居然还是自由的，在此之前，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我的病房！即使没有吃到早餐，却是可以，像最初一样，用我自己的双脚站立在窗户旁，开开心心的看着外面的一景一物，有阳光的日子，一切都有它的味道。不仅如此，还让我忘却了肚子的反抗，干脆忽视了它！

因为我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站着呼吸，从外面飘进来的味道，很好闻。香樟树叶的清香，不知名字的花朵的芳香，草丛的清新……如此令我陶醉的时刻，在现实当中，却是不被允许的。这一份自由很快就结束了！

三个护士打着哈欠，前前后后的慵懒的走进来。其中一个，拿着黑色的绳子。看着她们的脸，她们的动作，就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毫不避嫌的一个哈欠一个哈欠的接着打。一个护士还蛮不高兴的说：“食堂都已经关门了！你就先饿着，等着早饭和午饭一起吃！”另外两个不在意的点头。然后，把我按在椅子上，瞪着我。看她们的体型，明明都是小胳膊、小腿，没觉着会有多大的力气，可事实上却是，一个个都是大力士！而且对于，牵制住我、绑绳子，怎么绑最紧，她们都都已经摸索的很清楚了，而且对于这种粗鲁的事很热心！一点都不会吝啬自己的力气呢！

三下两下干完自己活儿的三个护士，在走廊山摸着各自已经饿得呱呱叫的肚子，苦着一张本就长得不好看的脸！

“你们怎么现在才干完活啊？是不是又不小心睡过头了？”老护士眼尖，冷不丁的走到护士们身旁，气冲冲说道。

“是！好长辈！我……我们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行行好，不打我们的小报告好吗？”护士虚伪的对着老护士，甜不死人的笑。

“好吧！好吧！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可不会放过你们了！还会让你们以为我好欺负呢？”

“好长辈，我们还都没有吃早餐呢！”

“活该！就该让你们这三个不听话的懒丫头饿一顿！”

“好长辈！我们错了啦！”齐齐撒着娇说。

“给你们留着呢！”

“是，我们的好长辈，医院里最好好的了！”护士们目送着老护士离开。这里的食堂，是不会为了一位病人，特意留下任何一顿饭菜。在他们的眼中，精神病人吃饭，就像是在给一群动物们喂饲料一样，“它们”不仅会挑食，还会浪费，比牲畜更不知好歹！时常还会发脾气，动手打人，骂脏话！认为为这样的人准备食物，也枉费了食物本身的心意，殊不知，是他们咄咄逼人！是他们在侮辱食物！

来到我病房里的护士，一旦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就会立刻出门离开。她们不会在此多呆上一秒钟！在仅仅的七八分钟里，也不会和我有任何的对话，一次也未有过！我们都把对方当做，看不见的空气，因为我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在她们离开后，我便也自在了！明明都是人类，确实因为不同的人，而产生了不同的世界！多么讽刺！

虽然我是被绑住的，不过，偶尔我还是可以出一会儿的门，尽管只是让我做该做的事。就已经很是感谢她们了，至少证明了，她们也不完全是没有心的。被囚禁的日子，只有第一天，我几乎失去了理智，像是被凶猛的野兽附身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脱，去反抗，只为了逃脱那一双双魔爪！尽管我的力量已经是爆发了，却还是没有能够逃脱出来，就差一点点了，我就可以逃脱了！现今的我，想要从这里逃离，谈何容易！四面是无情的人，四面是坚硬的墙，四面是萧索的残地。我，在努力的寻找夹缝处。在这儿，足够寂静的时间与空间里，我没有害怕自己会孤独的死去，我的心，我的想象力会将我带到一个他人无法踏足的世界里。

现在回不了家，但是，我会创造出那一天，一定！

又回到硬硬的椅子上了，看见三分之二的天空，百感交集。天空的颜色，纯净的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污点，和大海一样的蔚蓝。白云的颜色，像是倒出来的牛奶，像是空海翻涌起来的浪花，高一点，又高一点，然后垂下来，又像是一股瀑布，倾下来，然后被天空接住。有时候，我会看见窗外有一群群的雁，燕，排着队伍，散乱着，从我视线里飞过，留下我想象中的影子，痕迹。空中有一条我看不见的，它们回家或是去远方的路，一直一直都在原地，没有变化。在窗户框架之中，它们不知不觉就构成了一幅惟妙惟肖的画，一段诗情画意的话语，一首悦耳动听的小曲，有许许多多的感情从心间涌出来，也有些淡淡的伤感。

午饭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然而却一直都没有一个护士打开我的病房门。因为我的忽视，肚子现在已经开始对我“报复”了，愤愤不平，时不时的打着小鼓儿咕噜咕噜作响，向我表示它的不满之情！对此，我能怎么办呢？我也是无能为力呀！老实说，我的确已经很饿很饿了！想起昨晚，我只不过是吃了半块面包，一杯白开水而已，早餐也没有吃。所以现在，不饿才怪呢！我的肚子里，实在是没有可以消化的东西了。然而，我也不可能做出，扯着嗓门子喊道：“我快要饿死了！为什么还没有人送午饭？我要吃饭！”之类的事。我可不是一个野蛮、没有教养的丫头！不能够再让雷森说我没教养！

其实，我还是抱着一份小小的期待，会有人为我送午饭！只是，等到了最后，门外都没有一个人的动静。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怀有这一份念想，自从我不断被嘲笑，不断忽视的时候，那些人，就真的不能够给我一点点在意么？算了，就让它这样过去吧！毕竟，忍受饥饿之苦，又不是第一次了！像如此类似的事，早已不会让她们牵挂于心了，在发生了第一次后，第二次，第三次，一次次接踵而来。她们已经不会为忘记我的任何事而感到抱歉，或许，她们连歉意也不会有了。我的回应，有过不满的眼神，她们就算是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似得，有过用鼻子一哼，诉说着她们的行径是由多么不称职！她们却是在我面前，指桑骂槐，言外之意里说我恨不知好歹！列如：

“哎！我们的精神病院长出了一朵奇葩！一进医院就耀武扬威，给谁看呢！”

“是啊！还闹出那种事，雷院长也没有怪她，好歹是医院的病人嘛！精神上比起正常人有毛病，情有可原！”

“但是，她也疯的太厉害了吧！没事找事，还吓唬人！想杀人呢！”

“她呀！折磨的我们死去活来的，每一天像是伺候大小姐似得，给她送一日三餐，还要照顾她上厕所，洗澡，把我们当什么了？我们是护士，又不是她木苗一个人的保姆！”

“气死人！”

……

说木苗坏话的，正是护士小朱、小钟、小许。

因为我听得多了，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所以就算她们会在我面前说这种，恶毒的话，我只当是过耳的杂音，无须在意，更不会表现出一副，很生气，很伤心的样子，让她们感觉自己的得逞了！平静如水的我让她们出乎意料的失望！

我可怜的肚子，对着我不停地叫喊着，让我不仅要忍受饥饿，还要被自己的肚子叫吵！被人囚禁在如此不公平对待的地方的我，竟然只能够任人宰割了，我真傻！所以嘛！这地方才会有冷血无情的人嘛！外面的世界，又何尝没有这里的模样呢？这里的味道呢？处处待人都会有不公平，处处对生活在黑暗里的残疾人、穷苦的人、患有可怕疾病的人……注视的是，异样的眼光。嘲笑、讥讽的言辞，不屑的语气，避而远之的脚步，他们只是缺少某一种，一般人拥有的东西而已，他们本身没有过错，然而却是因为这样，就仿佛是被其他人，强制性的划到另一个世界里，他们无形之中，就已经被所谓带着骄傲感的人们隔开了。尽管另一个世界，没有笑声，没有温暖，没有所谓人与人的关心，至少，那里，之前所遭受的一切，都变少了！心灵上，受的伤，怎么样的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以至于，会让他们产生尽快远离这些可怕的人，甚至想快些投到死神的怀抱里，想着，那么，同样已经死亡的人，就不会有区别了吧！

初夏，阳光照在身上，困意，却在一丝丝的偷袭我，身体开始一点点的往下坠，眼睛也开始慢慢地合了上去，不到一会儿的时间，我的脑袋竟然就失去了意识，一切都暂停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光线，竟然已经被削去了一大半，天空中，映着太阳剩下的光晕，绚烂的紫罗兰色、淡淡的苹果色、渐变这的橙色、深深的钴蓝色、丝丝的牙黄……完美的交融在一起，好美！我看见这美妙的黄昏，惊呆了！我竟然一闭眼，一睁眼，就已经过去了一整个下午！时间真的好不够用！我渐渐地听到，门外人来人往的脚步声，繁杂而吵闹。根本就不用我仔细去想，肯定就是那一群做什么事都是火急火燎的护士，会一边忙东忙西，嘴巴里一边碎碎念，不断地抱怨，活生生的就像是在这里收的天大委屈的千金！还说我呢！

我，开始变得完全清醒了！这时，门，却不知怎么被打开了！动作很轻，以至于我没有任何的察觉。慢慢的，出现在我眼前一个，我从未看见过的护士，有些黑，却有一双大眼睛，短发，看着让我感觉有亲切感。她微笑着，双手捧着托盘，轻轻地放在我一旁的桌子上，尽管她已经靠的我很近了，我爆出这以往的态度，除了刚开始瞟了她一眼，就没有再看她了，所以根本就不会也她目光相遇。

“真的对不起！因为中午手上突然就有好多工作，所以没有没有为你送午饭，十分抱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她突然有对着我弯下了腰，竟然对我鞠躬？我没有说话。她却接着说：“我是医院里新调来的护士，名字是石小映！”我依旧没有说话，因为我还在惊讶之中。在这里，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护士向我表示自己的歉意，还如此的真诚，这么坦率的就说出来了！从话语里，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在她帮我解开绳子后，我愣愣的拿过托盘，发现今晚的饭菜，出奇的好，让我受宠若惊，不仅有白白的米饭、蔬菜、还有牛肉，而且还有一瓶鲜牛奶。我埋头细嚼慢咽，却没有尝出饭菜的味道，思路还在新来的护士身上。一股强烈的注视目光，就在我的头顶，让我有些愕然与不适。感觉石小映和其他的护士不一样，有着天差地别的待人处事方式，感觉到她目光里，带和内心的真真切切。虽然，我并没有抬起头，好好地看她一眼。

我吃饭一向都很慢，很慢，你就算刀架在我脖子上们都不会让我变得很快！因为这个，有好几次，让老护士想要直接将饭菜忘我嘴里塞，气的她的老脸上的皱纹都在跳舞。但是，石小映却没有说出半句关于催促我的话，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了的样子，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吃饭。

怀着一股极为复杂的心情，我终于吃完了。放下了碗筷，习惯性的整理，却被石小映阻止了，她笑着对我说：“让我就来可以了！”我坚持着自己整理好，没有说话。然后起身准备洗澡的衣服、毛巾，石小映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向其他护士一样快速的走掉，而且我似乎感觉得到她几乎没有要马上走的意思。然而，我还是没有理她，继续做我的事，我行我素的的正要开门，她却突然叫住了我：

“木苗！这个药膏给你！你的手臂上，被绳子勒出的於痕，擦这个药膏会很有效！好得快些！”她对着我笑，很自然的笑。她还没有等我回答，就已经装在小盒子里的药膏塞到我的手心里。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她笑着接着说：“木苗！我们能坐下来聊一会儿吗？”她很期待的看着我。“时间不会太长！就五分钟，行吗？”我仅仅只是看着她，想了想，然后，果断地摇摇头！她追问：“不行吗？真的不行吗？”

“我站在门后，听见她再三的询问，开始犹豫了又犹豫，她的目光里全是期待。让我不得不不去看她，轻轻的说：“不行！我们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吗？不是的，其他人才是和你不一样的！我……觉着你很好！”

“这样的话，她们会开始讨厌你，排挤你！”

“这些都没有关系！”

“我有关系！”

“我说的是真心话！”

“但是我不想因为我，让你遭受周围的人的冷嘲热讽，不想让你过这样的日子，所以不要和我接触，保持距离！”

“木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给你端来的晚饭其实是我偷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不仅仅和这里的人不一样，和外面许多人都不一样的人。而且，我从来都不相信她们对你说的任何评价，我知道那些是谣言！”

“你有什么依据？你知道我多少呢？”

“那一天，同样是这个时间点，我亲眼看见你，在走廊上花了一个小时，安慰一位病人，你的声音很温柔，让人很温暖，你一点点都不在意，走过的护士对你的指手画脚，。我还看见你对那位病人，露出很灿烂的笑容，你知道吗？那是我从未看见过的笑容！顿时让我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温馨，你带给了我，家人般的暖意，这是我从未感受到的！因为我是一个孤儿，所以想要和你聊天，想和你说话！”

“对不起！我并不是要故意这么问！”

“没有关系！”

“我们只能在没有第三个人的情况下，这样交谈！抱歉！我还是不能够和你大大方方的来往！我不能让你被孤立！你也不要对她们的厌恶表现的过于明显，让她们见缝插针，没有必要因为她们而不开心，做自己就好！”

“谢谢你！谢谢！”

“时间不早了！你快离开吧！我洗完澡会乖乖的回来睡觉！”

“愿你有一个好梦！”

“嗯！你也是！”

在已经过去了的七百三十多的日子了，石小映是这里第一个与我有过对话的护士，而且，我们不仅仅只是说说话的关系，也不再仅仅只是聊聊天般的熟悉了！她说她在身上感受到了家人才会有的感情，一种她从未享受过的温暖和情意，她看我的眼神里，装满了善意与真诚，她向我诉说她的秘密，。她的身世，她的过去，如此的向我坦率的描述她那没有色彩的过去，赤裸裸的向我敞开自己的心扉，小世界里的一砖一瓦，我都看见了！

于我而言，她的出现，像是一份我久违的友情和亲情混合在一起，让我的心底，深深不见阳光的地方，长出了一株可以找得到太阳初升地方的植物，石小映带给我的就是如此的惊喜，让我重新感受到了温暖。

在这里，我从未想过，会有人和我一起，或喜或悲，或是伤心或是开心。不被期待的事，原来也是可以实现的。今天，可以说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成为了最特别的一天，这样的日子，希望会在今后，持续，每一天都想要是开心多过去不开心！

在这里，有的护士根本就不会搭理我，有的护士却是喜欢在背后嚼舌根，有的护士，连正脸都没有看见过，有的护士光明正大的讽刺！没有一个人真心愿意为我做跑腿的力气活儿，当然，里面并不包括是小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