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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第26回: 解 药
大师去了套间可能去拿什么东西,二个女人面面相觑的坐在炕沿等着,二人各揣心腹事。
等人的心情一般都是急迫加焦燥,二个女人也不例外,特别是蚂蚱娘,她此时如坐针毡。
开始还屁股沾于炕沿,可一急起来却不管不顾在陌生的环境里走来走去,最后焦燥的表情全都显现在脸上,一览无余,并且边边走边唉声叹气。
稳婆看着蚂蚱娘如此的焦燥,好言相劝:“蚂蚱娘,你就歇会儿吧!这都走半天了,总这样走下去,晃人眼不说,你自己也累,你那腿也不比好腿,一会儿回家还要靠它走路。再说了,我三哥的手法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厉害,那手法可说是一流的,是勿庸质疑的。反正我凭嘴说你也不会相信,到你家给你儿治好了你就相信了。快坐下歇着!你晃的人不晕倒给我晃晕了。”
听了稳婆的话,蚂蚱娘强挤出点笑回道:“让黄姐跟我操心了,我实在是太着急,换做谁能不急!这真是火烧眉毛,箭在弦的关头。蚂蚱在家还不知什么妈妈奶奶样儿,二个生头楞小子在家我能不急嘛!我儿子如果再犯病,你儿子不得急麻爪,他能应付得了吗?”
最后一句话刚撂下就被稳婆强势接过:“蚂蚱娘不是我说你,这担忧毫无道理,你要象古代用将之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开始相信就应一信到底。我看你是忧虑过度,精神高度紧张所至,这可不行,万一走到半路你腿脚不行让我背你我背不动,换成三哥背你,那不成了猪八戒背媳妇呀,我白捡一个三嫂,嘻嘻嘻……哈哈哈……”
稳婆还在恣意嘻哈之时,就觉得耳轮火辣辣的痛,扭头一看,蚂蚱娘正怒目圆睁,正用一只手死劲儿拧自己耳朵。
稳婆本能的躲闪,可越躲闪揪劲越大。因怕再揪下去将耳膜揪坏,所以敢紧告饶:“蚂蚱娘,快撒手!再揪下去耳朵聋啦!你这娘们可真特别!专对贵人下手,就不怕贵人生气?我只要甩手 不管你的事,跟三哥言语一声,他便不会去你家里给你儿子看病你信不信?”
话音落,耳朵被揪的那只手一下撒开,比狗撵鸭子跑得还快。
撒开手的蚂蚱娘红着脸道歉:“黄姐,是我不懂事,让黄姐受委屈了,你是我们家的贵人我却这样对待你,简直是恩将仇报,真的抱歉!我……我真的快要急疯了!我……呜……呜……”
说着说着蚂蚱娘竟捂着脸大哭起来,弄得稳婆不知所措,只能劝道:“你这一哭让我三哥听见还以为我咋欺负你了呢,你快收起你那眼泪!我也是服了你,那眼泪就跟泉眼似的,随时随地都有水儿喷,快停!听脚步声三哥出来了。”
稳婆话落下,套间门声脚步声一齐响起。
出现在稳婆和蚂蚱面前的柳大师腋下夹了个家织布包袱,包袱不大,却包的紧紧实实。
柳大师一出来就招呼二个女人:“我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走吧?”
二个女人答应过后,随着柳大师出了家门,三人向着牛叫河村走去。
这根线头我们暂且放下,现在拿起另一根线头说起。
自蚂蚱娘和稳婆走后,嘎子就连跑带颠儿的去了蚂蚱家。
进屋的瞬间他被眼前的景象给唬住了:蚂蚱正在炕上翻身打滚,嘴里喊叫着:“唉呀妈呀!痛死我啦!谁来救救我呀!”
然后就用手指抓挠腰部,前抓后挠不停手,脸部因疼痛扭曲变形。
嘎子心想道:这眼前的还是那个生龙火虎的蚂蚱吗?这扭曲的脸和以前英俊的脸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这还是蚂蚱吗?太可怜了!能痛成那样?
虽然如此想,还是心疼的脱鞋上炕,到了蚂蚱面前问道:“蚂蚱!我是你嘎子哥,你娘让我来陪你,这才来就看到你这般痛苦,我这心里也不得劲儿,那……那还能挺住不?”
扭曲着脸的蚂蚱声音微弱的相求:“嘎子哥……嘎子……哥……你一定帮我!”
嘎子怜惜应着:“蚂蚱弟,哥来这里就是帮你陪你,有什么话请讲!”
喘息片刻,蚂蚱重又说道:“嘎子哥,我实在刺挠和痛的不得了,我忍不住,怕是挺不住,我这现状好像要……要那什么……就是老年人说的要走了……我不想走呀!我哥下落不明,我娘还要靠我照顾,我走了她怎么办?所以我不能走,你要帮我,娘去找大师还没回来,我痛的受不了,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所以……”
嘎子忙接话:“所以什么?”
蚂蚱有气无力的回答:“所以请你去请村里的郎中,让他先给我瞧瞧,敷点药或者是……我不能多说话,口里干渴,没气力,麻烦你了嘎子哥。”
嘎子忙对答:“我们是哥们,别说这些见外的话,我先给你拿水喝,然后我去请郎中来。”
说完话就麻利的去了灶间拿来暖瓶给蚂蚱倒了一杯水,端到蚂蚱面前让蚂蚱喝下,扶蚂蚱躺下,盖好被子,然后出了门。
嘎子马不停蹄的朝着郎中家走去。
不到一袋烟功夫,嘎子来到了郎中家。
郎中的家也很气排,高门楼,大牌匾,牌匾上书:济壶本草。
四个苍劲潇洒的大字彰显了医家的简约和大气,最重要的彰显出悬壶济世的医德。
嘎子顾不上再看,大步流星的走向屋中。
进了屋子直奔药房中,然后喘息未定的询问:“请问,谁是郎中?”
嘎子话一落,从坐椅上站起一位和蔼可亲能有近六旬的老人,站起 身的老人微笑问道:“年轻人,我便是你要找的郎中,你有什么事尽管与我说。”
看着眼前面目和善的老人,嘎子将蚂蚱的病情简明扼要的说了,然后加重口气说蚂蚱痛的厉害,自己称要走了等话,说完话等着郎中发话。
郎中听了嘎子说的话,眼神瞬间明灭闪烁起来,沉吟有倾对嘎子说:“你说的病人状况在没看到病人没把脉的情况下还不好说,但可以断定他的病不是一般病症,这里说的不是一般病症你可能不甚清楚,因为你年龄问题,我也不便多说。我是中医,而且是纯中医,用的都是中草药,对他的病症可以说疗效甚微,我出于人道,不能让客户白跑,所以我随你去一趟看看,拿些止痛痒的外帖膏药,至于对他病症能不能起到作用我没发估计,只能看你小哥们的运气,好用的话他会减少痛苦,否则没用,但我们行医者医德为大,我随你去看看,我们走吧!”
嘎子随着郎中走在去蚂蚱家途中,中途嘎子见郎中默不作声也没敢打扰,只顾低头在前面带路,可心里却打着鼓:看这郎中的面相倒是慈眉善目,但一听他说起话来觉得有些含糊,看来蚂蚱这病他治不了,不过还算有医德……唉!这小蚂蚱看来还得遭一会儿罪,得了!不想了!
在心里打完鼓,嘎子走得更快了,他真怕在他来找郎中期间蚂蚱有个闪失,自己是有责任的,唯愿自己请郎中期间蚂蚱没事。
嘎子一边许着愿一边走,很快来到蚂蚱家,开了门将郎中让到前面,自己随后跟着进了里屋。
二人一进屋看到的情景不由得大吃一惊,炕上的蚂蚱没有一丁点响动,静静的躺在炕上。
郎中一看情形知道病人危急,都没顾上脱鞋,穿着鞋不顾年老,一下子跃上炕,来到蚂蚱身前,先是把脉,然后又看眼睑,最后说着:“病人情况不妙!处于昏迷状态,快!拿着!”
说完话将肩上药箱递给嘎子,用手紧掐蚂蚱人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蚂蚱吁出一口气,然后发出微弱声:“我,我终于回来了!”
郎中没言语,向嘎子做着手势,嘎子会意将药箱递给郎中。
郎中从药箱中拿出一帖膏药,随后掀起蚂蚱衣襟,掀开衣襟的刹那,郎中嘴里发出声声:“嘶!嘶!”声。
一边的嘎子听到了也感受到了,郎中看到的一定是惨状,不然不能从嘴里发出那种声音,但凡郎中嘴里发出那种声音都是因为病情严重,嘎子陷入不可名状的惊恐之中。
郎中一边帖膏药一边安慰蚂蚱:“小伙子,你的病没什么可怕,只要几贴膏药就差不都了,我这膏药是祖传的非常霸道,用完三天后就见奇效,放心吧!”
郎中安慰的话只是在掩饰蚂蚱的病情,同时也掩饰自己对此病症不足的经验。
贴完膏药,又给了嘎子几帖,然后问道:“小伙子,你看,这膏药钱怎么结?”
听完郎中的问话,嘎子略微尴尬笑道:“郎中大伯,我……我因为是替病人陪护,病人娘和我娘走得急,忘了给我钱,所以……所以暂时没钱给您,歉意啦,不过我娘和他娘回来是会第一时间给您送钱的,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躲不了跑不了,请您放心!”
郎中听了嘎子的话,笑眯眯说道:“得啦,年轻人,冲你和你娘对病人家的照扶和热忱相帮,我受了感动,这点膏药钱我也不收了,就当我白送给病人,希望他快些好,就这样,我家里忙得告辞了。”
嘎子送走了郎中,看着炕上不见任何起色的蚂蚱,心里如压了块大石头,沉闷忧郁。
正在嘎子心绪不佳之时,就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随着声音蚂蚱娘、自己娘、中年男人三个人风尘仆仆的进了屋。
首先反应过激的是蚂蚱娘,满是灰尘的鞋都没顾得脱就一篙蹿上炕,急切问着:“儿啊,你怎么样了?娘回来晚了。”
刚才还气若游丝躺在炕上的蚂蚱听到了娘的声音,一下子来了精神,声音大了点回着:“娘,我还好,就是想你嘛,不过还是痛痒,唉呦!又痛痒上了!娘我的腰部实在痛,才让嘎子哥请了郎中,给我贴了膏药也不见效,就等你请的高人呢。”
蚂蚱娘听了儿子说腰部痛痒,心疼得什么是的,忙去儿子腰部为其抓挠,可只抓挠了 几下便听到蚂蚱呼喊:“娘啊,你可别挠了,不挠强点这一挠痛死我了,快叫大师来治啊!”
一旁的大师在一边神色凝重的观望着,他没急于上前看蚂蚱的原因是查言观色,然后再做打算,听到蚂蚱在叫自己,正好顺水推舟到了蚂蚱身边。开始把脉,然后又看看脸色,最后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三粒中药丸,随后吩咐蚂蚱娘:“你去给你儿子端水,让他将这药丸服下,不用多久,也就半个小时就能见效,为了验证真伪,我在这里陪护半小时,有效果我收费,没有效果我免费,你们该忙啥忙啥,小妹和任家弟媳也很累了,你们休息会儿,我在这里看着。”
蚂蚱娘答应了大师的话,但也没闲着,他去了灶房点起火为儿子和大师烧开水,穷家除了开水没别的好饮品。
不一会儿,炊烟就在任家烟囱上袅袅升腾,打着旋儿,带着喜庆,也带着希望。
端着开水,用嘴吹过,蚂蚱娘将三粒药丸喂儿子服下,然后服伺蚂蚱躺下返回灶间。
连生火到水开也就二十多分钟功夫,屋里就传出蚂蚱的声音:“大师!娘!婶子!嘎子哥!”
刚要往水壶中再倒水的蚂蚱娘匆忙放下葫芦水瓢,踉跄进屋,忙问道:“儿啊!叫娘有什么事?是又疼了吗?”
蚂蚱此时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声音有力的回道:“娘,我不痛了!我不痛了,我好了!”
说完话,身子一打挺,如鲤鱼跃龙门般气定神闲的站了起来。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蚂蚱娘竟然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因为刚进屋时还看到儿子气若游丝濒临绝境的状态,仅这二十多分钟就显效这般快,真的是神效!
她想真不能光顾着高兴慢待了大师,于是又端着一杯水到了大师面前恭敬说道:“大师,请您用一杯白开水吧!我们穷家寒舍的只有用这白开水待客了,但这都是我和儿子真诚心意,请吧!”
给大师敬过白开水,没拉下稳婆和她儿子嘎子,分别给母子二人倒了水。
看大师喝过水,蚂蚱娘问大师:“大师,您真不愧为大师!郎中都不能治的病被你三粒药丸二十多分钟治癒,真是神药!不过我多问一句大师,您这药用什么做得?”
大师听过蚂蚱娘的问话,先是眼一眯,然后嘴角上扬,从嘴里发出令蚂蚱娘和稳婆颇有深意的话:“我这药是我师傅的独家密制密传,属天机不可外传,你们不是我的弟子,所以不能说与你们听,请谅解!病人好了,我该告辞了。”
蚂蚱娘非常理解大师的作法,她和稳婆送大师到门口时,蚂蚱娘拿出银两塞到大师手里并说道:“大师,这点薄银不成敬意,请大师收下!”
大师将银两拿出递到蚂蚱娘手里说道:“这银两我今天就不收了,因为你们家情况我小妹都和我说了,我很同情也非常敬佩你,一个妇道人家拉扯孩子独撑家门不易,我做生意手指缝拉拉点就够花了,所以你不必在意这点药丸钱,我不能收你的银子,就这样,我还有顾客,先告辞。”
大师走了,留下了在风中站立的蚂蚱娘,她捧着手里的银两双眸含泪说道:“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
那么大师究竟用的什么药方治好了蚂蚱的尸漆症?这里交待一下,原来大师只是用了糯米和朱砂然后再用秘制的引子制成的药丸,才治癒了蚂蚱这“不一般”的病症。中了尸漆毒只有此方才能治癒,否则无药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