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余音
“是一凡哥哥，你确定你没看错？”
一处别院内，五道银袍立于院中，正是不日前在月神峰下离开的周月清和她的四名银月使。
“属下绝不会看错。”月凡拱手道。
“可是一凡哥哥，他怎么会出现在晋州？”周月清后退一步，坐在了石凳之上。
闻言，月凡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秦一凡正在参加比武招亲，而且还扬言对楚欣小姐爱慕之至。”
“对楚欣小姐爱慕之至？”周月清抬起眼眸，冷冷地看向月凡。
后者见状急忙低头，道：“他是这样讲的，月秋师妹也听到了。”
一旁的另一名银月使急忙抱拳道：“秦一凡是这样讲的。”
闻言，周月清顿时萎靡了下去，嘴中喃喃：“不，怎么会这样？一凡哥哥爱的人是我，怎么会……一定是你们弄错了，一定是！”
“神女！”月凡道：“您现在贵为月神宫神女，又岂是那秦一凡能比的，如今过去了七年，他更是早已变心，神女又何必对一个负心之人恋恋不忘！”
“七年？”周月清痴痴地道，似乎这七年悄无声息地从她的指尖溜走：“是啊，已经过去了七年……”
“是啊神女大人！”月凡继续煽风点火：“七年足以改变一个人，属下万望神女以月神宫的大业为重，切不可为了儿女情长，殁了您的大道！”
“望神女以月神宫大业为重！”其余三名银月使纷纷跪地。
“我知道孰轻孰重。”周月清神色一变，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之态：“我现在想出去走走，你们谁都不要跟着我。”
“神女……”
“月凡，你想抗命吗？”周月清微微回头，声音里已有杀意。
“属下不敢！”月凡急忙抱拳。
“哼！”周月清冷哼一声，旋即朝着别院外走去。
“月凡师姐？”
待周月清走出了院门，其余三名银月使方才起身，来到了月凡的身旁。
“我们要不要跟着神女，以备不测？”月秋问道。
“不用。”月凡道：“以如今神女的武法修为，中州大地上能够伤她的人已不多了，至少在这小小晋州，恐怕是没有。”
“唉！”闻言，一名银月使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秦一凡给神女灌了什么迷魂汤，都七年了，神女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会忘的，只是迟早的事情。”月凡看了三名银月使一眼，道：“历代月神宫宫主，向来都是冰清玉洁处子之身，如今的神女也不会例外。只是我们现在的神女大人还小，难以体会到这一层，待她继位为新的宫主时，自然就会放下的。”
“可是……”
“没有可是！”月凡反问道：“你们没发现，神女已经和七年前的温柔可人，大不相同了么？”
闻言，三名银月使才恍然大悟，互相对视点头。
七年前的周月清平易近人，善良单纯，甚至连后山打猎都不会轻易伤害小动物。而如今的神女，时而杀机弥漫，时而冰冷如铁，一种高位者的气息不时地散发开来，让她们心惊胆战。
“这就是变化！”月凡嘴角一咧，露出早该如此的微笑：“无论神女如何挣扎，如何反抗，最终的结局早就从她变为神女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而且从未改变。”
“月冷。”
“师姐有何吩咐？”
“立刻书信一封，飞鸽传回月神宫，告诉宫主大人：秦一凡，在晋州出现了！”
“是！”月冷肃然领命。
......
此时的楚家大门前依旧是热闹一片，所有人都对台上之人指指点点，大加议论。
“你们说这小子到底行不行啊？”
“嘿，那白衣男子何等手段，这黑袍小子如何是他的对手？”
“你们还真别说，这一白一黑，恰似一夜一日，倒是对上了！”
“有点意思......”
比武台上，慕小白淡淡地看向秦凡，道：“秦贤弟，你我之间早有高下。为兄劝你还是速速离开，免得自讨其辱。”
闻言，秦凡非但不恼，反而笑着对前者道：“我是该叫你白兄呢，还是慕兄呢？”
“嗯？”慕小白眼眸微挑，淡淡笑道：“看来贤弟在今天之前，就早已知晓了我的名字，想必，是适才想上台的‘唐海’告诉你的吧？”
秦凡面色冰冷：“还有你的身份！”
“哦？”慕小白道：“我的身份？”
“哈哈哈！”前者哑然失笑道：“我慕小白的身份连我自己都不知晓，难道秦贤弟你却知晓了？快说来与为兄听听，若是听的明白，为兄甘愿放弃比试。”
闻言，秦凡眉头微皱，心中却是暗道：“莫非他不是独侠？”
“可若他不是独侠，又是何门何派的呢？在中州众门派之中，我从未听过此人名号，甚至连他的武法招式都不曾见识过。若是有门有派，那该是何等的门派与师傅，才能教导处如此强大的弟子来！”
“既然秦贤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还请下台吧！”见秦凡许久未说话，慕小白以为前者已经心生退意，不由嗤笑道。
“慕兄，你我还未曾比试，就想叫秦凡下台，未免把比试也想的太简单些了吧？”秦凡不由冷笑。
看着秦凡不知何处而来的自信，慕小白的心中升腾起一丝不安来，但却又想不到到底是何事能让秦凡有此自信。
不过慕小白也有自信，无论秦凡施展出如何手段来，他相信结果都不会变，那就是他胜，秦凡败！
“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慕兄看好了！”
话音落地，秦凡猛地一踩地，旋即身上顿首绽放出一道白芒来。
“月神功法？”
不约而同的低语，从楚府外三个方向响起。
海棠的一双美眸紧紧盯着秦凡，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暗道：“这小子怎么能用出月神功法来，若是让人给认出来了，不是暴露自己的身份嘛！”
“果真是他！”
人群末端，一道银袍倩影，也是将目光紧紧锁定在秦凡的身上。
那道背影，虽然由昔日的白袍换成了黑袍，但此刻在周月清的眼中却是那般的熟悉与温暖。
那便是她七年来，朝思夜想的人啊！
今日，那人终于是从梦中走了出来，就站在离她不到两百米的位置！
“一凡哥哥，真的是你！”
一滴清泪滑过女子的脸庞，如坠星一般掉落在地上，卷起方寸的泥泞来。
“秦贤弟，你该不会是想用这月神功法来对抗我吧？”看着秦凡身上的一道银芒，慕小白双手环胸，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月神功法……”秦凡冷笑：“有何不可！”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眼落地，秦凡的身上陡然又激增出十七道银芒，加上之前的一道，一共足足十八道银芒！
“这……这是什么武法，竟能让人的身上发出光芒来！”
“莫非是天上神兵？”
台下顿时喧闹了起来，人的身上绽放出光芒来，这本就超出了常人的认知，更有甚者，甚至都已经朝比武台跪拜了下来。
崔事潭身后，楚欣一双美目紧紧盯着秦凡，雪白的玉齿咬着下嘴唇，难以掩饰此刻心中的激动。
“你竟然将月神功法修炼到了第十八重！”秦凡身上的光芒不断攀升，直至一十八道，此刻慕小白的声音里终于有掩饰不住的惊讶，但他的神情并没有多少惊慌。
“不错！”
“是不错！”慕小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声音渐冷：“但这也似乎不够啊！”
秦凡看向不远处的慕小白，手掌之上陡然光芒大盛：“那你看看这个够不够！”
唰！
前者的身影犹如一道光一般，突然朝前方掠去，右手之上，月芒如刃。
“月神七法，月刃式！”
慕小白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郑重，手掌一挥，那根玉笛不知何时从腰间来到了慕小白的掌心。
秦凡的速度极快，慕小白玉笛入掌的刹那，便将玉笛径直戳出，与秦凡的掌风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轰！
既没有金属鸣击之声，也没有肉体与金属相撞的闷响，听起来更像是能量之间的碰撞！
二人一触即离。
慕小白急忙看向自己的青竹玉笛，见没有损坏，心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抬头道：“秦贤弟，今日你确实给了为兄不少惊喜。将月神功法修炼至十八重，确实是能够引起我的重视，但想与我叫板，你却是要好好修炼修炼你的月神七法了！”
“能让慕兄正视，在下真是荣幸之至！”秦凡回应道。
听着秦凡阴阳怪气的话，慕小白不置可否，选择了自动屏蔽。俗话说手底下见真章，等打完之后，一切就都有分晓了。
而秦凡此刻心中却无比激动，昨夜他一夜感悟，竟误打误撞之下将月神功法修炼到了第十八重，再加上往日对月神七法中的月刃式的感悟，今日竟然能与慕小白一战！
要知道，那日后者可是一招就把秦凡击败了。
“这是什么招式，竟然威能如此之大！”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所有人都惊叹秦凡表明上的光芒，只有少数几个高手才明白，那十八道光芒背后的交手，有着多么深厚的内力碰撞！
“月神七法确实威力无穷，但若是你只会这一招，而且还是没嚼烂的一招，恐怕今日秦贤弟要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慕小白冷笑一声，身影陡然不见。
慕小白消失的刹那，秦凡便心头一紧，一身月芒更盛，环伺四周。
“小心！”
当秦凡感知到了空气的一丝波动时，人海中的一道喊声却让他的身体彻底僵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