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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悲惨者的报复
恶人一死,他的指望必灭绝,
恶人的强暴,必将自己扫除。
---------《圣经箴言》
恶人、罪恶之源的源头......
怀有毒害,生有虚伪......
毒害无辜之人,心生恶意......
指望着满足自己变态、扭曲的心理,为的是寻求别样的刺激,然而真正所要掩饰和填补的是他空洞的心和残缺的情感需求。
只是恶人一死,指望并非必然灭绝,最终目的也可能不会骤然停止,因为这取决于恶人死亡的时间。
若恶人死于犯罪的实施阶段,一切都在准备与恐吓之中,那么此时他的死亡便与指望一起湮没在计划里,无法得逞,所有人也会存活下来。
但是如果恶人在指望完成之际才死去,此时鲜血已流淌,生命已消逝,游戏已经结束,留给世人的只有憎恨和唏嘘,而且他的死也永远无法唤回死去的灵魂重归于本体,因为肉体已逝。强暴后的不堪入目换来的不是同等的代价和如出一辙的死亡,而是受到了被法律所限制的另一种惩罚,遵循了正义和秩序,所以恶人最终也会湮没在人们的舆论和法律的制裁当中。
可是如今被鲜血染红的他......
剧本中的恶人却隐藏于黑暗之中......
在幕后导演着这场用人类肉体堆积而成的游戏,而我们只能作为他游戏的一角,献出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来增添游戏的精彩性,这就是恶人的指望。
而游戏的结局是:所有人都葬身于此,他永远被黑暗吞噬。
所以,若想挽救众人,此时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到这个一直伪装的恶人,强行阻止,或者......
将他杀害......
杳无人烟的森林,诡异的建筑,还未到达的警察,未知的空间,伪装的人类。只有把他杀害,才能使他的指望灭绝,才能永远终止这场无聊的闹剧,只是在场的10个人当中,他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过于冷静的旁观者?陷入恐慌的群众?还是一直在黑暗中处心积虑、隐藏的凶手?
如今恶人死亡的最佳时间是犯罪终了之前,准确地来说是把游戏和指望都结束在创世的第一日,这样我们才能尽可能地挽回余下的生命,终结罪恶的延续。
然而此时所有的都是遐想,无法在暗处正确找到凶手的我,没有确切的对象又何来杀害呢?而且还是如此胆小的我,一个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离奇失踪、无法挽救陪葬品的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凶手的指望一步一步地完成,最终鲜血和肉体成为这栋建筑的装饰品,而我只是游戏中的一角,无用的上帝。
向北村提出问话之后,压抑的气氛更显沉重和安静......
此时在面具隔绝的空间里空气渐渐稀薄,唯有用力地吸吮着遗留的氧气,然而呼吸依旧变得更为急促与困难。而所有的视线都毫无疑问地汇聚一点于我的身上,是疑惑?是不解?还是嘲笑??
看着面具掩盖下的众人,谁才是隐藏的恶人?
“御海泽,怎么了?”北村再一次问道,而他的话语也使陷入找寻恶人的泥淖中的我再一次回到了现实。
“哦,我想问一下这个房门是按下这个按钮就可以随便出入的吗?若是这样,任何不属于这间房的人都可以毫无阻拦、随便地进入,危险性就会随之提高,凶手也就可以很轻而易举地谋杀受害者,那又如何保障我们的安全呢?”
随着我的话音缓缓落下,除了北村,其余人也都纷纷疑惑和害怕起来。没有了唯一似乎安全和隐秘的空间,仿佛任何时刻都赤裸裸地暴露在谋杀者的眼前,而自己也只是换了一个毫无阻拦的空间,任凭谋杀者的宰割,这哪有安全可言。
而且我一直十分在意房门的设计,从昨晚怀疑智商的开门方式,到陪葬日零界点时无法开门的不解,或是早上清水急切地打开房门的瞬间,所有场景的展现,所有疑点的结合,归根于这奇怪的房门的进出方式。所以说这是北村无意的设计,还是凶手利用此来更好实施他的犯罪,那也就是说凶手也许知道这些房门的原理。
而这个凶手最大可能就是......
“这个请大家放心,不过这也怪我昨晚没有很好地向大家说清楚。里外的按钮轻轻按一次便可以打开房门,而房间内的人若想防止外面的人进入,可以把按钮用力往里按,陷入无法弹出就可以了。那么现在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要不我们先出去在说。”北村一边解释一边抬起他的右手示范着,然后再一次按下按钮,陷入的按钮弹起恢复原状。然而无法看清他表情的我仍然无法洞悉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和目的。
“快点走吧!人家好怕怕。”虽隔着面具,声音隔了一层,但是大痣妹的话语还是抵挡不住的恶心,而她的催促也似乎恰好应了北村的心思。
“那我们现在一起离开,按照之前分的两组,把消防服和面具放回原处。放完之后大家都往鱼缸那里集中。”北村说完之后,大家都纷纷跟随着他的脚步,踏出这个性与爱的禁锢空间,踏出寄存残缺肉体的房间。
此时所有人都因他的解释而渐渐放下不安和恐惧,纷纷点头同意,只是我......
我无法释怀。没有提前说明房门设计这一举动无疑是给凶手提供了便利,而我也无从得知他是无心之失,或是有意为之,是无辜的建筑设计者?还是扼杀陪葬品的帮凶?然而就算没有凶杀案的发生,基于个人的隐私保护也应当详细地把房间的情况和注意事项说明一下。如果那时大家都知道,也许里面的尸体也不会毫无防备地被无情的玩弄和破坏,最终留下的只是一堆死肉。
日向这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是创世的陪葬品吗?
看着北村瘦削的背影,我不禁怀疑起这个隐藏极深的男人。
“走吧!小泽泽,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回过神来的我又被清水那细而有力的臂弯勾住,一起走出了房间,这真的是我多想而已吗?北村伊泽......你到底是谁?
而这就是陪葬日的第一个陪葬品,第一个陪葬日的献身......
我们所有人都事不关己地远离了......
离开房间之后,我们再一次分成了两组。“大只夫妇”、小池、羽生、伊琦也离开了原本集中的整体,分散开来往右侧的房间走去。而我、清水、小润润、北村和由里也都回到了刚才取面具和消防服的地方,一切都回到了开始,只是所有的事情都变质了,人心也开始了悄然的变化,是恐惧.....是猜测.....还是沾沾自喜......
站在静止和厚重的房门前,我终于卸下了与外界隔绝且难以透气的衣服和面具,此时虽有丝丝凉意,身体的汗液却因闷气的狭小空间早已浸湿里面的衣服,脸上布满的汗珠也夹杂着头发分泌出的油和水的混合物,全身黏黏的真是不舒服!而空气也因刚刚缺氧的状态而随着鼻子的用力吮吸而一大股进入,体内的细胞也因氧气的进入,慢慢开始重新运行,大脑渐渐清晰。
只是我仍然无法得知刚才浴室里是否真的有有毒气体,因为在生命面前,我们无法以身试险,为的是人类的本性,是自私......
脱下之后,忍住散发出丝丝汗臭味的我缓慢地蹲下,再一次看向这个刚刚无法看清的艺术品。
金属材质的箱子涂了一层通红色的油漆,在它的两侧都雕刻着火焰形状的镂空,而在箱子的正中央是一个男人的画像,而这个男人.......
他头戴尖帽,身穿无袖的工作服,满面灰尘却遮挡不住他极其丑陋的面容,胸毛密布,手持火钳,十分短小的粗腿,并非因为画作面积的限制,而是他整体的身形真的犹如侏儒一般,而且更为不幸的是其中一条腿还是瘸的。
这仿佛是所有丑陋的展示和还原。而在画像的四周却散发着熊熊的红色烈火,似乎是这个男人对于上帝的不公而在撕心裂肺地呐喊。
而且我的房间和日向的房间都是与希腊的神话故事有关,这栋诡异的建筑也离不开这些元素来设计,难道这个男人也是希腊神话中的一员?
极其丑陋的容貌,侏儒的身形,残缺的一腿,围绕着刺眼的火焰,难道就是希腊神话中的火神?赫菲斯托斯?
据我所知,赫菲斯托斯是希腊神话中的火神,砌石之神,雕刻艺术之神。他是诸神的铁匠,具有高超的技巧,制造出许多著名的武器、工具和艺术品,例如爱神的弓,赫拉克勒斯的马车、赫利俄斯的日车,厄洛斯的金箭、银箭等诸神的物品和武器。
虽然他的灵魂和才智都十分卓越,心智灵巧且充满热诚,但是如此朴实善良的他的面容却十分的丑陋,一条腿也瘸了,与侏儒也有许多共同点。
而就是这样又丑又残的人,他一出生,他的母亲赫拉便厌恶地把他抛进海里,残忍地丢弃了与她有一丝血肉联系的孩子。同为宙斯与赫拉之子,没有阿瑞斯生猛英俊,确成为了奥林匹克山上最丑陋的男士,这也许就是她母亲抛弃他的原因,一直沉浸于美之中,当丑陋突然出现,便失去了善,丢弃了伪装,还原了人类的本性,对丑的厌恶。
只是赫菲斯托斯的不幸在一直不断地延续,从未停止......
虽有一位美貌的妻子阿佛洛狄忒,但自己的妻子却与自己的兄弟战神阿瑞斯幽会。面对妻子的不忠和兄弟的不义,他终于还是无法忍受,放下了仅存的善心,张开了一个精巧的黄金网,将他们罩住,让他们在诸神面前出丑,所以最后这对夫妻也不欢而散。
等一下,想到这里,所有的思绪都涌上了渐渐清晰的大脑。
爱神阿佛洛狄忒和战神阿瑞斯的苟且之事被赫菲斯托斯发现后,用一张网把他们困住,这个场景不就是那个性=人+人房间内那副画的展现?
所有的巧合此时都不约而同地集聚在一次,不,这不是巧合。这是这栋建筑设计者有意的设计。
而我们从火神之盒中拿出的消防服和面具,这无形中就是充当着不一样的角色。
没错,我们扮演的是赫菲斯托斯,一个被众人背叛的悲惨者,只是真正的赫菲斯托斯隐藏在我们之中。
他进入性与爱的空间......
享受着报复后刺激的满足感......
这就是悲惨者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