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婚礼筹备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小凤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早晨起床光恶心，有时候想呕吐。小凤娘问小凤是不是长病了？让小凤找个医院去检查检查，小凤一开始想扛过几天就好了，没曾想恶心越来越频繁，小凤只好去了家医院请大夫给检查了检查。大夫给小凤把了把脉问小凤结婚有多少日子了。小凤打了个愣说：“咋，你看病问俺结婚不结婚做啥？”

大夫笑了笑说：“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问这个就是说你有喜了。”

小凤吃惊地瞪起双眼，结结巴巴地反问道：“有、有喜了？”她顿时放了一身冷汗。

小凤不知所措迷迷糊糊跑到她爹和二蛋所在的警察所，王发达见自己闺女来以为是找自己，忙迎过去问：“小凤，你找俺有啥事？”

小凤停住脚步同王发达说：“不是找你，俺找二蛋有急事，你把他叫出来。”

王发达见自己的闺女脸色很难看，不知道出现了啥事情，又不好多问，只好点着头说了声：“好，俺叫他出来。”转过身便进到二蛋的办公室里。

二蛋听说小凤找自己有急事，便急忙赶了过去。见了小凤问道：“小凤，你来了咋不到办公室里来坐坐？有啥避人的事情？”

小凤气急败坏地说：“都是你干的好事情，俺去医院检查了，大夫说俺已经怀孕了，你看这事咋办？

二蛋不相信就那一晚上竟然让小凤怀了孕，他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问起来：“你怀了孕？有多少日子了？”

小凤生气地说：“就那一晚上你造的孽，你还想癞是不是？多少日子你最清楚。现在俺问你咱咋办？”

“咋办？咱只能赶快办婚事了，待孩子生下来咱俩再结婚还不让别人笑话！”二蛋正盼望能把小凤娶回家，能把小凤搞到手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小凤想了想无可奈何地说：“俺命不好，咋要嫁给你这个土包子。唉，只能这样了，咱俩各回家同老人商量办理婚事，你得把婚礼举办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二蛋咧开大嘴笑嘻嘻说：“行、行，俺明天就请假回家同俺爹娘去商量。”

二蛋当天同吕所长请了个假，第二天坐上长途汽车便奔回了父母家里。

李满堂和贾氏见二蛋突然从省城回来，心里既高兴又感觉突然，忍不住问：“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你咋回来了？”

二蛋洗了把脸，吃着贾氏刚给做好的饭说：“俺在省城谈了个对象，人长的比马婶介绍的后北街那个姓冯的强多了。俺这次回来就是想同你二老商量俺同她结婚办喜事的事情。”

贾氏一听傻了眼，呆愣一会批评二蛋说：“这连婚都没定，俺和你爹连那个闺女面都还没见着，他家庭是啥情况俺都知不道你咋能一说结婚就马上要办。”

李满堂也批评二蛋说：“你最起码该让俺和你娘见一见那个闺女吧。”

二蛋感觉不说实话不行了，只好硬着头皮同爹娘说：“俺实话同你俩说吧，她已经怀上俺的孩子了，如果再不赶快结婚办喜事，等她肚子大了再办就难看了。”

李满堂和贾氏终于明白了二蛋这次来的用意。见事已如此，老两口只能把思路转移到尽快办理二蛋婚事上了。一家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李满堂和贾氏立刻跟着二蛋去省城见一见女方和女方的家人，顺便举办订婚酒宴，等与女方父母商量把婚期确定下来，到时候就给二蛋办理婚事。

转过天，一家人坐上长途汽车又奔往了省城。

小凤眼看隐瞒不住了，只得悄悄同母亲交代了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綦氏气得直骂二蛋是个小混蛋。骂归骂，綦氏见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再生气骂人也白搭了，只好问小凤下一步自己打谱咋办？

小凤无可奈何地说：“只能尽快地同他办理婚事。”她又同母亲说了二蛋已经回家，同他爹娘商量如何办理婚事去了。

晚上王发达回来，老伴把小凤怀孕的事情告诉了他。王发达生气地说：“二蛋这小子也真他娘的不是省油的灯，竟敢使坏欺负咱小凤，老子饶不了他。”

“好了、好了，你甭尽说些没用的话了，现在关键是要赶紧考虑咱小凤往后咋办？”綦氏打断王发达说话提醒说。

王发达只好压住火，琢磨一阵反问老伴：“他俩是咋打谱的？”

綦氏说：“咱小凤意思是只能同他尽快结婚了，要不然等肚子大了让别人看出来咋行？对了，听小凤说二蛋已经回家找他爹娘商量去了，具体咋个办法只能等他回来才知道。”

王发达叹口气道：“事已如此，咱只能催促他俩赶快结婚，结了婚他俩安安稳稳过日子咱也了去一桩心事。话说回来，咱小凤跟了二蛋也不孬，他大小也是个副所长了，也有了自己的房屋，比那个被逮的小青年强多了。”王发达自我宽慰了一阵子忍不住又生气地念叨说：“二蛋这小子本来给俺印象还不错，就是对咱小凤做的这事不太地道。”

李满堂和贾氏跟着二蛋来到省城，住在二蛋新购买的房子里，第二天一大早老两口就直奔满屯家里。

二蛋回到警察所上班后见到了王发达。王发达板着个脸问二蛋如何与爹娘商量的？二蛋告诉王发达自己的爹娘已经来省城了，打谱晚上请王发达一家人去饭店吃饭同时两家大人一块商量把婚期确定下来。

王发达脸色好看起来，他指点着二蛋说：“也行，咱三步并做两步走。晚上俺等待你通知，你可不能亏待了俺闺女。”

李满堂和贾氏来到满屯家，满屯家正在吃早饭。见李满堂和贾氏来了，满屯把石姨太介绍给贾氏，然后让开座位叫李满堂和贾氏吃饭。

李满堂摆摆手说：“早上的饭俺们已经吃过了，俺找你是牵扯二蛋订婚的事情想让你帮助拿拿主意。”

李满堂一五一十地把二蛋与小凤当初相处对象并让小凤怀孕现在着急办喜事的事情都告诉了满屯，并说自己想晚上请女方家长吃饭认识认识，把婚期确定下来，也想让满屯和石姨太代表男方的亲戚到场一起吃饭，也好给自己壮壮场面。

满屯吃完饭，因为着急去上班，他站起来对李满堂说：“找饭店的事情你甭管了，由俺安排，到时候俺通知二蛋，晚上俺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就去参加。”说完话，他让石姨太斥候好李满堂和贾氏，自己出了门坐上车，汽车一溜烟开跑了。

在满屯新家里，贾氏总感觉同石姨太话说不到一块，东拉西扯了一阵，她悄悄拿脚碰了一下李满堂，李满堂心领神会起身告辞称：打谱去商店给亲家购买些礼品，也提早回去准备准备。说完话，老两口便离开了满屯家。

在回去的路上，贾氏说头一次见新媳妇得给她购买个像样的东西，贾氏见街边有个银器商行便直接走了进去，李满堂也跟着贾氏后面进入。老两口东瞅西望挑选半天最后看中了一付手镯，李满堂问了问价格感觉有些贵，想换个小号的。贾氏提醒李满堂说：“人家闺女是省城的，眼光咋能同咱那里的人一样，贵就贵些吧，咱得能拿出手去才行哩。”

李满堂叹着气埋怨说：“二蛋这小子收入也不少，可对咱是光索取无奉献，他前时期购买房子要了咱五十块现大洋，现如今一结婚又得花大钱，咱们好不容易集赞的银两都花费在他身上了。”

贾氏批评李满堂道：“娶媳妇哪有不破费的？谁让咱是他爹娘哩。”老两口只得咬着牙拿出银两把一付看上去雕刻比较精美的银手镯购买了下来

晚上满屯在一家名叫“喜来登”的大酒店摆了一大桌酒席，二蛋把自己父母先接到酒店，然后又把王发达一家人以及几个亲戚接过去。贾氏头一次见着二蛋的对象，满心欢喜地拉着小凤说话，不一会他从怀里掏出银手镯给小凤戴在手腕上，这时满屯和石姨太也赶了过来，满屯把王发达让到主宾位置，让李满堂坐了主陪，自己坐到副主陪的位置，然后让服务小生倒上王发达从来没有见过的洋酒喝了起来。

王发达没有想到满屯这个大局长能够前来陪自己喝酒，受宠若惊般地不住点头喝酒光说好，至于到底是说了啥？咋喝的？喝了多少他第二天也想不起来了。

李满堂和贾氏在二蛋的新家住了两天，由于前两天与王发达一家没能就举办婚礼的具体程序谈妥，只好等待二蛋与小凤一家人商量确定举办婚礼的具体议程，由于省城离凤津县城路途遥远，只能确定先在省城用大花轿把小凤迎娶到二蛋的新房子里，在省城举办一场迎娶仪式，请客家里的亲戚和二蛋的同事们，然后再由二蛋和小凤回到凤津县城按照当地风俗由李满堂和贾氏操办好老家的正式婚礼，婚礼仪式确定在阴历十月二十二日。李满堂算了算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老两口决定返回家筹备二蛋的婚礼。

转过天一大早，二蛋把爹娘送到长途车站，送爹娘坐上车返回了县城。回到家，李满堂立即找人给狗蛋写信，让他提前返回家里，帮助操办好二蛋的婚礼。之后他和贾氏来到集市上购买回布匹和棉花准备做些新被褥；老两口又分别通知自己的亲戚、街坊，好让他们到时候来帮忙和参加婚礼。通知下完后，李满堂又直奔王老栓、张老闷家让他俩一个当总管，一个当账房先生。

李满堂来到王老栓家，把二蛋结婚想让王老栓当总管的想法告诉了对方。王老栓一听满口答应，笑嘻嘻吹嘘道：“亲家，不瞒你说，这要是举办个红白仪式，在咱城里懂得程序的还没有能超过俺的了，让俺当总管，俺保证能让二蛋的婚礼举办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还有那个顺顺利利。。。”

王老栓还想继续吹嘘下去，老伴于氏在旁边打断说：“行啦，行啦，守着咱二哥看你能的，吹过了头小心过来一阵风把你舌头给闪歪了。”

王老栓只好咽了咽喉咙的吐沫，白了一眼自己的老伴说：“俺老爷们说事情，你老娘们少掺和。”

于氏忍不住提醒李满堂说：“他二哥，你也不能光考虑二蛋忘记了狗蛋哩，狗蛋这孩子出去都两年了，看机会你还是该让他回来。他和俺家小翠的婚事你也该考虑考虑了，他俩一天不成婚，咱当老的这心病就放不下。”

李满堂点着头说：“那当然了，待二蛋婚事一办完，俺就考虑狗蛋和小翠的事情。”

从王老栓家出来，李满堂又来到张老闷家，在同张老闷谈完事情后，他考虑还应该找高保全，让他当主婚人。李满堂转悠着又来到了高保全家。一进屋，李满堂见高保全正同外地客人商量事情。李满堂插不上嘴，只能在一边竖起耳朵听。从高保全与客人的谈话中得知，高保全想把自己的大车和马匹除留下一套自用外，其余三套全部处理掉。李满堂心里疑惑不解，等送走客人问：“这好端端地你咋处理开了大车和马匹了？”

高保全悄悄告诉李满堂：“俺听说日本人已经打下河北沧县了，正准备侵占咱山东哩，俺估磨着用不了多少日子，他们就会打到咱这里，买卖都做不成了，留下这么多牲口大车有啥用处？咱不赶快处理了这些活物，万一让日本人抢了去，那还不全玩完了？”

李满堂担忧地又问：“那咱外出贩货跑买卖的活就不做了？”

高保全叹了口气回答道：“往后这世道还知不道变成啥样子哩，谁还敢往外头跑买卖了！”

李满堂知道事态变严重了，在高保全家把想请对方当主婚人的事情说完后，他就急匆匆地赶回了家里。

一进入院子，李满堂见贾氏正在喂牲口，他把贾氏叫进了屋内告诉在高保全家听到的事情。贾氏听说日本人快打过来心里不禁也紧张起来问：“老头子，咱二蛋和狗蛋还在外面当差和当兵哩，咱得赶快把他俩叫回来躲避躲避。还有咱这些家当咋办？二蛋眼看就要办理婚事了，这可咋弄呀？”说着话贾氏着急地抹开了眼泪。

李满堂点起烟袋锅子抽起烟来，考虑了一阵他又把烟袋锅子里的烟嗑出来断然说：“蛋他娘，现在不是哭鼻子抹眼泪的时候，咱走一步看一步，俺就不相信日本鬼子是绿眼魔鬼。咱老百姓又不同他作对，他凭啥糟践咱！”

等待了好些日子仍然不见狗蛋来信，李满堂越想感觉越不对劲，过去狗蛋在省城附近时候，时间不长就能回信来，那里可是比蒲台县城远多了，现在蒲台县城离这里才几十公里，按说早就应该回信了。李满堂和贾氏越等越没消息，老两口心里就越来越焦躁不安，最后两人决定去蒲台县城去找狗蛋，争取把他叫回来。转过天，老两口带上干粮赶着牲口奔往了蒲台县城。

到达蒲台县城，李满堂东打听西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教导团驻地，见大门口有站岗士兵，李满堂过去问：“老总，俺家狗蛋在这里吗，俺们是他爹娘，来看他哩。”

站岗士兵说：“俺这里没有有叫狗蛋的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李满堂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赶紧解释说：“你们这里不是八十一师的教导团吗，俺狗蛋说他在教导团里当警卫连副连长哩。”

站岗士兵疑惑地上下看了看李满堂说：“俺们这里警卫连只有一个叫李大壮的副连长，他是你儿子？”

李满堂一听愣住了，心里想：俺家狗蛋不叫这个名字呀，难道找错了？转过念头又一琢磨，既然警卫连副连长姓李，那肯定就是狗蛋，他不甘心地说：“你把他叫来就知道了。”

站岗士兵又说：“俺们教导团大部分已经开拔到德县去防守去了，俺是留守人员。”

李满堂忙问：“俺家狗蛋也去了？”

站岗士兵道：“俺们团长都去了，他还能不去？”

“那他们啥时候回来？”李满堂问。

“谁知道，等打完了仗才能知道哩。”站岗士兵又说：“大爷，你还是快回去吧，万一小鬼子打过来，你就麻烦大了。”

李满堂心里打个激灵，连连点着头说：“俺知道了，俺知道了。”临走他嘱咐站岗士兵说：“大兄弟，麻烦你一个事情，待他回来你告诉他他二哥阳历十月二十二要结婚，俺得让他早些时候回去帮忙跑腿去哩。”

见站岗士兵答应给转告，李满堂和贾氏只得又赶着车辆返回到自己家里。

通过士兵的口李满堂和贾氏得知狗蛋很可能是去前线抗击日本鬼子去了，贾氏生气的直跺脚骂：“这傻小子外表看着像机灵的实际上就是一根筋，现在都啥时候了，也不知道赶紧跑回来。”

李满堂叹口气说：“怕是队伍里看的紧，逃不回来哩。”

贾氏指着李满堂说：“都怨你，要不是你光想着让他俩出去升官发财给你老李家增啥狗屁光彩，他咋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田地，这可咋好呦。”

李满堂生气地站起来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你成天就会埋怨这个埋怨那个的能起到啥用处？俺不和你瞎吵吵了，俺去给满屯打电话，让他也和二蛋说说，万一不行都赶紧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