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骆驼粪味的……

“咳咳，呛死……咳，我了！”

锦瑟把头从架着大锅的灶台下面的生火洞里伸出来，周围已经是烟雾缭绕，甚是呛人。她郁闷道：“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们就能好好地生火，轮到我就是生烟了呢？”

她不死心，继续从篮子里拿出捡来的骆驼粪往洞里塞，本来还是窜出来一点火苗的，她这一块下去把火苗彻底掐死了。

锦瑟：“……”

眼看周围的烟越来越大，隐隐夹杂着骆驼粪特有的味道，锦瑟的眼泪都快被呛出来了，她捂住鼻子杜绝难闻的气味，情非得已下只好打算求助别人。她朝着帐篷内呼唤：“阿蒂玛，阿蒂玛！”

阿蒂玛听到锦瑟的声音便从里面走出来。

锦瑟指了指灶台的烟，作出无奈的表情。阿蒂玛会意，知道她是生不出火。她捡起锦瑟篮子里的骆驼粪看了看，眼里便露出了然的笑意，道：“这是骆驼刚刚拉出来的粪便，并不干燥，所以还不能作为燃料用来生火。生火的应该用这种。”

她指了指另一处篮子里的骆驼粪：“这是晒了很久的，可以用。”

锦瑟在这里呆了快三个月，多多少少学了些凡卡部落的语言，所以能听懂一些字眼，再配上阿蒂玛的动作，差不多把她的意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她对阿蒂玛道：“谢谢！”

阿蒂玛微笑，她好奇道：“你是要做馕吗？”

锦瑟听到“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头表示她的猜测正确。贴心的阿蒂玛还问锦瑟需不需要帮助，锦瑟摇头，她便自行回到帐篷里了。

之前看过阿蒂玛他们做馕，鉴于锦瑟对做馕很感兴趣，所以决定尝试一下。没想到连第一步的生火都是问题。但是这并没有打击她的信心，她卷起袖子还是准备“大干一场”。

她准备好了水和面粉回想记忆中阿蒂玛她们的和面方法，然后便照葫芦画瓢地活起面来。用两个字形容过程，那就是“黏腻”。锦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面给揉好，这时火烧的正旺已经把锅加热的正是适宜的温度。

她揪下一团面捏成饼状，然后贴在锅的侧面烤，待面逐渐鼓起来并且变为金黄色时再翻个面，之后馕已经成形。一阵阵馕的甜香已经丝丝缕缕地钻进锦瑟的鼻子，她道：“好香。”

锦瑟顾不得烫手地把馕从锅里拿出来，她捧着第一个成品舍不得吃，左看右看才满心欢喜地咬了一口尝尝，本以为味道不错，但慢慢地她的脸却皱了起来：“什么怪味？”

这种味道有些熟悉，但她一时想不太起来。看着还剩下的面团，她想着不能浪费，不管味道如何，还是先把这些面用完。或许，再试几个，熟练起来之后就会好吃一点。

……

沙漠里的傍晚总是非常美丽的，橘红色彩华丽地铺满天空，夕阳逐渐沉下只剩下半圆的形状，映衬着漠漠黄沙，颇有一种壮观豪迈的意味。

曲枭跟随着部落里的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赶着骆驼，听着驼铃悠悠归来。想着还有一人在等待，刚毅的眼神便不自觉柔软下来。

曲枭回到帐篷，如往常一样等待某人的身影出现。果然，门帘轻掀，娇小的身影进来。

锦瑟端着一盘刚刚考好的馕，看着曲枭道：“饿了吧，这是刚刚烤好的，快吃吧。”曲枭看着金黄色喷香可口的馕道：“我记得前几日阿蒂玛烤好的还剩些，怎么今日又重新做了来？”

锦瑟转了转眼珠，道：“哦，今日族长那边来了客人，我怕阿蒂玛准备的食物不够，就把那些馕让她拿回去了。这些……是我烤的。”

“你烤的？”

“对啊，快尝尝，相信我，味道肯定不必阿蒂玛烤得差。”

曲枭咬了一口，咀嚼了许久才做出评价：“卖相不错，硬脆适中。”

他的评价原是不错的，不过被夸赞的人却没有欣喜反倒有奇怪的表情。锦瑟吞吞吐吐道：“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比如……骆驼粪的味道？”

曲枭停止咀嚼定定地看着她，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两秒。

“我以为你不知道。”

意思就是他为了不打击她，所以才忍住没说。

锦瑟讪讪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奇怪的味道，之前阿蒂玛她们也用骆驼粪当燃料也没有这种味道……”她的底气越来越不足。她在烤馕的时候一直在回想刚才的味道，直到视线扫到了骆驼粪，才知道馕里的是什么怪味。

她想着，烤都烤完了，送给别人带着骆驼粪味道的馕好像有点不太好，因此她决定留下自己吃，但是凭她一人又吃不完，所以只好端过来给曲枭吃。反正与其丢人丢到别处，不如丢到熟悉的人面前还好一些。

现在看着指挥官大人吃她烤的带着骆驼粪味的馕，锦瑟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问心无愧了，她脸红红道：“还是别吃了，我再去阿蒂玛那边拿些食物回来。”说着，她要把面前的盘子端走。

曲枭按住她的手，看着她道：“你的心意，我不能不接受。”

锦瑟：“……”指挥官，您真的想多了。但是我是不会告诉你是因为我自己吃不完才端过来给你吃的。

她觉得有些滑稽，想笑却拼命忍住。她低着头不让曲枭看见她无法控制的嘴角，好一会儿才道：“谢谢你不嫌弃。”

“嗯，不客气。不过，我不建议你以后再涉猎做食物这方面。”曲枭如是认真道。锦瑟抽抽嘴角，她这是被嫌弃了吗？好吧，她竟然无言以对。

为了转移曲枭对她厨艺的注意力，锦瑟换了个话题：“对了，现在你的腿伤已经痊愈，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曲枭回答：“这几日内。不过，我们还需要事前做好准备。”锦瑟点头，确实需要准备。离开沙漠并不是说走就走的，他们需要准备最起码的食物和水，还需要向部落里的人提前问好路线，再作好一定的规划。只有做完了这些，他们才能动身。

锦瑟想起了什么，突然兴致勃勃道：“我听说后天有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附近部落的人也会来参加庆祝。场面会非常壮观，我想看完这场篝火晚会之后再离开，如何？”

曲枭喜欢惯着她的小孩子般的心性，当然不会反对：“随你。”

*************

今日便是远近闻名的篝火晚会了，作为主场地，凡卡部落自然要布置盛宴以欢迎客人。所以过了晌午，凡卡部落的人们便开始准备了。女人们准备食物，男人则是规划和设置场地。

锦瑟一直乖乖跟在阿蒂玛身边帮忙，等到所有的东西差不多筹备好，锦瑟非要拉着阿蒂玛歇歇。

其他部落的人有的已经赶过来了，锦瑟能在他们身上观察到和凡卡部落居民不一样的感觉和气度，看到那些新面孔，锦瑟觉得很有趣。

她和阿蒂玛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着新来的客人和篝火晚会，突然，一小堆的人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相较于凡卡部落居民的穿着朴素，那群人倒是显得衣衫亮丽，材质上等。明显是比较富裕的部落。锦瑟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富人特有的倨傲与不以为意，心里便有些无奈。

除此之外，锦瑟还发现那群人似乎呈着簇拥的态势而来的，她定睛一看，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一抹少见的鲜艳亮色——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红色长袍，长袍的边襟绣有精致的黑色图案。红色为主，黑色为辅，这一身打扮倒是大气。她的面巾不是如常人女子般以布料制成，而是轻纱制成，面纱覆盖下的面容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却特有一种魅惑滋味。她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深邃，里面除了和周围人一样的骄傲之感还有沉稳与从容。而额间垂下小巧的红色宝石看起来也价值不菲，将她气质衬得更加斐然。

锦瑟“啧啧”，觉得这个美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她问了阿蒂玛，听见阿蒂玛的言语中跳过“族长”之类的字眼，便知道美人的身份高贵。

高贵归高贵，不过却让锦瑟莫名觉得不喜。她揽住身边的阿蒂玛道，用稍稍讽刺的语气说：“我们阿蒂玛与她也毫不逊色，怎么就没有她这样的夸张的排场呢？”她这话不是用凡卡部落的语言说的，阿蒂玛听不懂，只是一脸茫然。她问锦瑟什么意思，锦瑟翻译水平有限，便只好说没什么。

只不过锦瑟的声音大了些，她陌生的语言怕是引起了那女子的注意，她才在人群中看了她们一眼，稍稍带着轻蔑。

锦瑟暗自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高贵感，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天色将黑的时候，又发生了一段令人不喜的小插曲，与阿蒂玛有关。

事情是阿蒂玛作为族长的女儿，总要在家中替父亲摆宴准备招待那些其他部落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