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诛心之痛

“你……是否因为云帆回来了，你怕他知晓你我的事？”林瑞薄怒道，除了云帆，他想不出有何令她性情大变的事。

“你我什么事都没有！”秦霜月冷冽道，端的是冷漠、无情。

林瑞的心猛然一痛，以为她慢慢会接受自己，原来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原来你意在云帆，只是以你的身份，配做云家主母吗？还是你想做云帆的妾？”

“你……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秦霜月暴怒，甚至歇斯底。

林瑞倏而惊怔了，不过男人的尊严不容践踏，自己的满腔热情怎么也捂不热她的铁石心肠，倒不如就此作罢。

“哼！本……本公子这便走，不会再自讨没趣，打扰秦二小姐！”还从来没人敢跟他说‘滚’呢，林瑞冷哼一声，一甩袖袍，黑影消失在夜幕下。

何为诛心？就是在人心最薄弱、最敏感、最疼痛的地方摧残、撕扯，一字一句，一笔一划，狠狠地镌刻在心尖上。

先是东方谦，后是东方卿，再有林瑞，一个一个都认为她身份卑微，只配为妾，哼！一个一个都这般自以为是，也不问问她是否看的上他们。

“咚咚咚……小姐，你睡了吗？”刘可能半夜敲门小声询问。

“何事？”想必是刚刚秦霜月的声音太大，让刘可能听到了。

“我……没事，我就是好像听到了小姐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刘可能小心翼翼道。

秦霜月突然打开房门，淡淡道：“进来坐坐！”

刘可能蹙了蹙眉，他一个下人大半夜的进小姐闺房，而且他还是一个男人，这于理不合，但小姐看上去好像很不好，不是又收了几十万两银子吗？小姐怎么不高兴呢？纠结了一会儿，才进门。

“小姐可是因为宫中发生的事忧心？”刘可能试探着询问，宫中大事第一时间已传遍阙城，他自然也听闻了，小姐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还一个人喝闷酒，定是有什么心事。

“不过死残几个公主，还能翻天了不成？”秦霜月漫不经心道，好似在品说杯中的酒水合不合口味。

刘可能惊愕：不过死残几个公主？这么说，几位公主真的是小姐算计的？小姐离开秦府几日，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小姐做事定是有原由的，无论小姐做什么，我都支持。

“小姐好像很不开心？”刘可能小心翼翼地问道。

“开心？”秦霜月微一愣，多久没有听过这样的字眼了？“那些人还都好好的，我怎能开心？”轻飘飘的话语却带着沉重的怨恨，压的人喘不过气。

刘可能大惊失色，小姐这是想要杀人？小姐想杀何人？为什么要杀人？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小姐，不论你想要做什么，可能都支持你！”刘可能恭谨道。

秦霜月苦涩一笑，满是哀伤和无奈，她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为她做什么呢？

刘可能看小姐不再出声，自卑道：“小姐是不是嫌弃可能没用？不比紫鸢和黄鹂姐姐会武功，她们能帮小姐做好多事呢……”比如今晚他就看到黄鹂悄悄离府，想来是秘密帮小姐办事去了。

“她们厉害，却不是帮我……”秦霜月饮尽杯中酒喃喃道。

刘可能惊讶：难道紫鸢和黄鹂真不是小姐的婢女？自己猜对了？“小姐，不久前，我看到黄鹂悄悄离开了，是不是帮你办事去了呀？”

秦霜月晕乎乎的头脑瞬间一个机灵，眼眸微眯，冷声问道：“她一个人？”

“是的。”刘可能心里大概知道，黄鹂是私自出府。

“让两个暗卫寻过去，看看她……算了，应该是见他吧……”秦霜月本欲派人查看黄鹂去了何地，见何人，突然想到她应该是去见东方卿了，在幽冥谷就发现了黄鹂很是爱慕她的主子。

“小姐……”“算了，你回去歇着吧！”秦霜月打断刘可能的话。

刘可能将秦霜月扶上榻，掖好被子才离开，心中思索，小姐好像有仇恨，紫鸢和黄鹂不是小姐的婢女，小姐知道却置之不理，是否她们是合作关系？可是又不像，看来应该悄悄吩咐暗卫留意下那两个女人，以防万一。

翌日，朝堂上惊涛骇浪，百官争执不休，睿王破天荒的请了病假，没有上朝。

林韵芝很是开心，缠着东方默陪她去秦府看望秦霜月。

“这个时辰尚早，也许人家还没起呢。”东方默淡淡道。

“默哥哥你怎么知道？太阳都出来了，霜月不会还懒床吧？”林韵芝瞪大美眸看着东方默，又看看幻影。

“咳……韵芝小姐有所不知，秦二小姐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听说她每日都是睡到自然醒，不许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她。”幻影恭谨相告，阙城人几乎都知道秦二小姐这一习惯。

“啊……这样啊……”林韵芝很是失落，好不容易默哥哥不用上朝，她想让默哥哥陪她去看霜月呢。

东方默想起那个绝情的女人，心中很是不悦，不知不觉又恢复了冰山脸。

“有没有其它想去的地方？今日本王有空，可以陪你出去！”东方默不愿看到她难过，尽量放低语气道。

“真的吗？默哥哥你真好！”林韵芝兴奋道。

原来单纯的人确实很可爱，她们很轻易就能满足。

悠然居，这会儿秦霜月正在软榻上睡的香，刘可能知道她夜里睡的很晚，又喝了酒，所以嘱咐不要打扰她，让她睡到自然醒。

不过，云帆和云逸却迫不及待的赶往秦府，直奔悠然居，他们二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衣着光鲜的少女。紫鸢和黄鹂二人态度平淡，刘可能倒是热情的招呼他们在院中小坐，因为他知道这二人待小姐好，小姐也信任他们，顺便告诉了他们，小姐昨晚喝了酒，睡的很晚，可能一时半会不会醒。

云帆和云逸对视一眼，询问道：“昨晚可有人来过？”

云逸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跟云帆说了，包括怀疑钳制秦霜月的男人是东方卿，包括那个男人和林瑞与云逸三人争斗的事。

“没有！你们走后小姐一直都在房间！”刘可能肯定道，他昨晚好像听到小姐的声音，后来看到小姐喝了不少酒，猜想该是她自个儿在说胡话。

云帆和云逸很是不放心，要进去看看秦霜月，刘可能慌忙阻拦，小姐的闺房虽然他们进去过，但那是在小姐清醒的时候，这会儿小姐还在睡觉，男女有别，多有不便。

好说歹说不成，云逸直接拎起刘可能，很有分寸的仍到一边去，然后兄弟二人大摇大摆的走进秦霜月的寝房。

秦霜月的睡相很好，很安静，就是氤氲了酒色的缘故，脸颊绯红，像天边的红霞，美而炫目，樱桃小嘴时不时的吧唧一下，很是可爱，长密如蒲扇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好似蝴蝶轻舞，这般美好的画面恨不能定格，将它永存，二人不忍破坏，云帆和云逸对视一眼便出去了，暂且让她睡个够吧。

叮嘱了外面的两个少女一些事宜，云帆和云逸便离开了，云氏店铺需要他们。

紫鸢和黄鹂二人窃窃私语，云公子和云三公子带来这两个女子，而且还留在了小姐这，该不会是他们给小姐找的婢女吧？看那二人的气息，似乎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呢。

刘可能很是高兴的带着二位少女随处走走，一路给她们讲解哪里是哪里，心忖：这二人若是云公子和云三公子特意送过来给小姐使唤的，那定是信的过的人，他正苦恼紫鸢和黄鹂与小姐不同心，偏偏他又奈她们不何，这下好了，以后有她们伺候小姐，他也放心。

秦霜月一觉睡到午时醒，天底下的女人除了她可真没谁了，为她准备的醒酒汤看来是不需要了。

秦霜月依旧一身白衣如水，宽带束紧细腰不及一握，三千墨发绾了个高髻，依然一支白玉兰花簪，淡上铅华，只是脸色稍微有点苍白，好像大病初愈，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平添了几分病态美，只是额间那一抹朱砂绚丽夺目，灼灼其华。

紫鸢和黄鹂伺候秦霜月梳洗好，只提了一句云公子和云三公子来过，带来了两个婢女，并未多言。秦霜月神色淡淡，只当他们知道紫鸢和黄鹂不可靠，给她安排了两个人过来。

珠帘脆响，白衣如画，美人如花，刹那迷醉了满室光华。

“小姐……”她们已经知道她现在是秦府的二小姐，她们往后就要跟在小姐的身边，照顾和保护小姐了。

秦霜月微一怔，这一瞬间仿若隔世，“小姐……”二人激动地扑上来抱住秦霜月，紫鸢和黄鹂反应过来已来不及了，她们似乎是认识的？

“你们……还好吗？”秦霜月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细听在微微颤抖。

“奴婢该死，没有保护好小姐！”这二人是陵阳城安雪的婢女，茯苓和芍药，也是那晚拼死保护安雪脱身的人。

那一晚，正好是中秋月圆夜，整整一年了，再见已是物似人非。

“活着便好！”秦霜月嫣然一笑，美眸中氤氲着水雾，想起那时的凶险，以为她们……她最怕的就是相欠，自己无力偿还。

“小姐，你受苦了……”茯苓拉着秦霜月看了看，公子大致跟她们说了小姐遭了不少罪。

“小姐，我们好想你……”芍药已经比之前成熟了很多，但还是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

紫鸢和黄鹂二人以眼神交流，确定了这二人的身份，看来秦霜月是不信任她们了，但是，她们必须奉命留在她身边监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