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往事不要再提

眼看朱夜卿又要发飙，张渐凝想了想，壮起胆子站出来打圆场。

“算了，算了，往事不要再提啦，现在只有30分钟的时间，我们赶紧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今后再仔细梳理吧，你人都见到了，还怕她跑得了？”

朱夜卿瞪了张渐凝一眼：“要你多嘴！哼……好吧，难得进入一次剧情世界的里世界，30分钟时间宝贵，不如就看一看吧。”

说着，朱夜卿松开了踩在李可乐胸口的脚：“你给我等着，不说明白你也就是一个死字。”

朱夜卿原本是不肯接受这个时空道标的，但是一听张渐凝描述了一下李可乐之后，又同意来了，可是来了之后却转眼就和李可乐冲突了起来，难道女人都是这么莫名其妙吗？

“你，说说你们怎么进来的？”朱夜卿朝狄阿瑟勾了勾手指。

狄阿瑟虽然长期脱线不靠谱，但是眼见朱夜卿一脚就能踩住李可乐的实力，哪里还不知道这就是一条人形的女暴龙？李可乐可是已经经历过3次剧情世界又打回头的人物，自身的能力明显要高出自己和张渐凝的啊，可见，朱夜卿更牛逼啊。

“哼，我说你怎么一直不回复我的信息，原来是抱到大腿了。”狄阿瑟瞟了张渐凝一眼，然后脸上换上一个明媚的笑容，小碎步着朝朱夜卿走去。

张渐凝一脸的欲说还休，我一出了第一幕剧情世界就等于被这个姐姐绑架了啊，然后几乎没有停过，就连信息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个接收和回复法，我有什么办法理睬你的信息？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来到了《杀破狼》剧情世界，然后按部就班走么，想的也就是跟着马军打王宝，李伟乐他们三个人要是能救得下来不死就最好啦，可是我们打不过那个杀手阿杰，晕倒，那个家伙简直就是打架王，我和李可乐加上霸王都没他办法，只能保证自己不被杀掉，于是……李伟乐他们还是和剧情一样被杀掉了，因为这是大势所趋，所以我们也没有被惩罚什么，当然，收益也没有了，呵呵，很快就剧情走到了决战……”狄阿瑟开始巴拉巴拉。

张渐凝闻言挑了挑眉毛，自己那边面对阿杰的时候，看似不太难，但是仔细回想一下，主要是因为朱夜卿对阿杰的压制很大，似乎两个人此前就打过交道，而阿杰对朱夜卿非常忌惮，导致后来他对和朱夜卿一起出现的张渐凝也十分谨慎，被张渐凝吓一吓居然临场退缩了。

实际上，像是阿杰这样的剧情人物设定，应该对于刚刚来到第二幕剧情世界的菜鸟们来说，是很恐怖的一个存在，如果不是多人合力设局的话，很可能讨不到什么便宜。

“后来我们依旧不给力啊，我有点神经病，李可乐你也看到了，就是一个二愣子，这样的组合根本只能打酱油啊，于是……王宝被打败了，马军依然和原剧情一样被王宝推出了窗外，摔死……但剧情总算接近完成了，按道理我们及格分数拿个低保应该没有问题的啦，于是我们就去给大厅里吊着的陈国忠松绑，看他似乎有点神情恍惚，于是……于是……”

狄阿瑟说到这里有些吞吞吐吐，朱夜卿有些不耐烦的眯着眼睛看了看他：“讲，捞干了讲”。

“我，我当时靠陈国忠很近，因为要给他松绑嘛，他又是双手被捆着吊起来的，所以我离他离得很近，可是……可是！”说到这里，狄阿瑟又吞了吞唾沫：“可是我突然发现，陈国忠的眼睛里没有我！”

这不是看不看在眼里的问题，小民警一个，陈国忠是西区警署重案组的组长，自然不会看在眼里，狄阿瑟指的是，陈国忠的眼睛里没有狄阿瑟的倒影。

“他的瞳孔倒影里，有着我身后的整个世界，但是唯独没有近在他身前的我！我很注意，不会看错，随着他的脑袋晃动，随着他的眼睛移动，他的瞳孔倒影很完整地继续映射着他眼前的世界，我可以在他的眼睛里，看见夜总会大厅的各个角落，但是，但是，唯独没有我！靠！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原来是个鬼呢。”狄阿瑟为了表示得形象一点，三两步靠近了朱夜卿身前：“嗷，我没办法像靠近陈国忠那样靠近你了……”

说着，狄阿瑟低头看了看朱夜卿的事业线：“哇……”

朱夜卿保持着冷淡的微笑，从乳沟里掏出水果刀，唰唰几下子，把狄阿瑟的头皮削掉了好几片。狄阿瑟尖叫一声，周身碎裂开来，但是，当他重新在三米外组合起来的时候，依然是个阴阳头。

“你个老玻璃，自讨苦吃……”张渐凝嘟哝了一声。

狄阿瑟摸了摸头皮，满手的血，这下子他知道颜色了：“我是一个看守所的医生，因为我进入无限警匪世界之前就精修心理学和催眠术，所以，我自带了一个技能光环，任何人走进我五米范围内，都会产生视觉干扰，这种干扰没有任何伤害，唯一的作用，就是为真正起作用的其他技能搭桥。”

“就像星际争霸里的虫族？建基地的时候一定要在地表覆盖一层真菌植被，在整个游戏当中，这层真菌植被完全没有作用，但是只要虫族有基地建筑要孵化，就一定会先铺好。”张渐凝看狄阿瑟被削得挺惨，帮衬了他一句，省得他太尴尬。

“没错啦，所以我老是可以像是碎玻璃一样地瞬移，其实这种视觉干扰的作用，动作够快一样可以捕捉得到我……”狄阿瑟继续说道，看他的样子倒不会因为朱夜卿给了他一个新发型，就脸上挂不住。

“别扯得太远……我见过这样的技能，不用你科普。”朱夜卿冷冷地说道。

“那么一瞬间，我突然之间心里一动，想要在他面前碎一下子，因为你们看到的玻璃渣其实都是视觉的延迟，也就是说，这些碎片不是客观的存在，而是主观的映射……”狄阿瑟双手使劲揉了揉脑袋，只见他脑袋上一顿玻璃渣纷飞，然后伤口就好了，鲜血不见了，头发也长回了原来的样子。

朱夜卿听到这里哼了一声：“胆子不小。居然敢在剧情人物面前展示超过他们理解范畴的技能。”

“哎呀，反正全剧情结束啦，应该没有问题的吧？我只是想看看他的眼里没有我的倒影的话，那么还会不会有碎玻璃渣出现！突然这时，一束白光从天上照了下来，我看见白光照在了陈国忠的脸上，而他的瞳孔里一下子什么影像都没有了，只是漆黑一片！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白光消失之后，我和李可乐一起来了这里！”狄阿瑟很高兴地说道：“然后我们就困在这里，走了很久很久，完全找不到路可以出去啊！眼看逗留时间就快要到了，所以没办法，只好尝试着使用时空道标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张渐凝听完狄阿瑟的叙述，抬眼看了看四周。

来了这么久，他还没有仔细看看周围是什么样子——这是一个大厅，一个典型的医院的大厅，左侧是挂号窗口，右侧是缴费窗口，而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放眼看去，走廊几乎无穷无尽，走廊的两边是无数的房门。这间医院的灯光昏黄而摇曳着，让人站在这里心里有点发瘆，越是四处打量就越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慌。

这不是重点，而是一旦你开始仔细观察身边的事物，就会不断地被一种古怪的精神力压迫着，张渐凝刚刚往走廊里望去，不久之后，耳朵里就开始传来一阵阵梦呓一样的呼喊声，似乎是在很远的地方传来，于走廊中轻飘飘地回荡着，充满了怪异和荒诞的意味。

在这样的声音鼓动之下，张渐凝情不自禁地觉得有些窒息，可当他再勉力提起精神去看四周，又会发现四周的墙壁上已经不像是原来刚一看见时候那样的惨白一片，而是出现了霉斑与蜘蛛网，更让人觉得难受的是，墙壁里慢慢渗出了一道道陈旧发黑的血迹，像是有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很久以前曾经在墙上狠狠地挠过。

地板上，一滩滩让人看了不知道是尿液还是药液的水渍慢慢出现，发黄而泛浑，沿着地砖的缝隙慢慢流动着，像是一个正在无意识行走的病人，刚想要下意识地躲开一步，脚一踩，就听到地砖咔擦一声碎裂的声音。

越看越陈旧，越看越压抑，越看越污浊，越看越诡异，越看越危险。

难怪，朱夜卿刚才一进入这里，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这是里世界，因为这里的气氛和港产警匪片完全不一样，就好像《黑客帝国》的电影里一定不会出现《霍比特人》的场景一个道理。

此刻，眼前这个里世界，已经一点《杀破狼》的痕迹都没有了，如果一定要说像什么，那就是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寂静岭》。

以热血格斗为主题的《杀破狼》剧情世界，怎么里世界会是这样一种充满了原罪谴责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