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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紧随其后
深蓝色的车窗帘剧烈抖动着,车内昏暗,车外有灿烂的阳光,突然有一道亮光射进她的眼睛,冰糖猛的闭上眼睛,本来无力的心,骤然变的愤恨起来,她为何要在这儿哭泣,为何要任由别人主宰自己的人生,谁说走错了路便无法再回头,谁说女人必须要在男人的臂膀下才能活下去,不!她要逃走!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郑鹏... ...”冰糖恍然想起金黄色的过往,心中越发苦痛无奈,“我恨不了你,也没有办法再爱你,今生今世我们不要再相见了吧。”
冰糖说完,冷冷的盯着车帘,本以为王福春会派很多侍卫护送她,没想到只有车夫一人而已。
她稳稳心神,拔下头上的木簪,紧紧握在手里,乌黑的长发垂散开来,随着马车剧烈颤动,她平生头一次那样渴望去伤害一个人,心中毫无胆怯和罪恶感,一心只想要自由。
冰糖正想着该如何找到机会下手,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下车,准备吃饭。”
冰糖闻言呆了呆,这车夫的声音好熟悉,她心里想着不会吧,然后迅速跑到车外,跳下车,一把抓住正在拾柴火的车夫的肩膀,“笑邪!”
笑邪一身侍卫打扮,回头瞥了她一眼,继续将手里的柴火放好。
冰糖难以置信的,又有些开心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是王福春派你来的吗?”
“嗯,他对你不放心,让我好好监视你,要是有什么万一,宁可把你杀掉也不能让你跑回去。”
冰糖气笑了:“呵,他到是想的周全,那你打算怎么做?”
笑邪掐着腰认真的看着她问:“不要问我,而是你想怎么做?”
“你愿意放我离开吗?”
突然起了大风,卷起地上红褐色的沙土,矮小的植被被黄沙掩埋,漫天黄沙,连远处的山脉也看不真切了。
冰糖眯着眼睛,心蹦蹦跳着,见笑邪正向自己走来,她不知道他肯不肯救自己,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被掩埋在黄沙低下。
“答应我一个条件?”笑邪问。
“好!”
“呵,你都不问问我的条件是什么,就随便答应了?”
风沙已过,冰糖瞪大眼睛瞧着他说:“只要不让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其他的都无所谓。”
“好好好。”笑邪得意的直拍巴掌,我原本只是想随便沾点小便宜就好,没想到你这么慷慨,那我得好好想想了,日后想到了再去找你。
冰糖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可除此之外,她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只能硬着头皮应了。
“好,咱俩先吃饭,再从长计议。”
冰糖席地而坐,见他忙来忙去,若有所思的问:“你救了我,就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笑邪走到她身侧,居高临下的说:“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在他们眼里,我是个神秘的人,轻易不可触碰的人;在我的眼里,他们就像电视里的角色,演着老套的,无可救药的戏给我看。如果我想,可以一夜之间让他们从世上消失。”
他说完,见冰糖惶惑的眼神,摇摇头,“总是,无论过多久,我都无法作大东国人。”
篝火烧的很旺,西北的秋风对她来说,已经很凉了,
冰糖嘴唇冻的发紫,手里的干粮,久久没有吃下去,只呆呆望着赤红色的荒野,自言自语:“会是他吗?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
笑邪一会看看地图,一会抬头看她,终于忍不住说:“又怎么了?”
“不会是郑鹏的意思,这件事,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哦,你打算回去找他?”
冰糖凄凉的笑了,好像终于想起了许多美好的过往,“不了。你说的对,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以为只要相爱,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我们爱的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可以如果又一天天下与我摆在他的面前,他最终还是会弃我的... ...”
她起身,迎着冰凉的秋风,眼中本来还残存的泪也被吹干了。
“他不是我爱我,我也不是不爱他,只是对我们而言,对方,都不是最重要的罢了。”
笑邪眼带笑意,走到冰糖身边,对她伸出手说:“欢迎回来,我的老乡。”
冰糖与他握手,见他还是一副少年模样,脸上却是成人的表情,宽大的褐色军装,像灯罩一般罩在他身上,她突的记起金声曾说她一点没有孩童模样的往事来,扑哧一笑。
笑邪问:“笑什么?”
“没什么,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笑邪见她转移话题,也没再追问,指着地图说:“这里是北漠军驻扎的地方,这儿是我们所在的地方。按我的推算,来接你的人还有半日就要到了,我们得沿着这条路往南走,应该能躲开两边的人马,等过了黄河之后,再作下一步打算。”
“嗯。”
笑邪收起地图,说:“上车吧。”
冰糖走到车前,回头说:“我还有个疑问。”
“说。”
“如果我今日跟你走,以后你便没有戏可看了,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上车吧。”
冰糖释然一笑,刚准备上车,看到碧蓝的天空上有一个小黑点,莫名有些心慌的,“笑邪,你看那里。”
他俩抬头看了半晌,突然异口同声的喊:
“侦查鹰!”
“侦查赢!”
笑邪一甩手说:“快上车!那些接你的人要过来了!”
马车向南疾驰,可北漠的侦查鹰始终徘徊在他们头上,冰糖从车里探出身子,询问情况,笑邪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解,“太奇怪了,按着北漠人的性子,他们不可能这么早过来接人。”
“咱们是不是碰到了另一波北漠人。”
“也有可能。待会如果他们追上来,我设法拦住他们,到地图上标的那座小镇上等我。”
冰糖一把抓住他胳膊说:“不行!要走一起走!”
笑邪愣了一下,笑道:“你误会了,我可不是要为你舍命,而是要想法子将他们撂倒。”
说完,见她还是十分惊恐的样子,无奈的,指着自己说:“喂,你好好看看我!我是笑邪,是这些低等古代人害怕的邪医。”
冰糖终于晃过神来,知道自己是把他与过去那些人重合起来了,遂扯了下嘴角说:“我忘了,你可不是那种会为别人舍命的人。”
“啧,你真会说话。”
笑邪话音刚落,便听远处传来凌厉的马蹄声,还有北漠人隐隐的吼叫声,他对冰糖使了个颜色,将地图塞进她手里,抱着她跃到马上,挥刀斩断马与车连接的绳索,然后嘱咐她:“记住,一直向南跑!”
“嗯!”
笑邪装作被颠下马,翻滚许久,最后卧在地上,偷偷从怀里掏出毒药,盯着风向,准备给这些北漠兵投毒。
冰糖从没有骑过快马,此时,只觉耳边呼呼风向,眼前的景物被颠成碎片,完全看不清楚,她既紧张,又担心,又兴奋,感觉魂都已经被颠出去了。
怕被颠下马,她整个人趴到马背上,她没有办法回头看一眼笑邪的情况,只能向前看,见一片片草地,灌木丛的尽头,是墨绿色,黑灰色的山脉,一路向南,渡过黄河,她便自由了!
过去再见,郑鹏再见,大东国再见!
“冰儿!”
“冰儿!”
冰糖身子一抖,眼睛蓦地瞪开,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听到身后有两人在唤她,如果一人是笑邪,那另一人是谁?
她被颠的七晕八素,小心的回头,想看看是谁,却险些掉下马去,这时,又听有人喊:
“不要动!”
“不要动!”
这次,那两人的声音越发清晰,证明她方才所听到的不是幻觉,而且她听出了喊她的人是谁,她第一反应就是努力直起身子,不停的喊驾,让马跑的更快一些,沉痛,委屈,不甘的眼泪飞进风里,转瞬即逝。
天上的鹰看的最清楚,赤红色的原野上,青衣女子的枣红马飞奔在前,两名男子各骑着两匹黑马逐渐追了上去。
一人是郑鹏,一人是热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