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往事与迟到的清白

侦探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有史歌，有萧老爷子，也有萧嘉伟。听完之后，萧霁清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一直对史歌的离世感到悲伤。可到头来，尽是一场闹剧——尽管，史歌是真的离世了。

“这么说来，那个孩子压根儿就不是我的。”萧霁清的脸上透露出一种受到嘲弄的难堪。“那后来呢？她有把孩子生下来嘛？”

“没有。”，侦探叹了口气，“如果没出意外的话，那个孩子应该只是个砝码，之后，也许就流产了吧。”

“那个混账。”

“少爷，当年发生的事情，还有很多细节，也调查不清楚。不过，萧嘉伟少爷在海外的那几年，确实发生了很多变化。”

“照你刚才讲的，史歌是在他的授意下才来接近我的，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记得某次开会的时候，确实有个自称是我弟弟的人来找我。”

“哦？”侦探有些好奇，“不过当时他应该得了抑郁症，精神状态非常糟糕吧。”

“我当时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你知道么，因为那个人的行为太过怪异，所以我就给他留了一百美金——是的，当时我以为他是一个流浪汉。”萧霁清陈述道，“他看起来蓬头垢面的，而且非常非常瘦，看起来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恩。”侦探思索着什么，又做了点记录，“你还有没有其他印象，任何关于萧嘉伟的。”

“哦，那段时候特别有意思，我有个名叫lisa的同学兼同事，非常执着地问我有没有弟弟。哈哈哈”萧霁清自嘲地笑了，“当时我可是非常坚定地告诉她压根儿没这回事的，万万没想到。。。”

“恩。还有呢？”

“话说回来，你知不知道萧嘉伟自杀被送去医院是什么时候？”

“额，可能是X月X号吧。”侦探翻找着扫描成pdf的病例。

“对对对，就在我那个项目结题不久，我确实记得。”萧霁清觉得眼前有些豁然开朗了。

“恩。”侦探耸了耸肩，只觉得这纷争太过纠缠。

可是接下来，萧霁清的脸就黑了下去：“史歌是在那不久之后出现的。”

“啊？这么快？”侦探有些震惊。

“对。。。”

萧霁清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后来发生的种种，都是萧嘉伟给他设下的局——他回国前夕认识了史歌，是的，一面之缘，后来又在一些奇妙的场合遇见，甚至萧家的家宴。

如果没有内因，史歌如何这样凑巧地跟他偶遇。他甚至不禁为萧嘉伟的好耐心打了个寒噤。回国后，他开始接手萧氏的部分业务，被作为继承人来培养，而萧嘉伟国外，然后他顺利毕业，拿到文凭。那时候萧父确实遵守了他的诺言，萧嘉伟一朝毕业，就再也没有经济来源，除非继续升学，奈何萧嘉伟因为病症和诸多琐事，不仅延期毕业，更没有心思继续念书，于是独自一人漂泊在U国。

他需要一个理由，顺理成章地回到萧氏，最简单的一种方法，就是粗暴地赶走萧霁清。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熟悉了——萧霁清因为让史歌怀孕，萧老爷子大怒，将他赶出家门。萧嘉伟几乎不用想就能预测到结果——以萧老爷子的自尊，是绝对不允许史歌这样的姑娘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败坏他的名声——同时，一遍遍提醒萧老爷子，他有私生子的这件丑闻。

大儿子走了，留下的就只有小儿子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嘉伟的回归变得顺理成章，甚至因为大儿子的反抗——准确地来说，是第一次反抗——也许是因为史歌让他感受到了爱情罢——他回归的进程还加快了。

萧嘉伟嗤笑道：“愚蠢。”

萧嘉伟回到萧氏以后，萧老爷子对他依旧有所顾忌，只是他慢慢布局，以无与伦比的耐心，和无耻的手段，慢慢往自己的目标靠近。

“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后来，他有了自己的住所，属于自己的一点点资产：煌居和兰居。

他善待史歌，史歌却因为孩子流产，陷入了崩溃。而他呢，日日寻花问柳，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浪子——一个无心的人。

他变得暴戾，偏执，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他回国起，不，从萧霁清被赶出萧氏起，他就暗中派人监视着萧霁清，当然，萧霁清和苏雾雨的事他也一清二楚。

“少爷？少爷？”侦探在萧霁清的眼前晃了晃，“今天的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请您注意人身安全。”

“好。”

侦探起身，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之时，末了，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叮嘱他些什么。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要说的，你请直说。”萧霁清也不避讳。

“诶，最好跟苏雾雨小姐保持距离。”侦探说道，“我调查的也不确切，但确实有人在跟踪你们两个。”

“好的，谢谢。”萧霁清说，“侦探请回，你也注意安全。”

“是。。毕竟做这一行的，一向会注意着些的。”

却说萧霁清得知真相之后，已无从改变现状——史歌已故，萧嘉伟同样在萧氏占了半壁江山，萧氏高层换血严重，而他，面对的是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局。

如何是好。

苏氏大楼里————

如果说，萧霁清陷入了困境，那么苏雾雨同样没好多少。

“呜呜呜。。。萧霁清真的不要我了嘛。。。”苏雾雨哭着趴在办公桌上。她一个人，真的管不过来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

难过之际，突然有一条手帕递了过来。

苏雾雨毫无防备地接过手帕，抽抽搭搭地说：“没，没告诉过你，进总裁办公室之前，要，要敲门嘛？”

“我敲了。”徐朗说，“你没听见。”

“下次. . . . . .” “吸——，”，“下次进来之前，记得，要，敲门。”苏雾雨坚持让徐朗敲了门再进来，那张哭脸看起来楚楚可怜。

“别哭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徐朗对她说道。

“不，我根本就吃不下。”苏雾雨拒绝了徐朗的邀请，“叫我怎么吃得下嘛。”

“好了不哭，今天又怎么了？”徐朗最近默默接受了照顾苏雾雨的设定，谁叫她每天看起来都那么废，让人觉得有点担心呢。

“他们，他们在走廊里骂我。。。”苏雾雨说完，又嚎啕起来。

“他们为什么骂你？”徐朗好心地问，却看见苏雾雨突然一个警惕得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不，这是商业机密，我不会告诉你的。”

“。。。。。。。”徐朗沉默了，“好吧，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先走了，中午不要忘记吃饭，我其实是是来通知你开会的。”

“。。。。。”苏雾雨涨红了脸，看他那么果断，又有点舍不得一个能陪她说说话的人离开，“别，我们去吃饭吧。”

“那你告诉我今天怎么回事，又哭成这样。”

“诶。。。一言难尽。”

苏氏原先在萧霁清的管理下，一切都很运作良好，而萧霁清走后，苏氏的日常运转就显得有些不那么顺畅了。这也许还是跟总裁的能力有关。

原先各个部门的工作汇报和协调工作都是由萧霁清来做的，现在，那些工作一下子都积压到了她的身上。这让苏雾雨感到力不从心，当然，更让人绝望的是，她对公司的一些业务一窍不通，管理起来，更是无从下手。

比如，销售部的业绩上个月又没有达标，而新游戏占领市场极具时效性，如果没有在特定时间内占领一定的市场份额，日后的推广只会越来越艰难，更不用说，一旦出现爆款游戏后，就会有大量的跟风抄袭者进入市场，然后推出大量低劣的盗版作品，分走他们的流量。

“这个月的销售根本没有跟上。”负责主持会议的某位董事提出了这个严肃的问题，“这款游戏再不推广出去都要过气了，销售部的人怎么回事。”

“拜托，游戏到X月才上线，就这么点时间，怎么推广？更不用说，产品部门出了什么纰漏，上线以后，bug不断，这让我们怎么办？”

产品部门的人不甘示弱，“呵，游戏哪儿能一蹴而就，开放测试期策划地那么长，人员又不够，前期的宣传又没有到位，我们这游戏啊，冷门的很。”

苏雾雨在一旁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越来越头疼，一头雾水，

她叫苏雾雨，她现在听得一头雾水，甚至有一些绝望。

“好了，你们别吵了。”作为总裁的她这时候想要发话，却被在场突然而至的低气压吓得说不出话。

“那。。。好的吧好的吧。。你们继续讨论。”无奈，苏雾雨只能在一旁做一个智障，业务的事情，她根本就一窍不通，顶层的设计、管理，她也不是很懂。

散会后，徐朗为她打气，劝她不要放在心上。同时，这些日子，徐朗因为经常有事没事就来找苏雾雨。苏雾雨俨然将他当成了救星。

“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徐朗说道。

“天呐，我已经胖了很多了。”苏雾雨不好意思地回绝他，“而且晚上还有一点公事要处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徐朗煞有其事地说道，“你要是一直不好好吃饭，哪天突然病倒不就得不偿失了嘛。”

“好。。。。吧。。”正当苏雾雨迟疑之际，徐朗一把拉过她，“别想那么多了，走，我们吃饭去。”

就这样两个人踏上了吃饭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