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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剧终情燃
莺飞燕语,一派生机,锁梦和念娆在这鸟语花香的阡陌间行走,脸上满满的笑意,完全沉浸在大自然的美妙中,没有半点烦恼。念娆祝贺的声音:“锁梦,恭喜你,和师兄的双剑合璧完美无缺,游刃有余了。”
锁梦虽有顾虑,却也应和念娆笑了,没有往常的冰冷,给人的更多的是姐姐关心的话语:“若得侥幸,我们赢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念娆停下脚步,伸过手去拉锁梦的双手,内疚的眼神:“锁梦,对不起,我不该被爱蒙蔽双眼,为了让师兄对你死心,不惜伤害他来嫁祸你。”
锁梦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温暖的笑意告诉念娆她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念娆,往事烟云,又何必苦苦不能忘怀呢?你一直尽量的在弥补不是吗?”
念娆点头微笑,向前走去:“为爱成痴,为爱成恨,或许该有一劫吧!”
锁梦追随,与其并肩走着,快意的欣赏周围的景色。
念娆有些哽咽,问道:“锁梦,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来的吗?我哥的名字呢?”
锁梦何等聪明,知道念娆找她出来的意图是谈赵普的事情,停驻下来,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问怎么来的。
念娆笑了,挨着她坐着,双手抱膝:“哥哥以前叫赵承德,但是后来改名赵逸伦。逸绝群伦对晚风,明月梨花知乐,是紫娆送给赵普的《西江月》。赵念娆,也便是赵普思念紫娆的意思。”
锁梦眯缝着眼睛,一抹笑意:“我知道,他很爱我娘。”
念娆回头,问锁梦还恨赵普吗?锁梦摇头,若无其事一般:“你都不恨他,我又怎么还会恨他呢?算起来,我们这些筹码中,除了我大姨母,他难道不是最可怜的一个吗?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呢?”
念娆仿佛释怀一般,激动不已:“那你会认他吗?”
春风拂面,锁梦的青丝被吹乱,面无表情:“我不恨,不代表我会认,毕竟太久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父爱?”念娆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躺在锁梦身边,说她是自己最佩服的一个人。
锁梦将手枕在头上:“念娆,答应我两件事好吗?”
念娆嗯了一声:“你放心,我很爱我哥哥,就像你爱溯兮跟钰儿一般,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让溯兮和哥哥在一起的。”
锁梦偏头,很是高兴:“我相信你,不过我让你帮的不是让他们在一起,如果可以,将溯兮带出皇宫,送她去兜罗绵山庄,那是她小时候的故居,也是她现在的梦想。”念娆沉思一会还是点头答应。
云在风的追逐下时聚时散,锁梦紧紧的盯着:“第二件事,我想你能好好的照顾墨梓蠡。”
语罢,念娆反弹似的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唤了声幽锁梦。锁梦也起身,依旧是那丝看淡一切的笑意,拉着念娆的手:“你知道的,要赢藏王,必定人花合一,你也不想墨梓蠡守着一朵黑色曼陀罗过一生一世吧!”
念娆哽咽摇头:“不会的,墨梓蠡会保护好你的。”
锁梦起身,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姨母必定和藏王会有一个了解;他那么爱我娘,自然也会照顾好我娘;只有嫩寒和墨梓蠡,我这一生亏欠墨梓蠡的只能来世偿还,今生,就只能托付给你了,答应我,好吗?”
狂风骤起,花瓣飘飞,围绕在傲骨的幽锁梦身边,拂起的紫袂与青丝狂乱,坚定不移半步。背后,是念娆的落泪点头……
光阴荏苒,韶华无情,十月十日,天山,终局。
枯石嶙峋,天地染色,藏王面不改色,飓风卷起了他的白袍,潇洒英俊的脸庞却纹丝不动,目不转睛的望着白发苍苍的紫姮。身后一只庞大的老虎,透明的身体,清晰可见流动的血液,只有额头的王字泛着金光,分外耀眼,那便是幽冥斧。
另一旁紫姮的白发凌乱,越发张狂,犀利的眸子带有不忍,刻意躲开藏王的眼神;左边淳于枫伫立,凶狠的目光直射面前夺去墨姬生命的怪物;后面纯鱼、念娆站立,手持佩剑,时刻警惕着;右边逸伦站立,瞥见藏王深情的目光,恻隐之心顿起;再是梓与锁梦持有幽泪冥悲,散发不同寻常的光芒;蛾眉紧蹙,蛙兄、小蛙时不时呱呱两声;战争一触即发。
说时迟那时快,乌云聚拢,被黑暗笼罩,无数邪魔鬼怪从云朵中蜂拥而出,围攻她们,紫姮被白雾萦绕,穿过黑色的鬼怪,径直的袭击藏王,锁梦和墨梓蠡则尽量找寻机会双剑合璧,制止如同饿虎扑食的幽冥斧,大家在黑暗与血腥中拼搏,打的不可开交。
半个时辰之后,紫姮还是不敌,被藏王白练穿身而过,倒在迷雾之中,蛙兄、小蛙匍匐在痕儿身边吸收这可怕的邪物,剑气,痕儿高声水天一色,区域变得明亮,一波又一波的邪魔鬼怪被光亮融化,墨梓蠡朝锁梦点头,幽泪冥悲浮起,两人双手交叉,斜躬上方,用尽功力拾剑,高呼幽泪冥悲,眨眼,冥悲的寒与幽泪的幽合为一体,变作幽冥斧一般的透明之状,黑雾萦绕在四周,双剑合璧之时,冲破水天一色,冲向与幽冥斧斗争的淳于枫,黑雾像无止境一般,迫不及待的贪婪这鲜活的灵魂。
双剑合璧,墨梓蠡和锁梦也仿佛合一一般,默契非常,一声咆哮,墨梓蠡和锁梦被卷入幽冥斧体内,众人惊诧伤心之余,透明的晶体一片片破碎,嚎叫一声,墨梓蠡和锁梦破天而出,再者便是幽冥斧的支离破碎。
紫姮应接不暇:“梦儿,人花合一。”
此话一出,藏王,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忽见藏王朝锁梦排山倒海般来袭,紫姮、淳于枫、纯鱼、念娆、逸伦、痕儿都扑身相向,避免锁梦受到伤害,只有梓傻傻的看着。锁梦眼神坚定,朝墨梓蠡微微一笑,转身,席地而坐,双手舞动,口中念着:“复古盘出,心净神洁。愁忘情愫,气清息止。间记怨恨,心怒可积。恨冥负幽,花人合一。此时不合,更待何时。”刹那,锁梦于花里穿梭、来回。汹涌澎拜,有如滔滔江水,惊涛骇浪。又如雷鸣电闪,风驰电掣。急速将众人撞飞,直扑藏王,只见藏王面色艰难,由风度翩翩的男子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粗糙紧绷的皮肤褶皱难看,手中黑光扑向锁梦却被黑色曼陀罗吸食,和着箬竹、佛莫、丛子的修行,人花合一的力量更加强大,但却只能和藏王平手相对。
墨梓蠡见锁梦消失在黑雾中,幽冥剑在手中越发的晶莹剔透,蹲下,泪滴落在受伤严重的蛙兄的眼睛里:“对不起,蛙兄。”
幽冥剑一挥,蛙兄的血融进幽冥剑,青红色中泛光,这便是墨娘说的那把钥匙,千钧一发之时,墨梓蠡持剑融入了黑雾中,痕儿大唤师兄,紧紧的抱着昏过去的小蛙落泪。
终于,黑云散开,又恢复原状,周围一片狼藉,淳于枫为了保护纯鱼与念娆,奄奄一息的躺在纯鱼怀中,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团黑雾,刹那,破天震地一声巨响,藏王深深的陷入地里,再者便是墨梓蠡的昏迷不醒。
痕儿过去,撕心裂肺的喊着师兄,只见紫姮吃力的爬向藏王的头部,心疼的目光抚摸他那零稀的头发,只见他慢慢的变小,和紫姮一样大,身上皲裂的皮肤越发吓人,嘴角流出红色的液体,浑身颤抖着,执着的看着紫姮,不圆的话语告诉紫姮她赢了。
紫姮伤痛欲绝,一把将藏王抱在怀里:“对,我赢了。藏王,我们不用再斗了,都好好的休息吧!”从腰间拿出木雕花瓶,喂藏王喝下里面的液体,剩下的自己全喝了,静静的环顾四周,才把头紧贴着藏王皲裂的头上:“这些东西本不是我们该留念的,现在好了,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语罢,紫姮与藏王灰飞烟灭,被藏王碾压的部位,开出了一朵娇艳的黑色曼陀罗花……
三年后,墨云山,小酒坊传来打骂声:“你小子,又偷酒喝,看我不打断你的双手。”
念娆在门前驻足,看着锁释被纯鱼追的到处跑的场面,不禁笑了,回头,朝墨幽宫走去。
青山之巅,痕儿与念娆伫立,微风拂起她们的发梢,痕儿已脱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更是三宫的宫主,却依旧不失以往的稚气,调皮的叫了声师姐。
念娆也笑了:“宫主,三年来,过的可好。”
痕儿抱怨的口气,前去拉着念娆的手:“你知道的,我哪是什么做宫主的料,闷死了。算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了,你呢?这三年过的怎么样?”
念娆满意的笑容:“我去完成锁梦的遗愿了,现在好了,赵普官复原职,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锁梦的母亲,我哥也和嫩寒在兜罗绵山庄过着幸福的生活。”听罢,痕儿忙向念娆竖起大拇指,说她真行。
念娆用手抓住痕儿的拇指,转身,欢语过后似有尴尬:“他,还好吗?”
痕儿走到她跟前,挽着她的手,笑道:“她将锁梦移到了冷幽宫,更有小蛙相伴,挺好的,你可以去看看他。”
念娆摇头,将手搭在痕儿手上:“不了,有你陪着他,我很放心,我还是尽情在这大好河山中游畅吧!一把剑,一匹马,一个侠女,一份落拓不羁的情感,还有什么比这更畅快的呢?”
念娆欢愉的神情让痕儿羡慕不已,憧憬的目光:“那么爽的日子,也不知你淳于念娆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可惜咯,我墨痕儿偏偏得不到。”
念娆用食指指了指痕儿的头:“小丫头,等你功成身退那天,姐姐带你好好玩玩?”
此言一出,痕儿一本正经,看着念娆的眼睛,手伸了出来:“一言为定。”
念娆坚定的目光,手伸过去与她约定:“我等着你。”
暮色渐下,金黄的夕阳洒在两人的身体上,念娆笑了:“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保重。”
痕儿微笑点头,亦让念娆保重,望着她消逝的背影,欣喜的神情,转身,负手而立:“今时不见,旧事茫茫,今时即见,往事难堪,今时南郊铺路满,来时东城把酒酣。可得剧终情未燃?问几时?还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