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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一箭三雕
路上,国师正想着该如何劝慰这两人,却无意中看到暗铮抿嘴偷笑,于是问:“笑什么呢?”
暗铮立即严肃道:“他俩好像一见面就打架,原因也是千奇百怪。属下就是不明白,郑鹏为什么那么不喜欢王大哥呢?”
国师刚开始没有回答,等到了王福春住的厢房外,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的声响,负手站在门口,说:“他俩属性不同,一个属阳一个属阴,一个如火,一个如水,自然无法好好相处。”
暗铮了然点头,上前推开房门,可房内的情况远超出他们的猜想,郑鹏和王福春过去也经常动手,不过都是点到即止,这次他俩不知发了什么疯,郑鹏招招刺向王福春要害,王福春也毫不客气的全力反击,两人已是遍体鳞伤。
国师随手抽出暗铮的佩剑飞跃上前,格挡郑鹏刺来的一剑,同时用手肘逼退了王福春。
“大哥,你让开!我今天非要杀了这个妖怪,为冰儿报仇!”
国师见郑鹏怒目圆睁,嘶声力竭的吼叫着,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急忙按住他的手腕,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真的对不起你,大哥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郑鹏胸口剧烈起伏着,眼泪滚落下来,咬牙切齿的说:“他,竟然把冰儿当作礼物送给热尔克。”
国师震惊又生气的看向王福春,见他还穿着亵衣,显然是在睡觉时被郑鹏“砍”起来,还无辜的一摊手,说:“小白,老身可都是按着你说的去做的,这屎盆子可不能往我一个人头上扣。”
国师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被气的无可奈何,他回头,见郑鹏正死死盯着自己,急忙解释说:“二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让他这么做... ...”
王福春一听,不乐意了,“诶,小白,你怎么还不认账啊,明明是你说让我用计杀掉热尔克,又说那个叫冰糖的女子怎么怎么的来历不明,身份可疑。老身就想到将她送给热尔克使个美人计,也算是一箭双雕啊!”
“草你的一箭双雕!”郑鹏怒吼一声,将剑扔了过来,王福春优雅的侧身躲过。
郑鹏还要上去打,国师抓住他的肩膀喝道:“够了!不要再打了!”他回头呵斥王福春:“王兄,你这事的确做的不妥,那女子好歹是二弟的心上人,你怎么能连招呼都不打就将人送了出去!”说完,他又面向郑鹏,拱手行礼说:“这次是我的不是,大哥向你赔礼了。”他抬头,见郑鹏丝毫不为所动,于是接着说:“你看看你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师傅当年收养我们,传授我们武功,教我们做人的道理,是想让我们能早日洗刷冤屈,报仇雪恨,成就大业!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发疯!”
国师看着他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的眼睛,忽然忆起了许多人,许多事,都是他平时不愿去触碰和追忆的,他突然觉得无力在说下去,垂着手向门外走去,“既然事情已无法挽回,你便在我和那女子之间选一个吧。”
郑鹏无力的跪了下去。
王福春扫了郑鹏一眼,嘴里喊着小白小白,追了出去。
国师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一处碧绿色的水池边,望着水中几只金红色的锦鲤发呆,它们正张着嘴簇拥到他的脚下,以为他是来喂食的人,一会儿后,见没有任何吃的落下来,便各自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这么多年,他身边几乎全是这样的人,盯着他手中的权利,奔着荣华富贵而来,若有一天他失去一切,这些人就会一哄而散,无影无踪。他完全不在意,只当是各取所需,只要能报仇雪恨,实现父亲的心愿,这样的人越多越好。
可是,他的兄弟们不一样,他们是他手脚,软肋,是他心中的柔软,也是支持他前进的动力。所以当看到郑鹏这样痛苦的时候,他心软,后悔了,自己不应该对王福春说那番话。
王福春在他身后踱来踱去,最后忍不住戳戳他肩膀说:“小白,难道真是我理解错你话的意思了?”
国师看着平静清澈的水面,说:“你没理解错,但是做的过火了。”
“哦,哦,没错就行。”王福春放心的拍拍胸脯。
国师见他到是心宽,苦笑道:“如果他真的选了那个女子,你要如何赔我一个弟弟,又让我情何以堪。”
王福春笑着打哈哈,将暗铮手里的灰色大氅夺过来披上,抱住国师的肩膀说:“你瞧,你还没有我对他有信心,老身使的可是攻心计,玩的是一箭三雕。”
国师盯了他一眼,王福春悻悻的把胳膊拿开,说:“反正热尔克已经答应将孜山让出来了,剩下就看漠王的了。”
国师刚要说话,见婢女匆匆赶来,说:“大人,他离开前让奴婢带话给您,他会暗中协助冰糖姑娘,让计划顺利进行,事后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带着那位姑娘回去成亲。”
不知道是什么狠狠撞了他胸口一下,国师愣了一瞬,低声说:“知道了,你下去吧。”然后也不再听王福春在一旁叽叽喳喳,而是独自一人向花叶落尽的林子里走去,这些年来,每当愧疚,伤心,绝望的时候,他都是这般走走便好了... ...
装饰华丽的马车在褐红色的原野上狂奔,冰糖在车里被颠的头昏眼花,反胃恶心,两手紧紧抓住车的内壁,勉强维持坐着的姿势,心中早就没了起初痛苦绝望的感觉,连眼泪都流干了。
一天前,当王福春踹开院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时,她还以为是国师认出了自己,虽然焦急不安,却也有一丝开心在里面,可听到他们要把她送给热尔克用来交换军事要地的时候,她笑了,笑声苍白明亮,笑的整颗心都空了。
王福春很快便认出她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怪叫着,让人迅速给她抓到车上,往她嘴里塞了一颗会延缓七天发作的毒药,还一本正经的跟她说:“既然活着,何苦又跑到这里来,别怪老身心狠,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投错胎又爱错了人。”
“啊——!”冰糖尖叫一声,直想把心中的苦痛都叫出来,都是她自己的错,明知前面是一条不归路,她还是被欲望驱使了,还是坚定不移的走了。
听到尖叫声,正在赶车的车夫手抖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看吧,让你不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