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两军对峙

新春刚过北地却是依然天寒地动，洪德开的大军兵分三路向北开进。一路急赶，在半月之后其主力部队率先进驻阴山南麓、山口以西、大黑河以北的边关大城归化城。而剩余的两路兵马则在熊普先锋副官梁西平以及赫连宏先锋副官左兰田的带领下沿河布防。

这样一来南朝的大军也就与先前八皇子的防御连成一片相互照应。看着行军图上呈扇形的包围圈，前来会晤的八皇子道：“现下我手中还有军力五万，而归化城更是精兵重守，我想大蒙是不敢于轻举妄动了。这也能给我先缓上一缓。”

洪德开闻言问道：“不知蒙方现在有多少兵力到得阴山以南，又有多少兵力守在阴山北面？”

这八皇子连年征战，倒是少了先前的锐气，闻言也就老成的道：“山南有蒙军五万，与我的兵力相当。而山北却是还有十万左右。这可是大蒙狼族近乎三分之一的兵力了。”

又道：“南口营中驻扎的就是凸那日与那个元婴大圆满的额古兰，而梦玉勒则是驻守在南口营以外的前哨，时不时夜袭我军，很是烦恼。我手下的天奇天巧倒是设计堵截过两次，不过都被他顺利逃生了。”

先锋官熊普出言相询道：“据说初五那日大蒙闪袭我军防线，不知道那元婴大士可有出手？”

闻得此言八皇子南允兴道：“要不是他出手，我也不可能一战即溃。我手下的那两个金丹圆满合力之下却是走不过十招。当初我随军的赵校尉也是金丹修为，偷袭那时正由他来轮值，一个不察之下却是险些身死，要不是我的护卫合力抵挡，估摸着本王也没有退走的资本。”

赫连宏闻言心想道：“那两个淫僧居然已经是金丹圆满了，看来这些时日也没少修习那害人的双体合一诀。可是这样的修为居然走不过十招，那就说明额古兰的手法很是了得。”

关心着巴特尔功力的赫连宏当即问道：“八皇爷，不知那额古兰修的是何法门？道器如何？”

但见八皇子道：“据天奇说，额古兰使的是一对铜锤，东北器宗的炼制手法，只不过算是器宗内的中阶货色罢了，坎坎入的上品。而其本身走的是体修路子，修的是啸天狼嫡传功法，算是很有名的‘狂狼啸天’。”

随即又出言问道：“我虽然也有修炼，但却看不出赫连先锋的修为。若是要你再搭配上国师不日派来的元婴高僧凡心，不知可有胜率？”

赫连宏闻得此言就知这八皇子早已收到国师的指点，要不然他怎么会说起自己修为以及那最后的胜率。于是乎答道：“若是要我们二人合击于额古兰，那当是胜算不小，可是这军中大战又不同于校场比斗，要是其中再有他人插手，却是胜负未知了。”

听闻此言，八皇子却是大有深意的看了眼赫连宏，而后就道：“有赫连先锋的这番话，本王就放心了。若是国师猜的不差，赫连先锋定有出其不意的手法。”

闻得此言，赫连宏就想到这国师的“奸诈”，若是自己所猜不差，那次自己在大林别院与其见面时，他就已经怀疑自己的修为了。

坐在八皇子一旁的洪德开出言道：“这最高战力方面还得等凡心来此再做定夺。不过我倒是奇怪，这大蒙为什么不长驱直下一举渡河？要知道现在的大黑河可是走马溜冰一应俱全。要是再等到河开，却给了自己不少麻烦。”

八皇子闻言说道：“不错，这一点我也奇怪。那日我本已经看着无望抵御，却不料想他们在突破南口营后就地收兵，只在巩固，少有推进。倒像是在等待什么，或者说是在谋划什么。”

本是校尉职务的熊普闻言顺口道：“这些时日我也看了最近的战报，若不论兵力来看，这大蒙的突破之后却又与先前的拉锯战一样。可是既然他们在阴山北面屯兵如此之多，难不成不需消耗？反过来，若是有南下之意，那就应当将山北的军马逐步南迁，那能像目前这样。”

又道：“这阴山口本就狭隘，若是我军大举进攻，那很有可能将这南口营的五万兵马留在此处，到时候敌人的后援十万精兵却是不能快速支援。这也是我很疑惑的一点，难不成他们是在诱使我们率先动武？”

看着众人默默不语的情形，洪德开则是道：“上次据朴主事的推断来看，大蒙内部其实也是三心二意，假若刚才熊先锋的设想也是成立，那大蒙很可能会借着我们大举进攻的借口说服国内反对之人。到时候就不是半块虎符，而是大蒙举全国之力了。”

众人听着这样的分析也都觉得是有可能，八皇子当下又问道：“洪将军，那先前北上之时，父皇可有安排？”

洪德开闻言回道：“不曾有过，倒是要我与皇子自行判断。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觉得还是事成对峙，敌不动我不动，但是我们也不能一味的任凭挑衅，有机会还是要杀杀他们的锐气。倒是刚才熊先锋的话语给我提示，我们不能大举进攻，就这样耗着，看看他们有什么企图。上次乌勒图代蒙玉儿传话时说出了立夏的时限，看着现在已经是惊蛰刚过，那我们就先托到立夏再做定论。”

参与议事之人闻言则是齐齐点头，而后众人再稍加议论之后，各自散去了。

……

南口营的城主府内却是迎来了凸那日与梦玉勒二人，而先前赫连宏养伤的小屋却是由额古兰霸占。就听的梦玉勒道：“大哥，狼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陛下已经暗中授意南下了吗？那我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反倒是给了南允兴喘息的机会。就现在来看局势可就不妙了，洪德开亲帅六万军马过来支援，再加上南允兴的五万败军和那归化城的两万守军，这样一来我们的军力也不占优势了。更何况这南人善于守备，他们要是依河驻防再靠着归化城的突前照应，我们是很难得手了。”

凸那日闻言苦笑道：“这个我也知道，可是陛下还要狼王转告于我，说是现在鹰族方面举棋不定，尊师翱翔天更是有意退兵。而大巫勒格图还唆使公主借和番稳定邦交，透漏玄机。这样一来我们就只能靠着祭天时的预言行事了。”

说起这预言，梦玉勒又道：“可是那立夏之日彗星冲日，天地大变的言论？据我所知这天文现象那是有迹可循，虽然占卜一道也可以测算时间，但这些都是愚弄常人一说。可为何陛下要用这个作为起兵的号召？”

凸那日闻言道：“不错，就是这预言。关键还是上次那鬼道人又来寻找狼王，并且还引荐了一位名曰一半道人的古怪修士。而这修士虽说是藏头露尾，但却是说服了狼王与陛下。倒是那鹰王西金郭勒本也同意了南下之意，但却在最后说出了请示翱翔天的话语。这样一来也使得鹰族举棋不定。不然我们就无后顾之忧一举南下了。”

梦玉勒还是听得不大清楚，连忙又问：“这一半道人又是如何说项？他又有什么资本可以说服陛下？”

但闻凸那日道：“据说是能够为我们提供准确情报，运送物资军马，并且造成南朝国内动荡。说是到时候南朝将要首尾征战应接不暇，朝中官员人人自危，地方修士群起作乱。而这时限却是立夏那日上午辰时前后，据说这个时辰艳阳悬空彗星冲日，天地即将大乱，我方若要用兵莫过于此。”

随即又道：“陛下当然对此事还有疑惑，于是就命我们暂且稳固南下路径，到时候若真如一半道人所言，我们就可趁乱南下，一举攻到黄河河畔。而鹰王西金郭勒也许诺，若是南朝内部动乱就与我们放下隔阂，齐心用兵。而鹰王的路线则是绕开阴山，由南朝西部的高土城入侵南地。”

梦玉勒听得此言当即拍腿笑道：“哈哈，那要真如这一半道人所言，那我族的大好河山近在眼前。到时候不说是黄河以北，就是长江以南又有何妨？”

……

冷冽的北风吹起大蒙东北草原上的积雪，只见一座黝黑的堡垒在这“白毛呼呼”中若隐若现。堡内却见一名老者仪表堂堂身着白衣，就坐正位。而一名身材婀娜面带黑纱的女子却是陪于一旁。

堡内大厅上并排站定三人，两前一后。只见这居前的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玉树临风女的亭亭玉立，可不正是逍遥二鬼。而那居后一步站定之人却是身负重伤，面色较差。

一番见礼之后，三人坐定。就听得鬼逍道：“不知宗主何事？”

明暗子闻言道：“我道的机会来了，你们先说说鬼胎的成果怎样？”

逍遥二鬼闻言看向有伤的吴良，示意其出来说话。就听的后者用那中气不足的嗓音道：“成功布下三十二人，控制南朝官员九人，不过都是些品级不高的官员。其中有三位出生军部，三位出生吏部，两位出生锦衣卫，最后一位是万盛皇帝的内侍。可惜的是我派五壬分部全军覆没，五癸分部也只余四位教主。”

明暗子闻言道：“不错，这次有劳二水教了。一会去后殿领些丹药，你可快快回复过来。”

又道：“双刀客已经将西域的马贼首领尽数控制，而现下已经集结马贼两万有余。等到彗星冲日，我们也好在西域起兵。”

看着几人默默点头的模样，明暗子又道：“这次请你们伉俪过来，是因我们得到一个可靠消息。那就是南朝的国师净念秃驴为了整合佛门，故而孤身一人前往江南的安宁斋，明日就是他老人家返回神都的时间。要是我们探听的消息不差，这秃驴是要路过两湖帮的地界，到时候就劳烦贵伉俪将其击杀了。”

鬼遥闻言惊道：“虽说我两现在初入化神圆满，但那国师也是如此修为，要说击败不难，可是要斩杀却是来之不易啊。”

但听幽姬笑道：“尽力即可，此乃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