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南洋的新势力

此刻位于加里曼丹西南方向的卡里马塔海峡，麦哲伦的第四舰队正绕过勿里洞岛朝着林加前进着。

率领着第四舰队的麦哲伦信心满满，实际上他现在才算是头一次真正有自己带兵完成一次大规模战役的机会，不过他也知道，不管是他在出发前还是现在，背后说他坏话的人，觉得他不可靠的人是很多的，毕竟一个葡萄牙人要和自己的祖国开战，确实有些令人怀疑，然而公爵还是力排众议给了他这个机会，麦哲伦感觉到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林世举并不是一个毫无理由信任一个人的人，他之所以如此放心，更大的依仗是艾斯普瓦公国军队的特殊性，在这个国家里一个将领是很不容易带着军队叛变的，不要说军队丰厚的待遇，他们从每一名军官到士兵所拥有的共同信念，甚至那些上到师级下到连级的执法军官们，这些被政治洗脑的疯子们也许没有什么优秀的能力，但要是指挥官要叛变投降，那绝对会立刻被他们干掉的。

不过此刻麦哲伦的眼里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些，他有的只是一种被信任的感动而已。

而麦哲伦的行动也实在没有辜负林世举的期望，十几天的功夫，他已经率领着第四舰队和海军陆战队完成了对整个苏拉威西的军事占领，并且在那里建立了军事基地，所过之处全部望风而降，当敌人看见艾斯普瓦级盖伦船的庞大身躯时，就已经吓得软了一半，到后来只要看见金色麒麟旗，所有人都知道了——————抵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这群马来人不愧是劣等民族，到了最后麦哲伦不但没有遭到任何的抵抗，反而有很多土著已经携带着丰厚的金银珠宝前来慰问他们了，而且他们还发现，这些土著人对外来强敌非常欺软怕硬，对付自己人更有一手，往往只要提拔几名当地的人作为管理者，基本上就能够获得一大批劳动力。

哪怕现在麦哲伦的目标只是马六甲，但他现在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够集结一大批的仆从军。

实际上以第四舰队现在的军事力量来看，一路上对付这些土著人完全就像是娱乐一样，经过几年的改革，第四舰队已经成为了艾斯普瓦公国名副其实的主力舰队之一，3艘主力舰，旗舰是艾斯普瓦级盖伦船，901吨的“至高之剑”号，另外两艘是830吨的“墨西哥”号，789吨的“阿兹特克”号，5艘六百吨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盖伦船，4艘400吨级别的改装克拉克。

这些就是第四舰队的主力，其他还有十多艘负责协调保障，担任护航侦查的轻型盖伦船或者商战船。

装备精良到如此程度，已经不是一支可以忽视的力量了，更何况第四舰队身后还有一支更为强大的第二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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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阁下，这位是来自布拉加的萨拉森 加西亚男爵，是本次马六甲总督派出的使者，他拥有葡萄牙帝国尊敬的曼努埃尔皇帝陛下的钦派头衔。”

当麦哲伦和所有少校以上军官们在旗舰至高之剑号上接见到来的葡萄牙使者，萨拉森男爵和约赛梅尔教士的时候，他的内心只闪过了一丝复杂而且微弱的负面情绪就立刻平静了下来。

对于麦哲伦自己来说，亲自带兵攻克马六甲是一个立战功斩断自己和祖国纠葛的最好机会，他不会忘记是谁在自己最不得意的时候收留了几乎成为乞丐的自己，也不会忘记是谁一直要自己的命，更加不会忘记这个生育自己的国家的官僚们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非常荣幸能够接见萨拉森男爵，”作为一位贵族，麦哲伦知道如何表现自己的风度，不过知道每多过一分钟，马六甲的防御就会强上一分，所以也丝毫不再客气，“不过现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招待您的机会，所以有什么事情请您快点说吧。”

“麦哲伦将军的名声，我早就在皇帝陛下的面前听说过很多次了，”萨拉森男爵一点也没有身在敌营的觉悟，似乎这只是一个不正式的会面而已，对麦哲伦话中有些急躁也视若无睹，“现在看起来有时候还是自己去判断一个人比较好，就我看来，您的这一系列战绩毫无疑问是当得起上将这个职务的。”

“非常感谢您的称赞，”麦哲伦的态度让在场的军官们都有些戒心，虽然没有人怀疑麦哲伦的能力，也非常乐于听从他的指挥，但要是麦哲伦有丝毫的辜负公爵信任的举动，就不会这么轻易饶过他了，要知道反对麦哲伦带兵攻击马六甲的人不在少数，他们相信一个没有用任何方式斩断羁绊的人是很靠不住的，显然麦哲伦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如果没有原来那一系列让人不愉快的经历，我会非常高兴的，但现在请恕我直言，我对于贵国陛下的品行颇有些不满意。”

现在就是确定自己地位的时候了，麦哲伦趁热打铁，他丝毫没有在乎萨拉森阴沉的脸色，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我为了贵国陛下在印度，在非洲，我已经从死神的手里挣脱了四次，到现在为止我的一条腿已经永远的残疾了，作为一位葡萄牙人的儿子，我的一系列忠诚换来的只有暗杀和不公平的对待，说句实话，我已经对那样的生活非常厌倦了。”

“我不要求什么，我只要求能够获得哪怕一丝的认真对待，”麦哲伦说完一长串，他呼出一口气，“我已经为了葡萄牙做了很多，现在我要为我的祖国效力，要是你们前来和谈，只要你们撤出马六甲，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们，如果你们准备的是火药和火枪，那我就只有用大炮来说话了。”

“看样子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了，”萨拉森不再保持微笑，他和约赛梅尔教士对视一眼，“那么我想听听，贵国一系列违背两国约定的举动，将军阁下有什么需要我带回去向总督大人汇报的吗？”

麦哲伦一愣，随后挥挥手，“关于这个问题，我国尊贵的公爵阁下已经在等待贵国的使者，而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攻克马六甲，如果贵国有任何的疑问，可以去吕宋，想必两位使者一定会得到更好的招待。”

随后，麦哲伦不想再多说，他挥挥手，下令卫兵把两位使者请回去。

“请恕我直言，”萨拉森微微鞠躬，从头到尾都保持着良好的修养，“贵国的态度让我们非常意外，任何人对于挚友亲朋的背叛都是极为痛恨的，不过你们要攻下马六甲，这恐怕还是得依靠你们自己的努力，就让我们的要塞见证你们的勇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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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葡萄牙人来说，他们在亚洲的殖民地就是目前专心经营的地方，在帕赛和马六甲，这两处地方就是葡萄牙人控制的军事据点。

实际上一直以来当地土著人的反抗就没有停止过，不过葡萄牙人也不是傻子，他们结交弱小的亚齐国消灭了巴塞国，随后掌控了帕赛，后来又和亚齐人形成比较良好的贸易关系，而葡萄牙人的军事力量也不是虚的，当地邻居们比如西阿克和吉达国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只有原来马六甲苏丹国的后裔，现在的柔佛国和霹雳王国不断地反抗葡萄牙人的统治。

而为了确保他们的地位，葡萄牙人对于自己的马六甲殖民地建设可谓是不遗余力的，这里的军事城堡极为坚固，何况这座城堡一面临海，三面环河，可以看作是天然的护城河。

而且作为军事基地，此地城墙厚实坚固，储存了大量的军事物资粮食，完全不用担心给养断绝的问题，马六甲河穿城而过，所以水源也不用担心，这里很明显就是一块硬骨头。

唯一的缺陷就是这里的人手不足。

第三天风尘仆仆赶到这里的麦哲伦很庆幸自己在这个时候赶到了，一旦等葡萄牙人完成了部署，恐怕就不大可能攻下这里了。

很快，环视这座看似坚固的要塞一圈之后，麦哲伦就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进攻计划。

麦哲伦手下的兵力很是充足，专业的海军陆战队，除却防守苏拉威西的人以外还有近一万人。

当天夜里，麦哲伦只命令部队休息了半天，就借着夜色的掩护对马六甲要塞发动了突袭，所有的主力舰在几英里之外的地方，凭借着火力强劲的大炮对着马六甲城一阵猛轰，响彻夜空的巨响声传出至少十英里之远，将固守在城头的葡萄牙人打得伤亡惨重，龟缩在内不敢冒头、

稍后，十几艘载满爆炸物和易燃物的快速桨船朝着马六甲要塞的河道闸口冲去，在火炮的掩护下，海军陆战队的人悍不畏死地冒着被误伤的危险逼近了河道闸口，随后在葡萄牙人惊愕的发愣中，河道闸口就成为了一堆烧焦的铁块和木炭。

贴近了要塞的城墙，海军陆战队的印第安士兵们充分发挥了他们的艰苦精神，顺着水面的城墙往上攀登，仅仅用了半个晚上的时间，付出了数十人伤亡的代价就占领了城堡的大部分要地。

截止第二天天亮，葡萄牙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对马六甲要塞的控制权，七百多名士兵中，有超过一半的人都做了俘虏，包括还在睡大觉的马六甲总督，桑托斯 德 赛克斯将军，以及前来谈判的两个人之一，约赛梅尔教士。

一夜之间，原来还在逞威风的葡萄牙人就已经成为了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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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普瓦军队在南洋的行动是雷厉风行的，当麦哲伦在马六甲肃清残敌，派出军队四处征讨其他势力的时候，艾斯普瓦公爵林世举正在马尼拉城原来的城主府里，和新任吕宋总督张奕珐以及吕宋商会会长冯锦埠及所有在吕宋有话语权的华人代表举行一场洽谈会。

来参加的人有很多，包括远在巴拉望和民都洛甚至苏禄的华人代表都特意赶了过来，他们无一例外，都想知道这群神秘的，自称是艾斯普瓦公国的人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为了缓和气氛，林世举身边只有四名马尔斯近卫团的士兵，在场的三十多人，此刻竟然鸦雀无声，林世举坐在最上面的主位，连远处第四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没有人敢咳嗽，没有人敢有任何动作，甚至眨下眼皮都不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世举的身上，这些人视线中最多的就是畏惧。

就算林世举的长相和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同样是华人，除了装束不同之外和他们毫无二致，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无数人的心弦，似乎只要他一声咳嗽自己就小命难保。

也是，毕竟林世举作为一位不速之客，在人们的心中满是一身火药味的形象，尽管他并没有像是那些野蛮的入侵者一样做出什么屠城的举动。

迄今为止，对于这些心中惴惴的人们来说，未来似乎是未知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些人之中，或许冯锦埠是例外，因为在收到张奕珐的消息之后，冯锦埠也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立刻联络起了商会的其他人——————献上吕宋。

这是一种投机，甚至他们不这么做也不会费艾斯普瓦人多少的功夫，但对于林世举来说，有这个态度就已经足够了。

林世举很满意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他似乎有意操纵着气氛，在令人不安的沉默中拿起手边的青花缠枝茶盏抿了一口，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冯锦埠点点头，“味醇甘爽，香气清高。”

“不想公爵阁下也是懂茶之人，”冯锦埠满脸谦卑的笑意，他本就是阅人无数的人，知道眼前这位公爵绝不是一般人，唯恐有任何的得罪，“此乃岳阳君山银针，相传后唐明宗朝堂之上遇白鹤三点头之奇景，此茶需配以白鹤泉，口感更佳。”

“有机会我一定会前往白鹤泉，亲自尝一尝这白鹤泉的泉水，”林世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说说现在的事情吧。”

众人听闻，顿时原本接着林世举和冯锦埠说话功夫舒了一口气的气氛又陡然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话是非常重要的了，关系到的是他们所有人的利益，于是全部都摈住了呼吸，场面比之刚才更加严肃无声。

“我想大家已经很好奇我们的来意，这应该是你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吧？”林世举站起身来，高大的身材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似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洪亮的声音，“虽然兰芝已经大致知道了，但我还是重申一遍吧。”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林世举扫视一眼所有人，随后高举起双手，几乎是用一种狂热的口吻说出来的，“我们是为了黄金和香料，财富和土地而来！从我们踏上这片土地开始，整个南洋将会只有一个国家——————艾斯普瓦公国！”

众人多少有了心理准备，不过还是有一阵吸凉气的声音，似乎有人没有意识到这群不速之客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不过冯锦埠还是一片镇定，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出奇的安心了一些。

要知道吕宋商会都为艾斯普瓦军队占领吕宋出了很多力，要是他们没有长期统治的打算，一旦当地势力复辟，恐怕吕宋商会也很难生存下去了。

这就是一场用商会前途进行的赌博，虽然吕宋华人是一群不爱好政治的人，但是现在他们在当地土著人的压迫下也受够了，没有人不希望获得更大的利益，如果能够提升华人在吕宋的地位的话.............

所以在张奕珐陈说了利害关系之后，冯锦埠就已经拿商会全体的未来当做了赌注。

而现在看来，这个选择是非常明智的。

“所有的人都将会成为艾斯普瓦公国的一员，你们必须要遵守的是公国的法律，服从的必须是公国的统治，”林世举的声音回荡在这城主府的每一个角落里面，“不过为了表达我对冯锦埠会长以及诸位同胞的感激，我宣布任命张奕珐为吕宋总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艾斯普瓦公国在东方的几位总督之一，负责民都洛和吕宋岛的行政事务。”

“鄙人？”张奕珐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恐怕鄙人能力不足，有负公爵所托..........”

“兰芝在此前表现出来的魄力和决断能力已经让我下定了决心，”林世举微微一笑，“我相信我的判断，作为一位忠实的臣民，你应该做的是竭尽全力完全自己的职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妄自菲薄。”

“如此........兰芝定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