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先亲热

“我以为你要拖到月底才会给我答案呢。”一席天青色绸缎棉袍，外裹藏蓝色貂绒大氅的南柯噙着一抹邪肆的笑意跨进仲且末所在的小院。

冬色渐浓，昨夜里刚下过了一场小雪，地上的青砖缝隙和一旁的冬青都披着一层雪霜，看着冷清不少。仲且末立在庭院中，笑眸婉转地逗弄着廊下笼子里的金丝雀，福抱富贵花纹的深蓝色锦缎衬得他越发温润如玉，喂食间，皓腕葱指撩动惹得鸟儿上下纷飞好不热闹。此时听见南柯打趣，转过身来拱手一礼，笑眸依旧，“柯少主。”

“呵，没想到咱们俩还穿了情侣装，啧啧。”南柯嘿嘿一笑，将大氅掀开一角露出天青色的绸缎衣衫，挑眉将仲且末上下打量。这男人声音真好听，就是话不多，害她每次见他都想要逗弄他多多说话。

仲且末被噎，几次相处虽知道柯少主爱说笑揶揄他，只是，上次的那件事多少还是让他有些好奇。这个柯少主，到底是......

“柯少主请自重。”

“呵呵，你我都是男儿，不拘这些。”南柯倒是随意，也不逗趣他，径自走到他的房间，寻了一处坐下，“说说看，你查出来的结果吧。”

仲且末倒像是个客人一般跟在南柯身后进来，优雅地落座，笑眸燕燕也不兜圈子，“柯少主听说过隐宫吧，你让我寻的黑玉珍珠就是隐宫中鬼隐手下所使用的。”

听到他提到鬼隐这个名讳南柯骤然想起乐宸的呢喃，他说过，鬼隐知道天书的作用。而逐圣所说天书是指引她的，那雇佣鬼隐的人拿去又有何作用？

“听说黑玉珍珠极其少见，但也不能就此确定是隐宫的鬼隐吧？”

“黑玉珍珠却是少见，但大部分都是隐宫开发的，少数才会转手他人。制作这些黑玉珍珠需要手工精良，而且，此物也是近几年才兴起流传的。而隐宫自然为了区别与其他，在这珠子里面做了手脚。”仲且末摸怀掏出两颗看似一样的黑玉珍珠，啪啪两声掷在地上，两团烟雾陡然升起。一团黑乎乎的烟里升起一星一闪的亮光，另一团黑乎乎的烟中则是什么都没有。

“黑雾中闪着磷粉的是隐宫的？”南柯撇嘴扇了扇周遭的黑烟。

仲且末抿笑，看向南柯的眸中带着淡淡的赞赏，“柯少主好眼光，只看看便能知道成分。”

翻了个白眼，“你确定是鬼隐手下的东西，是吧？”

“在下确信。”仲且末微微颔首。

南柯低眼，面上的表情渐收，失去了平时谐戏的笑意。望着地上黑玉珍珠零星的碎片，心中暗咒，该死的隐宫，寻个天书置于将她的千百度付之一炬么！该死的玩意一点都没有职业道德，早晚有一天她要一把火也烧了他们的地盘！

“隐宫和柯少主，有何过节？”仲且末瞧着他脸色不悦，似是有怒憋在胸中。

抬眼，对上一双笑眸，视线缓缓划过他长长的睫毛，高耸的云鼻，缓缓落在他微张的薄唇上。想到那天的亲吻，忽然感觉心头一滞。她蹙眉，看了看自己胸前，伸手抚上胸口。什么情况？

虽然被他盯得嗓子发紧，但见他忽然抚上胸口，以为有何不妥。仲且末起身向南柯走近，笑眸中含了一丝连自己都不知觉的关切，“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心脏平缓地跳动，似乎刚才的停滞是她的幻觉。抬脸拉出一记舒缓的笑，“无碍。”起身，整理身上的衣袍皱褶，才对他招招手道，“你既然帮了我的忙，我也不好拖欠你的人情。来，靠近点我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仲且末点头靠近，又在心中暗自怀疑自己为何对这个三番两次挑拨自己的柯少主没有半点戒心？

南柯比仲且末低了半头多，往日并不觉得如何，现下只能踮着脚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悄声地说着，“那个人就是从厄罗国遣来的使臣，名字我就不便说了，你凭借自己神通定能找出他...”

仲且末见他靠近，只觉耳边香风刮进自己的鼻息，深深呼吸，沁人的果香渗入五脏六腑，舒服的再次深呼吸。还没等他吸够这种香甜，耳边热气扑来惹他浑身一滞，周身的每个毛孔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张开了小口，连发丝都透着颤栗。偶尔觉得耳垂与柔软的碰触，脑袋里竟是虚空一片，唯能有反映的就是腹中忽然升起的火苗。肩膀上的小手，紧紧地揽住他的肩头，似是怕自己坚持不住，整个人都趴在仲且末的侧身。仲且末臂上传来的柔软感觉令他心头荡了下，小腹的那把火恨不得将他的腹中烧穿。他难耐干火，喉间涩涩，侧着笑眸看向与自己没有分毫距离的人。

天青色的衣衫在他的动作下露出半面锁骨和修长的脖颈，他锁骨凸显笔直，身上的皮肤犹如美玉凝脂，美得移不开眼。墨色发丝调皮，缠在他的颈间撩拨一湖秀美春意。仲且末视线缓而下行，看着两人紧贴的身体，他的胸口正巧贴在紧实的手臂，能明确的感受到那里不似男人的柔软。想及此，仲且末才意识到什么，俊脸上羞得红晕一层，只觉周身空气越发稀薄，深呼吸，满腔都是他的香甜味道更觉身体紧绷，难以自持，更别说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南柯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搂着的男人身子紧绷，再一看，这人什么时候连耳朵都红了？轻咳两声放开他的肩膀，“我可只说一遍，你自己寻去吧，我就不...”

房中一片寂静，诡异的寂静。

南柯眼睛直勾勾盯着胸前的一双大手，小嘴儿越张越大。这这，他这算不算是非|礼她？

“你...是女的？”仲且末摸着那两团柔软眼中有他不知的轻松和激动。

吞了吞口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问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手放开！”

“呃，咳。”

仲且末好似忘了手的事情，笑眸里闪过一丝尴尬，大手顿时从她身上拿开背在身后红了脸，像极了被抓包的孩子。

南柯又气又恼，被占便宜了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她先开始的。摸一摸，算是还了她之前把他看光光的债吧！

正正衣衫，挑眉看他煮虾子的脸色：“摸也摸了，想知道的我也告诉你了，没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仲且末眼眸有些凌乱，心中却是砰砰打鼓，知道‘他’非他，倒是让他松了口气。虽然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他倒不反感。看这她俊秀的面目，他拧了拧眉，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能让我看看你么？”

南柯摸了摸脸，“有空吧。”

见她不拒绝，仲且末笑眸眨了眨，“好。”

南柯点头，转身要走，一只大手拉住她的手腕。她莫名回头，撞进温柔的波光里，“我在此地不得久留了，走之前能否见到你的真容？”

歪头，上下将仲且末扫量。这男人该不会......思春了吧？

伸手挑上他的下颚勾向自己，呼出一串热气，离着他的唇有一指距离处停下，噙了嘻笑。

“你该不会是被调戏成瘾，喜欢我吧？”

仲且末闻着咫尺香气，小腹刚刚未灭的火瞬间再次扬起，笑眸里隐暗，长臂一勾将咫尺的人儿拉入怀中，低头压向她的红唇...

这是她招他的，必须要她付出代价...仲且末最后残存的男子气概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