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恶鬼现
秦开总会随身带着个酒葫芦，但其实里面就算装的不是酒他也品尝不出来了。
每个人都有习惯，他的习惯就是杀人前总要喝一葫芦的酒。
秦开坐在一写字楼的楼顶上，俯览整个城市。
灯火浮华，城市嘈杂。
秦开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嗅到了一丝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气息。
秦开扬脖将葫芦中最后一口酒饮尽，下一瞬已经消失在了呼啸寒风之中。
顾晓今天起得格外早，凌晨三点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她已经旷工很多天了，导演下了最后命令，如果再迟到旷工她也就不必在去剧组了。
魏子安看着顾晓忙碌地出去进来，最后一身鲜亮地站到了门口，对他挥了挥手。
“我今天一共有三场戏要拍，可能晚点回来。”
魏子安点点头，走上去亲吻了顾晓的额头。
犹豫了片刻他又道：“你的体质很容易遭鬼，但我最近要查千叶山那个案子，不能陪在你身边。”
顾晓脸色一白，什么叫做很容易遭鬼？
魏子安捏了把顾晓的脸蛋，笑道：“怎么办呢？要不要我派鬼跟在你身边？”
顾晓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一本正经地道：“如果是个男鬼就找个帅气点的，如果是个女鬼就找个丑点的。”
秦开听魏子安说到这里忍不住一口喷了酒，呛得咳嗽了几声道：“然后呢？你找了个什么鬼？”
魏子安看着乌云层后时隐时现的月亮，沉声道：“小鬼。”
秦开又是没忍住喷了酒。
这是今天顾晓的最后一场戏了，讲的是宫廷戏里的老桥段，皇帝和女主相遇。
和顾晓对戏的是个老戏骨了，后者平日里最看不惯这些“小鲜肉”，加之前端时间顾晓一直没来，耽误了不少时间，老戏骨就把顾晓划进了花瓶之列。
对于花瓶，老戏骨想，能打碎几个就打几个。
顾晓今天带了一个小男孩过来，俊俏俏的逢人就叫姐姐，小嘴简直比蜜都要甜，上到剧组里八十老太，下到三四岁小姑娘都对他喜欢得不得了。
她回头看了眼，小鬼在胭脂堆里正玩得开心，哪里还有空理会她。
于落雁兴冲冲地跑过来，对着顾晓笑道：“你这小侄子叫什么啊，嘴可真甜，讨人喜欢啊！”
顾晓想了想，魏子安当时似乎就随手一抓，这孩子凭空就出现了，他说他叫什么来着……
“额，小名叫灵儿。”
于落雁点点头，自言自语地道：“灵儿，不错，他的样子也是机灵聪明的。”
顾晓看了眼手机，发现离开拍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便想着先回房间休息休息，看看剧本什么的。
这次剧组的选景很美，若不是天黑了，顾晓还想着到处逛一逛。
顾晓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一面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地往前走着。
冬天的夜很静，身后有风吹过，枯叶飘飘落地的声音也是清晰可闻的。
走了一段路，顾晓抬头一看，发觉自己迷路了。
眼前是一处宫殿，殿前的庭院里栽着一棵歪脖老树，枝叉似乎还绑着什么，正被风吹的乱抖。
她是路痴，外加天黑，原本有些被顾晓拿来设成标志物的看不到了。
低头看了眼时间，她还有半小时，可她觉得在半小时内自己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原路返回吧。”顾晓没法子只得转身，她记得自己是一直往前走的，没有转弯什么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顾晓发现自己又回了之前的地方。
顾晓看着面前的那棵歪脖老树忽地想起了今早于落雁跟自己说过的话。
“从前有个女配被导演潜规则后原以为女主就是自己的了，没想到这个导演是个不守信用的，她不甘心一直在组里闹，可导演根本不理她，还把她赶出了剧组，女配最后就上吊死了。”
“好假……”顾晓漠然吐槽。
“哼，真着呢！听说就是吊死在这里的一棵歪脖树上……”
顾晓走近歪脖老树突然感觉阵阵心寒，抬头上看，密密麻麻地头发瞬间从天而降铺了她满脸。
头发中藏着一双红眼珠，血红血红的，正死死地盯着顾晓看。
顾晓僵着身子，一时间竟呆站着同那对眼睛互瞪起来。
“你也是演员？”
“是主角吗？”
一个干涩沙哑的声音突然问道。
顾晓觉得后背一寒，汗毛倒竖。
女鬼披着长及地的头发从树上轻飘飘地滑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这么晚还在这里肯定是演员了！”女鬼扒下顾晓的外套，看到里面的衣服眼神瞬间一冷。
“贵妃啊！呵呵，是主角吧！这么漂亮的脸蛋，那个人会舍得你做配角呢？呵呵，导演当初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呢……”
顾晓一动也动不了，感觉到女鬼伸出了枯枝般的手在她脸上抚过。
“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人吗？”女鬼呵呵娇笑起来，顾晓更加毛骨悚然。
“我不是主角！”顾晓拼尽全力喊出来一句。
女鬼飘飘荡荡地到了顾晓面前，伸手长长的食指勾起了顾晓的下巴，漠然道：“哦，是吗？”
顾晓很想点点头，但她动不了。“我演的是女配，女配比女主漂亮不很正常吗？反正男主只爱心美，不爱颜美。”
女鬼闻言一笑，顾晓刚要松口气，她又突然厉声道：“那你是在说我心不美，颜也不美吗？”
顾晓哑然。她忘了，最后这女鬼女主没当成，还被赶出剧组了。
面前一道劲风划过，顾晓下意识地闭了眼，等了半响，意料之外地没有感觉到疼痛。
倒是听到女鬼凄厉地喊了一声，顾晓瞬间睁开了眼睛。
灵儿浮在半空中，手里正捏着那女鬼的脖子。
“为这点破事至于上吊死吗？”灵儿用超乎他年龄的口气叹道，接着又道，“本来还挺可怜你的，可你要伤我身后那位，我就必须得杀了你了。”
女鬼血瞳怒睁，拼命去抓脖子上那只肉呼呼的小手。
灵儿神色一冷，手上瞬间用力。
女鬼整个身体变得雾化，灵儿张开手掌，那黑雾渐渐消散了。
“还傻待着干什么？走吧。”灵儿笑嘻嘻地落地，跑来去牵顾晓的手。
顾晓下意识地闪躲，灵儿脸上的笑容霎时被冰霜覆盖。
“怎么，怕了？呵呵，君上大人的手段可要比我残忍得多呢！”
顾晓连连摆手，不要灵儿再说下去。
刚才的闪躲她决定是下意识的，因为一想到那双手刚刚抹杀了一条性命，她就忍不住战栗。
灵儿呵呵冷笑，声音却是甜糯的地道：“看来无论转了几世你都是菩萨心肠啊！那女鬼要害你性命，我救了你，你竟然还嫌弃你的救命恩人了。”
“没有，我只是……”顾晓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可还没等她想好，灵儿就瞬间消失了。
顾晓挠挠头，看了眼周围，突然她发现在歪脖树上多了许多红色亮点，似乎挂了红色的彩灯。
她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小步后退，后脖颈忽地有一道冷风划过。
